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寒耳畔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今天来灵堂的人都是书韫的一些好友。
比如当初在总裁办的小赵等人。
他们都很震惊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傅亦寒，怎么说呢……
傅亦寒在傅氏的集团形象一向是冰冷不近人情的，从来都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谁又能看到他这么崩溃的时候？
他跪坐在地上，面前是被陆弯弯砸断成两半的灵位。
傅亦寒瞳孔越来越红，很疼，很干涩，却也很麻木。
他并没有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没有泪水。
但是，胸腔里却觉得缺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空荡荡的，里面有沉痛和灰暗在弥漫，从此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傅亦寒还是想否认，他不敢接受这样的真相。
可他又想。
左宗是他的人，左宗又有什么理由和陆弯弯一起联手骗他呢？
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吗？
他非常确定左宗的忠心，左宗是他的一张底牌。
但既然不能怀疑左宗。
那么。
眼前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书韫并没有打掉他们的孩子。
监狱里死去的孩子是他的……
而……
他，忽然间，傅亦寒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嘴唇死死的压抑着，但还是哆嗦着，颤抖着。
他忽然全身战栗。
他都做了什么啊！
他竟然骂书韫……她的孩子死了也是活该，那不过就是一个野种罢了！
他说了什么？
他竟然曾经无数次的辱骂自己的孩子是个野种，说这是一顶绿帽子！
孩子是他的。
他却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也没有期待过那个小生命。
甚至，他恨书韫，所以明明收到了书韫的消息。
他还是冷眼旁观，知道她怀着身孕在监狱里过得很凄惨，因为景家和傅家都安排了人，要让她在监狱里尝尽苦头。
他什么都知道。
可他就是见死不救！
他就是不信她。
就是……看着她怀着他的孩子，在生死关头无数次苦苦的挣扎。
为什么？
他到底是为什么……
傅亦寒血色的双眸，痛苦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巨大的惊恐和绝望，深深地席卷了他。
他痛得不能直起腰背，骨节泛白的手死死的按住胸口。
那一颗心啊，被那一声声的孽种，万箭穿心。
他站在空旷的荒野里，无法躲避，任由天上地下的利箭将他穿透。
痛吗？
痛。
这样的痛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过头。
望着一脸嘲讽的陆弯弯，说出了接下来的一句话。
“是……这样吗？”
“左宗……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如过了利刃，冷空气侵袭到喉咙，疼到几乎要裂开。
口腔里的血腥味愈发的浓重，他仍旧茫然而空洞的盯着陆弯弯。
仿佛陆弯弯就是他的最后一线希望。
他要从陆弯弯那里得到真相。
陆弯弯冷了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是不是这样，你不清楚吗？”
“你的人你都不信，你还会信我的话？”
“傅亦寒，你对不起书韫。她的孩子是为你生的，现在……”
“说什么都晚了。”
“你可得好好的活着，千万不要想死，自己去调查吧。会有更多你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是书韫临死前为你送的一份大礼。”
“既然是她给你的礼物，怎么也要你自己去拆开。”
陆弯弯杀人诛心。
傅亦寒僵滞在那，脑海比刚才愈发的空白。
他仿佛被点穴了。
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