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楼下。
书韫还恍如置身在梦中,司机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颤抖着身体,坐电梯回自己的楼层。
初宸选择的这一家酒店安保系统很好,初宸也安排了人在酒店附近保护书韫,包括酒店里也有人。
所以书韫是不需要担心安全的。
书韫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一点点的变化。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但却什么都抓不住。
大概是她有些疲惫了,所以眼前竟然闪过了傅亦寒的脸。
在空气里,他像是也在无情的嘲笑她的真心和痴情。
在这无人的电梯里,书韫才觉得心脏冷得发颤,她的灵魂也仿佛被那一张婚纱照定格住。
那种恐怖的窒息感,顷刻间就卷过她的头顶。
她咬得唇瓣都渗出了血,眼角也愈发的湿润。
“叮——”
电梯到了楼层,门缓缓地打开。
书韫恢复过来了理智,僵硬的抬起脚,往外走。
她蓦然顿住,漂亮的茶褐色眼里闪过深深的愕然。
她的脚如同灌铅,再也提不起来。
透过这走廊顶的洞灯,她的目光落在了杵着拐杖从走廊那一头走出来的人影上。
灯光浮动。
书韫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两人在这甬道里狭路相逢。
像是一眼万年。
有一种强烈的宿命感,仿佛他们本来就该遇见。
兜兜转转,不论如何也都要遇见。
所以啊。
书韫鼻子不争气地就酸了,视线模糊。
冰冷的白炽灯下,男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那张俊美英气的面庞浸染了灯光的暖意,眉宇之间的野性愈发的强烈。
他身后跟着墨青,但他却自己杵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电梯口这边。
是墨迟宴。
也是,她的弟弟,书宴。
不。
从他恢复身份回到墨家之后,他就不是她的弟弟。
不是书宴。
只是墨迟宴。
所以,他们在这里不经意的遇见,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
“初……三小姐。”
墨迟宴神情僵硬,很是意外。
可看到书韫脸色苍白,眼睛微红,他心口戾气窜出来。
那双宛如黑曜石明亮的丹凤眼,仿佛沉淀了世间所有的戾气和锋芒。
“墨二少。”书韫强压下翻涌的心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书宴和以前有太多的不同了,当初那肆意不羁的少年,现在眉梢眼角都是成熟的韵味,以及……不可抵挡的锐利。
变了很多,不像是他。
但他每次看她的眼神,又会让她觉得,其实书宴永远都是书宴。
从来就不会改变。
墨迟宴停留到了她的面前,顿时间,一阵阴影就笼罩了她。
他盯着她的脸看,目光灼热而专注。
“你怎么了?”墨迟宴心脏紧揪着。
不管他有多么的克制和理智,只要看到书韫出现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好像,她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所以她出现,便引走了他所有的心神和注意力。
“是我大哥……对你不好吗?他欺负你了?”
他抿着嘴唇,气息冷厉,但却不会让她觉得害怕。
此时此刻,万籁俱寂。
书韫一开口喉咙里的异样感就更甚。
“不是。”
“墨二少,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书韫眼睛泛红,情绪有些崩溃。
或许是他的出现,让她心底的那些不甘和脆弱,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书韫心脏痛苦得几乎要碎裂。
她上次不是都说了吗?他是认错人了。
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关心她呢?
他难道不知道,她现在名义上是墨迟徽的未婚妻。
墨迟徽……和他的关系根本就不睦。
他为什么要来关心她呢?
书韫绕过他便往前走。
可是下一秒钟,她就走不了,她的手腕,被人紧紧的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