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闹够了没有?”
“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
李隆基龙颜大怒,他的呵斥声回荡在大殿内。
王鉷和陈希烈立刻停止了争吵,众人都屏住呼吸,大殿内一片寂静。
“退朝!”
李隆基起身甩了甩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
退朝后,王鉷心有不甘,他来到中书侍郎厅写了一封奏折为自己辩解。
奏折写好后他交给宦官转呈给圣上,没想到宦官面露难色,不收他的奏折。
“王大夫,圣上说了,拒收你的奏折!”
“啊——”
王鉷大惊失色,嘴里嘀咕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要面见圣上!”
王鉷说完就要往里冲,没想到那宦官张开手臂将他拦下。
“王大夫,圣上有令,你不能进去!”
王鉷顿时冷汗连连,他预感不妙,事情的发展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奏折不能进表,圣上的面也见不着,这等于李隆基彻底将他放弃!
王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从中书侍郎厅出来赶紧向李林甫的府邸奔去。
他要见李林甫,希望李林甫帮他求情,代呈奏折。
见到李林甫后,李林甫面色阴沉,似有不悦。
王鉷躬身拱手,“右相,求你帮帮在下吧!”
“在下有一封奏折,有劳右相转交给圣上!”
李林甫何其聪明,他早已嗅到气氛不对,现在帮他搞不好自己也会牵连进来。
他冷冷说道:“你来晚了!”
“这……”
王鉷全身颤抖不停,手中的奏折也掉落到地上。
他跌跌撞撞从右相府出来后神思恍惚,嘴里一直嘀咕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
随着此案进一步调查,杨国忠获得了重要线索。
他连夜起草了一份奏折,写完奏折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
这份奏折,足以让王鉷身败名裂,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二天,李隆基紧急召见杨国忠。
李隆基看完奏折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王鉷竟然如此歹毒!
他问杨国忠:“朕已经看了你进表的奏折,可有确凿的证据?”
杨国忠回答道:“陛下,证据确凿,杀害任海川和韦会的幕后凶手正是王鉷!”
李隆基叹息一声,“哎,没想到王鉷人面兽心,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原来,王焊找来术士任海川占卜,问是否有王者之相,任海川吓得不轻只得搪塞过去,回去后越想越害怕,最后带着家人逃到了关中冯翊。王鉷从王焊口中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他将弟弟王焊臭骂一顿,觉得任海川必须除掉以免留下后患。
王鉷于是命人去关中冯翊搜寻任海川,他是京兆尹,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任海川被带回长安,王鉷随便安了一个罪名将其杀死。
后来韦会知道了此事,这韦会说起来还是皇亲国戚,他是唐中宗的女儿定安公主的儿子,算起来他还是李隆基的堂外甥。王鉷竟然丝毫不畏惧这些,将韦会抓进大牢活活勒死。勒死后还将尸体送到韦家去,韦会的家人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王鉷极力为弟弟王焊辩解,也是为了自己的罪行不被揭发,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隆基叫来陈希烈,命陈希烈和杨国忠前去抓捕王鉷,并负责审理此案。
陈希烈和杨国忠来到王鉷的府邸,王鉷一身布衣披头散发,眼中早已没有了神采。
“王大夫,请吧!”杨国忠似笑非笑道。
王鉷看了杨国忠一眼,迈着沉重的步伐钻进了囚车。
……
王鉷被捕后,李林甫心烦意乱,失去王鉷意味着少了一颗抗衡杨国忠的棋子。
他知道杨国忠不会善罢甘休,一定想趁机将他牵连进来。
李林甫善于玩弄权术,他的手段也高明很多,杨国忠一时半会儿很难抓住他的把柄。
在审案过程中,杨国忠意外得知李林甫的耳目周三跟王焊关系要好,他立即命人将周三抓了起来并严加审问。
这天,杨国忠来到大牢亲自审问周三。
周三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他全身都是伤口,衣衫上全是血迹,他的表情异常痛苦。
杨国忠厉声道:“你就是周三?”
“在下正是周三。”
“你和罪犯王焊是什么关系?”
“御史,我与那王焊是赌钱时认识的,我们偶尔在一起赌钱喝酒,再没有其它的干系!”
杨国忠哼了一声,“说,是谁指使你与王焊来往的?快快从实招来!”
周三哀求道:“御史,没有谁指使,在下跟王焊真的只是酒肉朋友而已,御史饶命啊!”
“你还敢嘴硬!来人,给我狠狠打!”
啪啪啪!
狱卒挥动鞭子,鞭子结结实实抽在周三身上,他的脸上和胸前立刻多了几道伤口。
周三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巨大的疼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御史饶命,在下真的不知道王焊的罪行,知道的话一定从实招来!”
杨国忠拨弄着唇上的胡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据我所知你是右相的耳目,负责采买跑腿,右相难道不知道你和王焊关系甚好?”
“御史,在下不过是跑腿的,右相的确不知在下与王焊有来往!”
啪啪啪!
狱卒又是几鞭子抽在周三身上,周三疼得嗷嗷直叫。
“啊,疼疼,御史饶命,御史饶命啊!”
“右相与王鉷私交甚好,他的弟弟与你相识不足为奇,只要你承认是右相指使你与王焊来往本官便饶你一命!”
“啊……这……”
杨国忠见周三犹豫,大喝道:“来人,给他往手指里钉竹签子!”
狱卒跑去拿竹签子,周三吓得脸色卡白,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双腿流了下来。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招,我招……”
杨国忠得意的笑了笑,命人拿来笔墨纸砚。
周三屈打成招,颤颤巍巍的在纸上写下供词。
他写好供词,杨国忠又让他在供词上按下手印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去。
杨国忠走后,周三身心遭受巨大的打击,竟然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
半月后,王焊被杖杀于狱中。
王鉷被赐死。
李隆基给他的罪名是:内怀奸诈,包藏不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