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焊被捕后,李林甫揣摩圣意,认为李隆基并不想把王鉷牵扯进来。
王鉷虽说性格有点蛮横,但能力出众,身兼二十多个官职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
另外,王鉷还是抓钱的好手,想方设法为李隆基捞钱,他就是李隆基的钱袋子。
可以这样说,李隆基晚年挥霍无度,王鉷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王鉷如果受到牵连,那李隆基的钱袋子一定会干瘪不少!
李林甫权衡利弊,还是决定救王鉷一把。
毕竟自己也不想王鉷出事,王鉷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杨国忠。
杨国忠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背后还有杨贵妃撑腰,以后肯定有拜相的可能。
如今王焊一案正中杨国忠下怀,他一定会借机除掉王鉷,若王鉷定罪,搞不好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李林甫冷汗连连,他急忙去见李隆基。
李隆基见他来为王鉷求情,问:“为何要为王鉷求情?”
李林甫解释道:“陛下,王鉷身为御史大夫兼京兆尹,身兼二十多个官职,他若谋反图什么?”
“他不可能是为了杀掉老夫和杨国忠吧?意义何在?”
“老夫的猜测是王焊与刑载勾结谋反,王鉷并不知情,陛下让王鉷去捉拿王焊和刑载,实在是高明!”
“王鉷乃王焊之兄,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难咎其责,但他身居要职公务繁忙实在是没有时间处理家务之事!”
“还望陛下明察,多多宽恕王鉷!”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此事事关重大,等调查清楚再做决断。”
李隆基想了一会儿,又说:“对了,要不你去见见王鉷,看看他的态度?”
李林甫心里琢磨道,圣上这是几个意思啊,为何要让我去见他?
他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李隆基的用意,李隆基不想王鉷获罪,但又不想表露出偏袒王鉷的意思,于是他只有亲自跑一趟了。
至于怎么说话,他心中早有了答案,话术不能太透,不能说这是圣上的意思。
这一切就看王鉷如何领悟了。
李林甫来到王鉷的府邸,王鉷正躺在榻上。
“右相,在下身体欠安不能恭迎右相,还望多多宽恕!”王鉷说完咳嗽了两声。
“无妨,王大夫身兼多职公务繁忙,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王鉷苦笑一声,“哎,右相恐怕也知道最近的事情了,吾弟王焊深陷其中在下实在是焦头烂额啊。”
李林甫嗯了一声,"王大夫,此案你怎么看?"
李林甫先试探王鉷的态度,只要态度端正一切都好办。
王鉷气冲冲的说道:“右相,吾弟王焊虽玩世不恭,但万万是不敢谋反的,他不过是户部郎中,他有什么本事谋反?”
“他与刑载虽然经常来往,但仅仅是棋友而已,他们经常在一起下棋。”
“此事定有蹊跷,右相,这是有人想陷害王焊,想把你我都牵连进来!”
“……”
李林甫一听,这个王鉷此时此刻还在袒护弟弟,若不点醒他必然坏事!
“实不相瞒,老夫刚刚从兴庆宫出来,老夫是给你求情去了。”
王鉷一听心中莫名的感动,这满朝文武除了李林甫没有一个人给他求情。
“多谢右相,右相的恩情在下都记在心中!”王鉷眼中泛起泪花。
李林甫摆摆手,“不必客气,圣上其实还是相信你的,就看你如何表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林甫心想你该领悟了吧?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谁知王鉷直接来了一句:“如何表现?”
李林甫差点气背过去,他小声说道:“老夫给你出个主意?”
“你赶紧去向圣上请罪,就说王焊犯下滔天大罪自己身为长兄难咎其责,请求圣上处置!”
“王焊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绝不从中包庇袒护,圣上知晓你的态度就会宽恕你了。”
王鉷脸色一沉,现在案子还在调查中,凭啥说他犯下滔天大罪?
如果去向圣上请罪,那不就承认王焊谋反了吗?
一旦罪名坐实,王焊死无葬身之地,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必须要全力周旋,想尽一切办法让王焊脱罪!
让王焊脱罪才是出路!
“吾弟王焊无罪!”
“既然无罪,在下为何要去请罪?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右相,在下会向圣上解释,但不会向圣上请罪!”
李林甫听完直摇头,老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这王鉷还不开窍,真是猪脑子啊!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李林甫站起身来,生气的说道:“王大夫糊涂!”
“你要认清形势切不可一意孤行,老夫的话你仔细想想吧!”
“老夫告辞!”
李林甫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李林甫走后,王鉷不以为然,认为李林甫出的是馊主意,现在去请罪还为时尚早。
明日早朝,他一定要据理力争,给朝中的大臣施压。
……
第二天早朝。
李隆基高高坐在龙椅上俯瞰满朝文武。
他看了王鉷一眼,心想这个王鉷怎么还不来请罪呢?
他有些生气,问:“王焊一案进展如何?”
杨国忠赶紧站了出来,他主要负责审理王焊一案。
“启禀陛下,王焊一案有重大进展!”
听到这王鉷心口一紧,不自觉的瞟了杨国忠一眼。
“王焊在狱中亲口承认,是他命人杀死了术士任海川和韦会!”
“另外,王焊与刑载关系密切,王焊经常出入刑载的府中,我们查到王焊借给刑载大量钱财,这些钱财很可能被刑载用来置办兵器!”
“此案还在加紧审理中,相信真相很快会大白于天下!”
“……”
“陛下!”
王鉷打断了杨国忠的说话,他辩解道:“王焊和刑载只是棋友而已,他借钱给刑载并不知道他把钱花在了哪里,杨御史这是在主观猜测!”
“陛下圣明,此案还望陛下明察啊!”
李林甫心想完犊子了,王鉷执迷不悟终将酿成大错!
此时还是不说话为好,他呆若木鸡,半闭着眼睛好似在养神。
这时左相陈希烈看不下去了,他站出来斥责道:“王大夫,你虽为王焊兄长但请不要为王焊辩护!”
“你我身居要职更不能徇私舞弊袒护家属,理应做好表率啊!”
这番话激怒了王鉷,王鉷忿忿道:“左相,此案关系重大,难道不需要仔细调查清楚再说吗?”
“臣没有袒护谁,作为御史大夫难道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吗?”
"哼,你说出这番话来不是护犊子是什么!这是早朝,请注意自己的言行!"陈希烈也有些激动。
王鉷气得胡子发抖,“老匹夫,你才护犊子!你们全家都护犊子!”
陈希烈回骂道:“狗东西,迟早有一天你会引火烧身!”
“田舍奴!”
“登徒子!”
“我呸!”
“我呸呸呸!”
两人在朝堂上对骂了起来,差点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