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红色妖姬的死，网络舆论已经沸沸扬扬的炒作了两天，市局宣传部门也专门在媒体上做了发言。
上级的压力很大，分局一把手每天都在过问案件办理情况。
郭鑫和楚风开着车，来到西龙区拘留所，他们要提审宋志超和李苗。
为了使案件办理工作能尽快往下推进，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唯一办法。
因为案发当天，与红色妖姬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宋志超和李苗算是两个关键人物。
虽然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寻找黑衣人，通过种种迹象表明，黑衣人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对于能不能从他们两个口中得到有用得线索，楚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郭鑫当然就更没有把握了。
毕竟宋志超和李苗都是老油条，不可能轻易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撂出来。
特别是他们强奸红色妖姬的事情，这可是要判十年八年的重罪。
李苗就算是没有经历过监狱之苦，但估计从宋志超那里也没少了解到号子里的趣闻秘事，肯定也会抱着打死都不会招供的心态。
好在他们出门之前，已经听说小眼伟已经被赵所长他们收拾过了。
目前小眼伟已经伏法，对放高利贷的事情供认不讳。
估计天黑之前，他也会暂时在拘留所度过。
首先他们提审的是李苗，虽然李苗是卖鱼的，但也算是多年游荡江湖的人。
还练过几年功夫，给人一种“人狠话不多”的印象。
但在应对警察审讯这一块，他比起宋志超来说，还是存在经验不足的弱势。
审讯很快开始，郭鑫主动要求自己做记录，让楚风做主审。
“姓名？”
“你们不是知道么？”
“确认一下身份，今天要问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李苗坐在审讯椅上，手指头狠狠地按住审讯桌的边沿。
“哦，我一直都叫李苗，有什么重要事情？问吧！”
“关于红色妖姬的事情，我们已经查到了重要线索，今天是来找你核实一下。”
“红色妖姬？这个女人事儿真多，她又怎么了？”
“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前天晚上，她被人杀死了，并且在被杀前受到过强奸。”
李苗额头的虚汗瞬间冒出，愣怔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神，赶紧收拾脸上惊骇的表情。
“她是怎么死的？谁杀的？”
“这不过来问你的吗？”
李苗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他用力想站起来，却被审讯椅挂住了后背，“警官，这可不能冤枉人啊！我和她只是那个了一回，可没干其它的事情啊！”
“就怕在上次审讯的时候，你和宋志超没有老实交代问题。”
李苗不安的上下打量着整个审讯室，包括楚风和郭鑫二人，“在刑警队的时候，我已经如实交代过了，情况就是那样，不知道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楚风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没有人，正是那辆白色面包车，“这辆车，你认识吧？”
李苗使劲的眨着眼睛，伸长脖子，一副用力去看的样子。
“哦，这辆面包车啊！我知道，这是宋志超平常进货用的车。”
楚风心想，郝强和刘浩然他们已经出发去检查这辆面包车了。
估计现在已经到了现场，多半是能查出来一些东西的。
既然这样，就大胆一次，先把自己预想的结果给他说出来，看看李苗是什么反应。
但说归说，还是不能违反原则，更不能骗供诱供，否则这份笔录也就失去法律效力了。
“案发当日的下午，在这辆车上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我不知道啊！我都说过了，这是宋志超的车，你怎么不去问他，问我干什么啊？”
“现在我问的是，那天下午，你是否上过这辆车？”
“我想想，好像上了，哦，不对，我没上过。”
“说清楚一点，上了？还是没上？”
李苗一个劲的抓着手指头，越抓越快，越抓越紧，弄的整个手心都是汗水。
“上了，上，了。”
“去干什么了？”
李苗低着头，时不时得翻一下眼皮，偷瞄楚风的面部，他想看看楚风是不是在诈他。
他能感觉到，警察已经发现了什么。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首先被提审的。
让他最想不通的是，警察为什么先提审他，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先问宋志超。
此时的李苗想到了很多，难道宋志超把他出卖了，不会是拿他当替罪羊吧！
他现在很想知道，警察还问不问宋志超了？什么时候问宋志超？
可他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在不知道警方的目的之前，也不敢随随便便得就把宋志超给供出来。
“就是跟着宋志超去进货去了？”
“去哪里进货了？”
“东郊的水果批发市场？”
“确定吗？”
“确，确定的。”
审讯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试探，就能试出来真话和假话。
谎言和实话一样，都很重要，关键是你得能证明那是谎言。
如果能证明一个人说了谎话，也就证明了他有所隐瞒。
特别当你沿着谎言继续问他的时候，他会不停编瞎话去圆之前说过的谎话。
问着问着，真实的情况就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浮出水面。
当然，提问的人也要有敏捷的思维，和强于一般人的逻辑推理和串联能力。
楚风刚好就是这样的人，至少在一旁记录的中队长郭鑫是这么认为的。
楚风把准备好的另一张照片拿出来，再次放到李苗面前，“这是一张面包车当日的行车记录，你看不清的话，我可以拿到你跟前去。”
李苗深吸一口气，琢磨着面前这个警察是耍魔术的吗？一会儿功夫又拿出一张照片。
这次离得太远，他还真看不清照片上的字迹，但那辆面包车他是认得的。
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张照片上的面包车，就算是被证明刚才自己说谎了，也可以再编个瞎话说自己记错了。
但让他担心的是，对面这个小伙子的手里还有多少张照片？什么样的照片？
问一个问题，拿一张。
再问一个问题，再拿一张。
犹如钝刀子割肉，实在是难受啊！
李苗愣怔的这段时间，楚风已经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拿着照片在他面前悬空停下。
看完照片后，李苗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哦，警官，不好意思，我可能记错了，正如照片上看到的，我们确实去的是北郊，北郊也有大片的果园，你应该是知道的。”
“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红色妖姬当天下午上过面包车没有？”
李苗快速的晃动这手指头，审讯椅跟着发出“唧唧扭扭”的声音，“她怎么可能？没有，没有的。”
“如果我们有证据呢？”
楚风说完又要伸手去拿照片，这一切都被李苗看在眼里。
说李苗是个胆小之人，是宋志超编的瞎话，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对。
平时的李苗在他老婆面前，胆子是相当小的。
快三十岁的人了，自己相貌丑陋，其它条件又不好，能讨个媳妇也算他这辈子的福气了。
所以平时他老婆说让他十点回家，他肯定不敢十点零一分进门。
但拜过师学过艺的李苗，在外面却是个傻大胆，并且脾气还挺大，可以用暴躁来形容。
当他面对拿照片如出牌一般，没完没了时，早已经失去了耐心。
“好，警官，我知道你又要拿照片了，你也别拿了，我招了，还是给你讲实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