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间,书韫身子破碎不堪的跌在地上,她才做过流产手术,怎么经受得住。
她痛得蜷缩起身体,后背被硬生生的砸到地板上,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书韫狼狈的趴在地上,整个后背都痛得没有知觉了。
最疼的还是肚子,这么摔了一下, 肚子里像是有一把钝刀在来回翻搅。
书韫一双手,手指用力的抓向了身下的地板,手指甲都几乎折断。
手指本就折断过,这会更是剧痛不已。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太过痛苦,眼泪也从眼睛里飙了出来。
书韫眼前有些昏黑,连带着傅亦寒的脸都有些看不清楚。
她虚弱地呼吸着。
“不是这样的?”傅亦寒眉梢眼角都显出了一股阴鸷之色。
他陡然就变了脸色,阴沉而可怕。
“书韫,你倒是给我仔仔细细的说个明白!”
“ 你和傅承皓一起算计我,你竟然敢利用我的心,装脑癌骗我!你和傅承皓到底还想做什么?你的心呢?你的心是不是不会痛的?”
他狂怒着蹲下身,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傅亦寒的瞳孔里只有遍布的冰锥。
书韫就这么望了一眼,就被扎得满身是伤。
她额头青筋暴起,呼吸微弱,眼神慌乱而无助。
“不是……我没有!傅承皓为什么会来医院我不知道,我没有和他合作,我没有装脑癌骗你。”
“傅亦寒,傅承皓他是故意的,他要我死!他要你亲手杀了我!他说的都是假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的手指……是被他断了的。不是苦肉计,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书韫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自己,但是她必须要解释。
傅承皓这一出,是她没料到的。
书韫的解释落入他的耳中,非但没有缓解他内心的怒火,反而让他周身杀气更甚。
那铺天盖地的暴虐气场,像是要把这个空间都撕碎。
他声音冷峭,狠戾地道:“我告诉你——”
“从今以后,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
“若不是我听到了你和傅承皓的阴谋,你还把我像个傻子一样玩弄在鼓掌之中。看着我因为你而痛苦难过,你心中是不是很得意?书韫,如果你真的是脑癌晚期就好了,之前我怕你死了……”
“可我现在希望你死,我希望你立刻就去死!”
“景淮安不是要挖你的肾救书蔓吗?我立刻就把你送给景淮安,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活到世界上!”
此时的傅亦寒,他眼底没有半分的温暖和光明,冷酷得如同一座永不融化的冰渊。
书韫意识模糊,伸出手指,艰难地抓住他的衣袖。
她眼睛里有泪水滚滚而落,有光在眼睛里破碎。
“没有……”
“傅亦寒,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不能……把我交给景淮安,我不能给书蔓捐肾,我身体里就只有一个肾,我会死的……”
“我真的会死的,傅亦寒……你不要把我交给他。”
“求你!”
书韫可以死,但是不想把自己的肾给书蔓。
她的两个孩子都是被书蔓害死的,她怎么还会让书蔓用她的肾好好的活下去?
她本来所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如果……再被景淮安取肾,她会立刻就死在手术台上。
回应书韫的,是傅亦寒又重又狠的一巴掌!
他眼底是滔天的怒火,要将她烧得挫骨扬灰。
这一巴掌,直接就把书韫的神智打得恍惚不已。
书韫觉得,她好像要碎了,摇摇欲坠。
她眼前昏黑了片刻,疼痛过后,脸颊肿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痛到了哪里,鼻腔里有血往外流,弄脏了一张惨淡毫无生气的脸。
书韫呆愣住了,呼吸间都是沉沉的痛。
她仿佛失了神智,过了很久很久,才一点点的回过神来。
再次沉入耳畔的是男人冷得可以冻伤人耳膜的声音。
“书韫,你求我?”
“你凭什么求我?凭你玩弄我?凭你骗我?凭你和傅承皓珠胎暗结?”
“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着,就算你只有一个肾了,你也该死!”
“我再也不会心疼你,再也不会——”
他对她一次次的心软,换来的是她变本加厉的算计。
她为了傅承皓可以委身在他的身下,她留在他身边,是为了替傅承皓监视他!
他的心疼,都是喂了狗。
书韫听到了每一个字,她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死死的抿着嘴唇,压抑着悲怆而绝望的情绪。
她全身开始战栗,嘴唇张阖间,喉咙里的声音抽噎而哽咽。
她的情绪已经走向了崩溃,深深喘了一口气。
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怕被他看到自己布满泪水的双眼。
就算他只有一个肾了,她也该死。
她知道他是误会了,她不应该和他计较的。
但是书韫的心真的疼得死去活来的,她感觉就连体内的血都是冷的。
“你为什么……宁肯相信傅承皓,你也不肯信我?”
“傅亦寒,你说你爱我。这就是你的爱?你的爱连信任都不曾有的吗?”
“我没有装病,我的肾早就监狱里的时候就没了一个。”
“别人可以不相信我,可是你……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哽咽得厉害。
是啊。
谁都可以不相信她,但是傅亦寒不行。
“傅亦寒……”
“我没骗你,没有——”
她的嗓音愈发的悲怆嘶哑。
但即便是她落泪柔弱,也再也无法打动傅亦寒的心。
他松开她的下巴,起身,往外走。
“把人给景淮安送过去。”
“是死是活,由他处理。”
“与我无关。”
满室的寂静,书韫的目光空了一刻。
她的瞳孔几乎要渗出血泪。
‘与我无关。’
这是她和傅亦寒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