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点点头，“这个你放心，我们交谈的每一句话，都会写到讯问笔录里面。”
宋志超长舒一口气，“好，你们问吧，有多少，我就说多少。”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黑衣人在打听红色妖姬的情况？”
“我听小眼伟提过，一个黑衣人去游戏厅找过他，他说这个人来路不正，有可能是来辛州找红色妖姬要账的，也可能是要命的。
小眼伟还说，那家伙一看就是个狠人，我们惹不起，但要抓紧时间找红色妖姬要钱，如果被黑衣人先下手了，别说贷款利息了，连十万块钱本金都找不到人要。”
楚风停顿了一下，看到郭鑫记录完毕后，他接着问：“出事的那天上午，你是否去过红色妖姬的出租屋？”
“是的，我去过。”
“你一个人去的？”
“嗯！”
“你去那里干什么了？”
“以前跟你们说过，她借小眼伟的十万块钱高利贷，我和李苗是负责找她要账的。”
“要到没有？”
“她说暂时没有钱，我就告诉她，我跟天鹏大厦一家贷款公司的老板比较熟，可以去那里继续贷款。”
“然后你们就约定好下午去贷款了？”
“是的，下午四点，在大东广场喷泉那里碰头。”
楚风点点头，“在出租屋里，你除了要账，是否还对红色妖姬图谋不轨？”
宋志超低下头，声音很小，语速也很慢，“我当时是有那个想法，但她不愿意，我也没有勉强。”
“你真的没有勉强？她怎么会抓掉了你的一撮头发？”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房间里有监控吗？”
“关于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没必要告诉你，我问你答就行了。”
“临走时，我只是抱她了一下，她使劲拽我头顶的那撮头发，我疼的厉害，就放开她了，苍天为证，我没有再做其它的了。”
“说说你和红色妖姬一起在天鹏大厦的情况。”
“好，出事的那天下午，我和红色妖姬在大东广场见面后，就一起去了天鹏大厦里面的一家贷款公司，本来是要办理贷款的，可最后出岔子了，没办成。”
“为什么没办成？”
“她说没带身份证，我根本就不相信，她是来办贷款的，怎么会不带证件？我还特意搜了一下她的手提包，真没有发现证件，不过……”
“不过什么？你最后还是发现她的证件啦？”
宋志超低下头，低声快速回答：“是的，警察同志，后来在车上，我从她的内衣里找到了证件。”
正在做记录的郭鑫顿了顿笔，一道鄙夷的目光闪到宋志超脸上。
“关于红色妖姬的死，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人不是我杀的，也不是李苗杀的，但我感觉有一个人，她好像在跟踪红色妖姬。”
“你说的是黑衣人吗？”
宋志超猛地抬起头，露出惊恐之色，“是个全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但她是个女人。”
“女人？在哪里见到的？”
“天鹏大厦的九楼。”
“你为什么怀疑那个女人？”
“我只是感觉当时比较奇怪，也不算太肯定。”
“你只管说吧！把你怀疑的都说出来，又不用负法律责任，就是为我们提供个参考。”
“因为红色妖姬和那个女人见过面后，就变得紧张兮兮了。”
“那个女人全身都穿什么衣服？”
“白色防晒衣，白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
楚风和郭鑫的目光很快交织在一起，你问问我，我问问你，疑惑万分。
“头发呢？”
“扎的马尾辫，不是太长，后面只是翘起一个小揪揪。”
楚风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在大厦九楼的什么地方见到她的？”
“卫生间附近，那时候红色妖姬说她要去卫生间，我怕她耍花招跑了，就一直在卫生间门口等她。”
“接着说。”
“我在卫生间门口东张西望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运动装扮的女人，向卫生间走来，她身材高挑，身高有一米七左右，皮肤很白，我就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她长什么样子？”
“说实话，也只能看看身材罢了，走路很优雅，问题是她还戴着白色的口罩，还有白色的遮阳帽，对了，她眼睛很大。”
这个女人的出现打乱了楚风的节奏，他甚至怀疑她是黑衣人乔装改扮的，“你确定那是个女人？”
宋志超被问的愣住了，他认为楚风的思维也太天马行空了，“虽然我没有看清她的脸，但男人女人我还是能分清的，我看到她白得发亮的细长脖子了，敢肯定她没有长喉结，要不然我当时就会感觉到异常。”
“后来呢？”
“后来，这个女人进了卫生间，我还听到了小声说话的声音，很快，红色妖姬就像是失了神一般，慌里慌张的从卫生间出来，快速朝我这边跑来，还紧紧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当时还想，她什么时候跟我这么亲近了。
说实话，她的这些不寻常亲昵举动，也是我后来对她起了色心的主要原因。”
楚风无语到了极点，用力咳了两声，“宋志超，先说正事，不要急着为你干的龌龊事辩解了，你刚才提供的线索很有用，继续说吧！”
宋志超确实是在描述当时的真实情况，也想趁机为他强奸红色妖姬的事情寻找借口。
但看到楚风不以为然后，宋志超多少有些失望。
法律就是法律，犯罪就是犯罪，不会因为嫌疑人的自我感觉而网开一面。
这一点，楚风知道，在旁边做记录的中队长郭鑫也很清楚。
宋志超眉头轻蹙，无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其它的，就是红色妖姬说自己没带证件，着急着离开，我当时的心有些乱了，就依她的意思办了，我们很快下楼，然后就到了面包车上和李苗碰头。”
“期间，红色妖姬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她惊慌失措的，反复往后看，应该是怕有人跟着她。
我就问她怎么了？她好像说有鬼。”
“有鬼？”
……
提审算是结束了，依据法律规定和案件办理程序，李苗和宋志超的事情将会由行政案件转为刑事案件，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
郭鑫和楚风在审讯室停了一会儿，感觉有很多疑问，想趁机把问题讨论清楚。
楚风把整理好的讯问笔录放进公文包里，看向一脸迷茫的郭鑫。
郭鑫则在转着眼珠子抽烟，很明显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楚风，你说说，怎么会是个女的？”
“我敢肯定，她也是个不敢露出真身的女人。”
“和红色妖姬一样？”
“本来我没往这方面想，但我现在甚至怀疑，穿白色防晒衣的女人就是李静姗本人。”
“楚风，你这真是突发奇想啊！怎么可能？李静姗又不是逃犯，她怎么会遮遮掩掩的，如果是红色妖姬侵犯了她的利益，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报警啊！”
“如果所有的利息都是非法的呢？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红色妖姬到底是谁？
如果知道了，就能查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哎，整形，烦人的整形，真是给咱们刑侦工作出难题啊！”
“虽然没见过李静姗本人，但我们见过李静姗的身份证照片，红色妖姬现在的样子和她已经有几分相似了，为什么非要整成她的模样？问题就出在这里。”
“她想利用她的脸。”
“现在很多地方都在用人脸识别，既然红色妖姬肯花大价钱整形，那么她一定是为了获取更大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