先贤时期,世间传闻有无上大能,仿照上古龙象肉体的发力方式,照葫芦画瓢,而衍生出来的锻体之术。
吴天哥应该是四重,而君默只能勉强达到三重的样子。
秦灵儿咂咂舌,做出分析。
“两蛮崽子,又拆家呢!”蹲在私塾夫子旁边的一个驼子出声。
正是桃源镇长,也是场中争斗二人的体术师傅。
“不是常态了么?”夫子淡淡出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夫子,您觉得咋样?”坨子接着问道。
“还行吧,勉强三象之力。”夫子用手沾了点口水,翻了一下书页,毫不关心。
“沈婆婆决定送他出去了。”坨子镇长有些忧心。
“好事!”夫子淡然。
“他所中的毒,是针对意识本源的毒!”白坨子郁闷说道。
“下手的人呢?”夫子淡然问了问。
“去沈家了!”
“奇怪,那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夫子皱了皱眉。
“难道说他觉醒了!”白坨子眼里也闪过一丝疑惑。
“还早,真是人间奇迹呀!”夫子打了个哈欠。
“他是预言中那个人么?”白坨子眼中希冀,
“希望是。”夫子点头,又翻了一页。
“可惜,本质还是太善良了。”白坨子摇了摇头。
“善良是选择。”夫子看了一眼他。
“这不沈婆婆的话么?”坨子好奇。
“对就拿来用了。”夫子点头。
“那你的话呢?”
“仁者无敌!”
“......那会很难!”听闻如此,坨子站了起来,眉头狠狠皱起。
“未必然,你就没有交代的话么?”夫子转头。
“早交代过了!”
“什么话?”
“五个字!”
“哪五个字?”
“大杀四方!”
“咳,小白,那是四个字!”
“夫子见谅,我就体术还凑合!”
“看得出来,也对,加上标点共五个字!”
“我的话咋样?”
“挺好,但不适合他!”
......
场中争斗的两人,已至白热化,两人身上冒出滚腾热气,健硕的长腿,鞭,扫,踢,抬,挺膝格挡,尽显武道大师风范。
招招秒,秒到颠毫。
招招强,强不能憾。
随着双方短暂蓄力,各自一个漂亮的侧身转体,盖腿劈下。
嘭!
君默与吴天,同时受招,分别再退三十丈。
双拳紧握,身体前倾,脚抓地重心。
两条人形蛮龙,在广场犁出深深的一条沟壑。
翻飞的石块,一路哗啦啦,竟然跟不上两人迅猛的身影。
随后,
汗流浃背的两人,抬头,对视一笑。
嘶~
不分胜负。
广场上,一个个倒抽冷气不绝,纷纷交头称赞。
......
吴天帅气一笑,展现出整齐的白牙,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伙伴,就要离开小镇了,心中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天哥,你闹哪样?”君默走上前来,佯怒给了他一拳。
灵儿眼角微红,紧跟其后。
一时间,三人凝滞不语。
“君弟,炼体术又有进步,出去以后,格外保重。”吴天揉了揉君默头发,用力抱了抱他。
“别这么伤感,又不是不回来了。对了,其他小伙伴呢?”推开他,君默问。
“其他伙伴没敢来,主要怕分别时候,忍不住……这件东西你收好,里面有大家凑给你的礼物。”
吴天拿出一个古朴的手镯。
空间镯,在桃源镇并不罕见,作为储存器物之用。
“哦,小默,这个也给你。里面有我们刚刚市场采购的物资。”
灵儿扬起略有湿痕的头发,从晶莹剔透的耳垂上,摘下一只古银色大圈耳环。
……
……
市场采购?
听到这里,三人小团伙,伤感气氛,一扫而空。
君默尽力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
吴天眉头掀起,东张张,西望望,一脸镇静。
心知肚明,这只耳环是灵儿爱不释手的宝贝,是装饰品,还是个空间灵器。
灵儿所谓采购物资?
怕是施展了秦家在镇上赫赫有名的家传绝技,偷。
“天哥,灵儿,帮我谢谢大...”
“啰嗦,走了啦~!”
“小默,好好保重!”
两人并肩离去,吴天潇洒挥了挥手臂,而灵儿不时转过头!
夕阳下,两道背影,拉得很长。
目送无言,只是眼底有光。
上辈子的沈君默,也是这辈子的沈君默。
他转向私塾方向,
对着老夫子,驼子镇长,深深鞠了二躬。
转身大步离开了
......
沈家院子门口,骤风一阵阵吹了过来,落叶在地上快速翻滚。
绿柳正拿着扫把拾掇,裙摆在后面拖拽,全然不觉,比扫把得更干净。
“绿柳啊!”
张寡妇容颜娇俏,眸动顾盼之间,连天上群星见了,也要黯然失色!
“你家沈婆婆,在么?”
“张魅,今儿吹的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屋里走出一个阿婆,满脸皱纹,头上捯饬的很利落,神采精邃。
“呵呵~,春风呗!”
“我来给你家小默说门亲事,咦,他不在么?”张寡妇神色略显扭捏,又转疑惑。
“还有这好事!”
“我倒要好好听听,是谁家闺女这么不长......咳,看上我默儿了?”老阿婆咳咳笑笑。
“额……秦家!”
“秦家?”
“你可拉倒吧,秦灵儿的那丫头,可是得了她爹真传,我们沈家,可是不太敢娶进来呀!”
“婆婆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得了真传功夫好啊,小两口从此不愁吃喝,日子逍遥快活不是?”张寡妇媚眼轻佻,倒也说得在理。
“我沈家是桃源大家,会愁吃喝么,怎么可以将就小门小户,秦家绝对不行,快说说,还有谁家闺女?”老阿婆气笑了。
“额,还有么?”张寡妇愣住了!
“张魅,你真是打听清楚才来的?”绿柳停了下来,眼神凌冽,一道浅浅的疤,更显凶厉。
“有,有,还有我家,我!”张寡妇有点慌了,抖了抖格局庞大的抹胸。
好家伙,都说沈家难缠,还真是啊,看这架势,今天说不成媒,就不让走了呗?
“你别胡扯了,你家哪有闺女,男人死的也早,别藏着掖着了,还有哪家好女娃,都说说,说说!”
“我啊,我!”张寡妇一脸娇嗔,指了指自己!
“.......”
“你认真的?”阿婆微笑了。
“......嗯!”张寡妇低垂着头。
“滚,你个老色胚,看我不抽死你。”阿婆怒极!
尬得要死,亏她有脸说出口!
阿婆左右开弓,无论张寡妇怎么支架,每一巴掌,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准确扇到白皙的脸上。
“呀呀呀!别打了!”
“都一把年纪了,怎下手,还这般不知轻重。”美人难以支拙,硬是以一张国色天香的俏脸,挡下沈阿婆所有攻击。
“我走,我走,还不成么?”身影一闪,张寡妇打算远遁。
“走?”
“既然来了,还要往哪里走呢?”绿柳双手伫立着一根脏兮兮的扫把,微笑看着她。
张寡妇心惊,转头一刹那,正对上绿柳冷厉眼睛。
“这是……”
一股来自灵魂的颤抖,从脊椎大骨开始发麻,蔓延至全身,一身鸡皮嘎达告诉她,眼前有大恐怖。
无法估量的大恐怖。
是的。
消失了。
沈家宅子门口,张寡妇和绿柳,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凭空消失,不带一点点痕迹。
这一切,刚才嬉笑怒骂的沈婆婆,却若无其事,好似一切稀松平常,再正常不过了。
她侧着身子,优雅看向镇子巷道尽头。
几棵老树桑枝,透过斜阳余晖,照在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身上,如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远远地,少年招了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