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素枝的气质温吞馥雅,和北子秋十分相仿。一看就是一个端方雅正的人。
连赵迎春都不信,“晚娘,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大嫂绝对不是会害人的人啊。”
“我明白了……”年素枝恍然大悟,“的确是我的错,这歌胭脂里可能真的含有那些东西,可我不知道……”
她看向赵迎春愧疚极了,“对不起迎春,是我害了你。”
这一下,北家的人都很唏嘘。
大少夫人也不想这样啊,要怪的话只能怪那个做胭脂的了,竟然也不说清楚里面的承认是有喜之人不可用的。
北子鉴得知这个消息,一下纠结得不得了,一方面他心里为迎春小产的事情而感到痛苦,一方面又不知道如何责备自己的大嫂。
年素枝跪了下来,“公爹,我做错事了。”
“这……”
“娘,你起来啊,你怎么跪下了。”小小的孙少爷看见年素枝的举动着急的叫。
北子鉴忙对沈晚娘道:“姐,你的话说的过分了,你看我大嫂她也不知情。”
沈晚娘的脸色十分淡然。
“是吗?我也希望她不知情。那么我们把第一件事先放下,我们先来聊聊第二件事。”
“还有第二件事?”北子秋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沈大夫,你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沈晚娘颔首,“北子鉴,你说吧,你的手臂是怎么断的。”
“是我运气不好。”
“是吗,你没有好好调查调查,那天为你赶车的车夫可是你大嫂的娘家远亲呢。”
“这,这又有什么关系?”年素枝站了起来,看沈晚娘的眼神变得非常冷漠,“沈大夫,我对你一直很好,我也很喜欢你,可你呢,你今天却在这里诬陷我,你为什么。”
“我为个公道!”沈晚娘冷冷道:“第二件事你又不承认,很好啊,那就请北老爷再去调查调查那个车夫吧,如果大少夫人这么清白,她一定不会阻止你的。对吗。”
众人纷纷看向年素枝。
年素枝手里的帕子来回绞动着,“我有什么好怕的……”
可她分明紧张了。
沈晚娘看在眼里,“好,还有最后一件事。许欢。”
许欢转身,把一个驼背锦衣的年轻人从外面叫了进来。
“大舅哥?”北子鉴看着被拉进来的赵阔,“你怎么到我家来了,你爹娘可一直找你呢。”
赵阔嘿嘿笑着,“我这不得躲着吗,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出来,我怕爹娘找到我呢。”
“那你今天是……”
赵阔看向沈晚娘,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道:“是砖窑的事啊,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撒谎啊,其实这个事是大少夫人指点我做的,她说只要我成功了,那以后整个砖窑都会我说了算。
我正怕我妹妹妹夫抢我的砖窑呢,才狠心让那些工匠冒着危险,唉……说起来,大少夫人这件事你也是有责任的。”
“素枝!”听见这话,北子秋的脸色垮了下来,眼神是尽是责备,“你告诉我,赵公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
北子秋的脸色铁青眼神执着,年素枝对视上去整个人说话就结巴了起来。
“你倒是说啊。”北子秋又道:“你要是不肯说,我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去报官调查,总会调查清楚。”
“那不能啊。”年素枝赶紧拦住了北子秋,“阿秋,你这样的话这件事传出去对我们北氏药行太不利了。”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了?”北子秋倒吸一口冷气。
沈晚娘接茬,“自然啊,因为再仔细调查下去,就会发现看起来老好人一样的大少夫人其实私下做了一连串的坏事。
先是看见迎春有喜,故意送胭脂,故意买通大夫害她小产。而后设计北子鉴翻车和家里其他的一些让人讨厌的事情。接着,克夫的帽子盖在了迎春的头上,他们夫妻感情出现了裂缝,甚至要和离。
但是大概是你的计划出了小小的意外。”沈晚娘瞥了一眼年素枝,“对吧。”
“是啊,那个意外就是你。谁知道你回来了,打乱了我的计划。”
“接着呢,你就又利用了赵阔,轻轻松松把制药厂要到了北大公子的手里。”沈晚娘鼓掌,“不得不说,大少夫人的计谋实在是高明。”
年素枝看一切都被看出来了,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一脸不屑的看向赵迎春,“ 没错,都被你看出来了,就是你说得这样。”
“你……”北子秋眼眸伤痛,“素枝,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可一直信任你,你到底为了什么,你知道迎春小产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吗,还有砖窑的工匠,难道在你眼里穷人的命就不是命。”
可年素枝的眼神深处只有冷漠,“也许吧,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要关心他们。
我只关心北家的家财,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子秋你本来就是嫡长子,北子鉴一个继室生的,有什么资格跟子秋抢家财。”
“你,你就是为了家财?”北老爷气的不行,突然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好啊,你这个女人我们家娶你进门,却不知道你这样狠毒贪婪,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娶你。”
北子秋亦点头,“看来应该休妻的不是子鉴,而是我。”
“不要啊,爹爹。”小小孙少爷听见这话大哭了起来,扑过去抱住了北子秋的大腿,“爹不要让娘走,我不能没有娘啊,我好喜欢娘啊,跌得!”
孙少爷哭的梨花带雨,北子秋很快狠不下来了,最后一声叹气,“唉……”
赵迎春终于弄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怪不得他们夫妻一直不顺,原来是有人设计他们,一直为了抢家财。
可她嫁给北子鉴,从来都不是图的家财啊。
北子鉴突然出声,“大哥,你不要休了大嫂了,那样对孩子不好。大嫂虽然恨我和迎春,但总归对你对爹对小侄子都是真心实意的。
我明白了。
大嫂容不下我和迎春。
那我今天就立个书契吧,以后我北子鉴不分北氏药行的一个铜板,我只要我的成衣铺和砖窑。”
说完,他面带愧疚看向赵迎春,“春儿,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