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寒本就在盛怒之中,这一份所谓的离职报告更是让他几乎失控,这是傅亦寒很多年里不曾有过的感觉。
事实上,面对书韫的时候,傅亦寒尽管如今占据上风,可他还是觉得书韫像是逐渐脱离他手里的风筝。
他控制不住书韫了。
傅亦寒从来不会做粗鲁的动作,就算是私生子,可是傅家给他的教育却依旧是最好的。
傅家从来不出败类。
当然,傅承皓是一个例外,谁叫傅夫人溺爱他呢?
办公室里的氛围陡然就变得有些诡异。
书韫看着漫天飞舞的碎纸,高跟鞋踩过碎片,站到了他的办公桌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的拉近,到最后中间只隔了一张一米的办公桌。
面对傅亦寒的暴怒和狠戾,书韫嘴角缓缓地勾起,绽放在苍白面孔的笑容充满了挑衅而傲慢的感觉。
书韫歪头,低笑出声,“傅总,就算我勾搭了新的金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书韫根本就还不知道霍佑安是谁,她只当他是在故意刁难她,毕竟在他的眼里,她早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她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相信她的清白。
既然是他这么认为的,他就这么认为好了。
他都有了宋笙歌,偏偏还要强留她在身边羞辱,他究竟在想什么?
傅亦寒气急了,额头青筋暴露,他霍然站起身,绕过书桌,一把掐住书韫的肩膀。
“书韫,你这是承认了?你有了新的金主了?说,你是什么时候和霍佑安勾搭上的?难怪你看不上傅承皓,没想到你钓到了一条更大的鱼儿。”
“霍佑安,是不是早就碰过你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就这么下贱?!”
傅亦寒猩红的眼底掠过了腥风血雨,让人不寒而栗。
他胸腔急促起伏着,呼吸间的滚烫气息尽数喷洒在书韫的脸上。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雷霆万钧的力量,要将书韫的神经砸得血肉模糊。
霍……
霍什么?
书韫皱着眉头,她什么时候认识姓霍的人了?
霍什么安?
她压根就不认识。
书韫偏过头,他却以为她是要挣脱,另外一只手攥住她的左手!
触碰到绷带的刹那,书韫的脸色一僵,呼吸顿时放轻,她的身体都在他的怀里僵硬成了石头。
疼!
锥心刺骨的疼。
尽管她修养了几天了,但是断指的疼不会这么轻易好的。
那尖锐的痛楚,仿佛透过手指尖蔓延到了心脏深处。
她瘦弱的双肩战栗着,声音却依旧清冷。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下贱了吗?”
“既然你觉得我这么下贱,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离开傅氏?傅总,我想不需要我再重复第二次吧。”
“我和你,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的私生活你没有资格评价。”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傅亦寒的眼神冷得刺骨,他盯着她看了好半响,那双眼眸几乎红得凝出血。
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危险起来。
“你说和我没关系,就没关系么?”他按住她肩膀的手转而来到她的下颌,用力的捏住。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和恶趣味。
“你胆子真是大啊,连霍家的人都敢招惹。”
“你以为他会护着你吗?他若是护着你,你就不会被傅承皓断指。”
这是书韫心中的痛,她嘴角僵了僵,下一刻,弧度划过。
“不管他怎么样,至少在我心里,他比你好。”
她即便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也不想自己再输给他。
他把她的断指丢去喂狗,他还讽刺她?
他对她就好了吗?
好到把她送给傅承皓那样的人渣!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此话一出。
他不顾她的挣扎和反抗,俯下身,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傅亦寒的吻是带着报复性的,让书韫感受到的只有排斥和反感,还有疼痛……
书韫觉得这是羞辱。
她手脚并用的推他,但左手被他用力的攥住,断指疼得她呼吸微弱,连反抗的动作都不敢有了。
书韫享受不到男女之间的欢爱,每一次他的亲密都是在报复她。
她的喉咙里插满了针,每一次呼吸,每个地方仿佛都在疼。
到最后,书韫也不挣扎了,放弃了反抗。
她颓废而萎靡,如同一具傀儡,任由他为所欲为。
“霍佑安救不了你。”
“我们打赌。”
他两眼幽深如同毒蛇,要将她攫住,拉入世间最恐怖的深渊。
书韫的断指渗血,绷带透着朱砂般的红。
她连眼神都没动一下,那张细致而清丽的面容有着渗入骨髓的悲凉感。
“傅总。”
“你放心吧。”
“不管是谁都救不了我。”
脑癌晚期,根本就没有救。
她过一天,就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