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墨夫人只觉得遍体生寒,手指尖都控制不住的发颤。
她呆呆的望着墨迟宴,嘴唇哆嗦着,脑海却是一片空白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血液都疯狂的涌向了头顶。
书韫是谁?
她儿子记起什么了吗?
不可以……
如果他记起来了,他就不要她这个妈妈了,他会回到京城。
她对书韫这个名字是陌生的,但是他说书家,她就会想到那些过去。
书韫是他在京城养父母家的姐姐,书韫……
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到书家的人?他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墨夫人心脏都几乎停止了,白着脸道,“迟宴……你在说什么?书……什么书?妈妈不认识她啊。”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是不是最近又不舒服了?”
墨夫人太过害怕会失去这个儿子,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她生怕他会离开她。
她不能没有儿子。
就算她丈夫为她收养了墨迟徽,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谁!
她儿子还活着,凭什么要她把墨迟徽一个小三的野种,当作她自己的儿子?
她丈夫疯了,她没有疯。
短短一瞬间,却像是过去了很久。
墨迟宴怔怔地望着墨夫人,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疼爱。
按理说,这是他的母亲,是他的骨肉至亲!
可很奇怪,他面对墨夫人的时候,更多的是陌生。
墨夫人给他的感觉,甚至没有刚才那个吐血的女人,让他觉得心痛!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果然是他之前车祸伤到了头了吗?
所以……现在思绪越来越混乱了?
“我……没事。”墨迟宴压下了心脏的不适感。
墨夫人差点哭了出来,她不过才五十岁,但是头发几乎全部花白,那一张脸满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沧桑又苍老。
但还是不难看出来,墨夫人年轻时候的美丽。
可美人迟暮之后,当初生死相许的爱也就消失了。
“我先送你回去,等会让私人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墨夫人推着他就走了。
她还没见到实验室里抢救的人,但听人说那是一个女人。
墨迟徽从哪里弄回来这么一个女人?
她儿子该不会看上墨迟徽的女人吧?
墨夫人愈发觉得以后不能让墨迟宴来这里了,万一牵扯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她的儿子,不需要联姻,s洲墨家已经是巅峰。
她儿子只需要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他喜欢的,他都可以娶。
她不是不开明的人,比起儿子的幸福来说。
门第,一点也不重要。
墨夫人就怕儿子哪里不顺心,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取下来。
男人坐在轮椅上,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他胸腔里逐渐死去的那一颗心,又开始颤巍巍的跳动。
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一道声音。
‘阿宴——’
他的预感从没有如此强烈过,他觉得,她真的就是认识他的。
但是,她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
希望她能活着。
他会找机会又来看她的,总觉得……想多看她一眼。
一刻也不想离开。
胸里的心脏强劲的跳动着,墨迟宴慢慢地捂住胸口,头隐隐作痛,他看着一片清白的世界。
他的眸色变得焦灼而痛苦,仿佛在忍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痛。
为什么?
一想到她吐血,想到她会死,他的心会疼得这么的厉害?
像是要裂开了……
“迟宴?”
墨夫人惊恐不已。
墨迟宴微睁着眼睛,他听不太真切墨夫人的声音。
冥冥之中,这声音和书韫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仿佛就有人凑在他的耳畔,叫他阿宴。
可他究竟弄丢了什么?
他到底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那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想不起来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