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原耸了耸鼻子。
一股幽香沁入心脾，让人无限神往。
回过神来，李长原对卖艺的女子说道：“你会跳胡旋舞么？”
卖艺的女子朱唇微启，“会，这可是小女子的看家本领。”
胡旋舞是西域传入中原的一种民间舞蹈，节奏欢快，多以旋转为主，当时在长安非常流行。
李长原非常满意，微笑着说道：“那你在此跳一段吧！”
卖艺的女子皱了皱眉，“可是……没有鼓乐伴奏？”
“没关系，你跟着感觉跳就行！”
卖艺女子露出几分羞涩，她理了理罗衫开始翩翩起舞。
舞姿优美，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旋转起来如一朵盛开的雪莲。
“快来看啊，美人跳舞呐！”
“这身段，这舞姿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哗——
原先在蹴鞠商人摊子前的众人都纷纷跑了过来，路过的行人也驻足观看，就连一些做买卖的商人也凑了过来。
李长原的摊子前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人为了一睹芳容跟旁边的人争执起来。
众人一边观看一边拍起手来，称赞声、口哨声更是不绝于耳。
一段舞蹈结束，李长原走上前去。
“各位客官，只要投中竹篮就可以免费按摩一次哦！”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亲手给你按摩哦！”
轰——
人群中再一次躁动起来。
“什么，美人亲手按摩？花再多的钱也值了！”
“老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待遇！”
“我来我来！”
“我给两文！”
“我给四文！”
“我给十文！”
……
卖艺女子踩着小碎步来到李长原的身旁，小声道：“小女子可不会按摩呀！”
李长原宽慰道：“没事，很简单，用你的小拳头捶打肩背就可以了。”
“后面不用跳舞了，你就专心按摩吧！”
“……”
卖艺女子的额头上出现几道黑线。
突然，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子投中了竹篮，他呵呵傻笑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那块石头上。
“美人，快给我按摩吧！”
卖艺女子硬着头皮走到那人背后，举起小拳头开始捶打肩部。
那人顿时浑身一颤，下一刻差点索然无味。
……
蹴鞠商人脸都绿了，他仰天长啸一声，然后收拾摊子灰溜溜的走了。
待到闭市，卖艺女子的手臂都快肿了，这感觉比跳舞还累。
李长原又给了她十文钱，她接过钱满心欢喜的走了。
晚上，李长原和马小云算账。
今天一共收入七十文，给卖艺女子四十文，还剩下三十文。
也就是说，今天不但没有亏，还赚了三十文！
若不是跟那蹴鞠商人斗气，肯定会赚得更多！
斗走蹴鞠商人，李长原和马小云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在西市摆摊。
两人有了一些积蓄，开始寻找合适的房子。
他们在怀远坊看中了两间民房，由于房租昂贵，两人迟迟不敢下手。
这里靠近西市，西市又是繁盛之地，租房者众多，房租也一直居高不下。
每间民房每月租钱六十文，两间的话每月租钱高达一百二十文。
这几日雨水不断，李长原和马小云无法摆摊，于是又来怀远坊看房。
两人刚走进坊门，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便迎了上来。
“两位是租房还是买房？”
李长原将此人打量一番，问道：“你是牙人？”
牙人，古时候的房屋中介，帮人租赁、买卖房屋赚取佣金。
大唐长安人口众多，房屋租赁、买卖十分红火，从事这一行的人自然不少。
牙人只是嘴角一咧，继续说道：“两位是要租房吧？我知道附近有两家的房屋正要出租，两位可随我去看一看，价格绝对公道。”
“不必了，多谢。”李长原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牙人追了上来，继续死缠烂打，“两位是去看刘婆家的房子吧？”
“咦，你怎么知道？”李长原有些吃惊。
牙人嘿嘿一笑，说：“这怀远坊哪家的房子要卖，哪家的房子要出租我都一清二楚！”
“刘婆家的房子租钱每间每月要六十文，对吧？”
李长原一怔，心想这大唐的牙人啥时候这么专业了？
“对，六十文一文不少！”马小云抱怨道。
“这事我去周旋，每月定能少五文，一年下来可省下一百二十文。”
“我只收取三十文跑路费，你看如何？”牙人说话倒也敞亮。
三十文倒也不多，但想到中间商赚差价，李长原的心中很是不爽。
他淡然一笑，“不劳你费神，我去也能少五文！”
牙人冷笑道：“呵呵，你去绝对一文不少！”
“如果我去少了五文怎么说？”
“你去少了五文，我拿十文给你！”
“好，如果我去一文不少，我拿十文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一旁的马小云急了，他在李长原的耳边嘀咕道：“原哥，你疯了！”
“你跟一个牙人计较什么！何必搭上十文钱！”
李长原摊摊手，“我可没跟他计较，是他非要跟我计较！”
“你放心，咱们赢定了，你就等着收钱吧！”说完他拍了拍马小云的肩膀。
马小云百思不得其解，问：“何出此言啊？”
李长原又是神秘一笑，“不信走着瞧！”
两人来到刘婆家。
刘婆年过六旬，老伴去世多年，儿子又充了军，家里只剩下她一人。
以前是两个胡商租住在这里，最近这两个胡商离开长安，这两间房便空了出来。
她见李长原和马小云到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问道：“你们又来看房子？”
“是啊，我们再来看看！”李长原耸了耸鼻子说。
“每间房每月六十文，一文不少！”刘婆说道。
“刘婆，这两间房我们一起租下来，你看每间能不能少五文？”
刘婆摇摇头，“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周边同样的房子租钱可要六十五文！”
马小云听到这话心里埋怨不已，李长原啊李长原，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租个房子还要赔给牙人十文！
李长原见刘婆一文不少，他眼珠子转了转，说：“刘婆，我去趟茅厕！”
谁知刘婆表情沮丧起来，面露尴尬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