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日,沈晚娘就看见霍君安在收拾行囊了,收拾的时候又时不时看看霍椒,每看一眼自己的动作就会慢一分。
沈晚娘看在眼里,做了爹娘她也太明白霍君安的心思了,根本不舍得他们的小女儿啊。
“好了,知道你舍不得,但是又不是第一次离家了。”沈晚娘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笔给她,“喏,用你女儿的胎毛做的。”
霍君安接在手里,转来转去的看。
“什么时候做的,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给你个念想嘛,什么时候想我和小辣椒了,就拿出来看看。”
“好。”
霍君安找出手绢,小心翼翼的把胎毛笔包了起来,同时手绢打开的时候还有那只木质的梅花簪。
原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带在身上。
想到分别沈晚娘也难受,帮着霍君安紧衣裳,“天冷了要多加衣,打起来的时候要长眼睛,刀剑无眼。”
说到这里沈晚娘就不说了,好让霍君安轻松上阵。
这时候,霍君安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出门一看,竟然是大虎在偷偷的看着他们。
“你小子今天怎么了,鬼鬼祟祟的。”霍君安笑,“要看你小师妹就自己进来看。”
大虎抓抓头,尴尬的走进来。
瞧了瞧霍椒。
沈晚娘看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霍椒身上。
“想什么呢,有话就直说,再不说你师父可就走了。”
“呃,我……师父,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也会带我去边塞打仗,我也希望跟你一样保卫北齐,保卫的老百姓。你什么时候能带着我呢。”大虎说完,人也怪紧张的。
生怕被责怪。
而沈晚娘和霍君安对视一眼。
再看大虎,其实已经长大了,生出了喉结,个子又高又壮,连声音都变得像是小男人了。
沈晚娘明白大虎对霍君安的敬仰,一定想跟他一样志在四方。
所以她便帮着大虎,“君安,要不然这回把大虎带上。”
大虎紧张又期待。
“你……可你的功夫练的怎么样了。”
“我一直都有练呢,和傅师叔,还有关远大哥,一直都有练。”
大虎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一道拳风奔着门面过来了,他急忙招架,躲开了霍君安的拳头。
霍君安再次出招。
三招,第三招的时候大虎就被抓住了胳膊背在背后。
“疼疼师父疼。”
“上了战场可比这疼,刀剑无情,你确定你想去吗。”
闻言,大虎咬了牙,“我想去。”
“确定?”霍君安再次用力。
“确定!”
这份倔强,还真有几分像了霍君安,即使咬着牙也要坚持下来。
霍君安便把他松开了,“毅力也还行,能接住我三招不算太差劲。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的话你师娘谁来保护?”
“我……”大虎小声道:“有关远大哥,而且镖局里现在很多厉害的,可以再派一两个人过来。”
他没有底气,声音特别小。
沈晚娘笑着拍他,“你小子,还帮我想着这些,也算还可以了。怎么样,君安,带着他吗?有他在你身边,我也踏实些。”
霍君安便点头,轻声道:“好吧,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去收拾行装。”
“师父同意带我去了?”大虎惊喜得不得了。
霍君安示意沈晚娘,“你师娘帮你说话了,我就得同意呗。”
“嗯嗯,那我马上就去。”大虎拔腿就跑。
跑出几步又折回来,“谢谢师娘。”
“这小子,还算懂事。”
有了大虎陪伴,沈晚娘反倒是踏实一些。
一刻钟后,大虎背着大大的包袱牵着马在门口等着霍君安了。
“大虎一会儿路过家里的时候和你奶奶说一声再走。”沈晚娘叮嘱。
“我知道了。”
“嗯,那我们出发了。”霍君安也牵起了缰绳。
“路上小心。”
背上行囊跨上战马,霍君安师徒很快远去。
沈晚娘看他们走远,深深呼吸一口气,好像霍君安这一走,她心里空了一大半。
“夫人,难受了吧。”红豆从门里看出来。
沈晚娘白她,“等你遇到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
“嘻嘻。”
为了填补自己的空虚,沈晚娘做正事去了。
第二天到了和北子鉴约定的日子,把小辣椒喂饱后,她便叫许欢跟着到了北家。
她一到北家就看见北子鉴和赵迎春了。
“晚娘?你怎么会来。”赵迎春看见她有点紧张。
沈晚娘早知道她来干什么的,“你先别忙着收拾东西,有一件事,我想我在你们北家帮你们说清楚。”
“是什么事?”北子鉴好奇了好几天了。
“去把北家老爷和大少爷他们都叫过来吧,一起说也比较省事些。”
片刻,北老爷等人就笑呵呵的出来了。
北子鉴和年素枝都在,年素枝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两岁的小小少爷,“晚娘,你找我们是什么事啊。”
沈晚娘微微一笑,递了个眼神给许欢。
许欢会意,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小盒子,“大少夫人,你来辨认一下,这是你送给我家师父的胭脂吧。”
“是。”
“很好,那就对了。”许欢举起这只胭脂,用指尖轻碾淡淡的香味让众人一一闻过。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闻。”
赵迎春不解,“是啊,我也有大嫂送的一只,我一直都很喜欢。”
“那么敢问二少夫人是不是一直在用这个胭脂呢。”
“对啊。”
“那就没错了,让我来告诉你。”许欢一字一字,“这就是害你小产的罪魁祸首。”
众人听罢,各自一惊。
年素枝仿佛没听懂一样,“沈大夫,你看看你的徒弟在说什么呢。”
“他说的没错啊,难道不是这样吗。这胭脂固然好用好闻,可里面掺入了夹竹桃花粉,寒凉的黄柏,甚至还有麝香在里面,迎春她天天用,天天带在身上,日子久了不小产才怪。”
赵迎春脸色顿时白了,“晚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晚娘先不回答她,惊喜看着年素枝,“大少夫人,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年素枝攥着帕角,人几乎要流泪出来,“沈大夫,这只胭脂我只是觉得好用好闻才送给了迎春一只,而且,我自己也一直在用啊,我真不知道这会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