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四海看着秦江涛,想了想,觉得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事情已经做了,人是死是活,那就不是他应该管的事了。
如果干坏事还要考虑后果,那他彭四海可能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彭四海道:“那条路上经常出车祸,这很正常。”
随即,招呼大家喝酒。
四个女人见男人们说完了话,又开始了卖弄风情,纷纷劝酒。
彭四海吩咐服务员,在隔壁的房间里再摆上一桌酒席。
饭菜弄得量大些。
范旭彪就问:“彭总这是给手下的弟兄们准备的?”
彭四海慨然道:“那是当然。刚才你不是也听见了,阿彪他们完成了任务,还完成的不错。摆桌酒犒劳犒劳弟兄们。”
黄晓坡冲他竖起大拇指。
一旁的出纳顺杆往上爬道:“各位老大还不知道吧。我们彭总对手下那是可好了。”
“遇到下面员工有什么困难,彭总都会伸手帮忙。”
“上次有个员工家里遭了灾,彭总还带头捐款来着。”
另外三个女人不失时机地发出“哇”,“喔”的轻呼声。
“来来来,继续喝酒。”
彭四海见出纳拍马屁的水平也不怎么高,连忙举杯劝酒。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阿豹打来的。
电话里阿豹同样报告了一个喜讯,账本拿到了。
已经走到客厅里接电话的彭四海,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声:
“太他妈棒了,干得好。”
阿豹接着向他报告了一个意外的情况。
在他们偷偷摸进范东平的家里,正在仓库里翻箱倒柜找账本的时候,被赶来的范家大儿子范大林发现了。
双方发生了打斗。
这次,阿豹他们没再犯遇到韶宏伟时的错误。
阿豹亲自出手,三下两下,就把范大林打倒在地。
过程中,范大林喊人了。
被阿豹捂住嘴,又在他脑袋上狠敲了一棍子,当场昏过去了。
就在阿豹打范大林的过程中,一个弟兄找到了账本。
这时,外边也传来了喊叫声。
范家的人全惊醒了,在村子里到处喊人。
三个人连忙逃出范家的院子。
幸亏有黄毛引路,几个人开上车,东拐西拐,才算跑出来。
彭四海问:“账本你们确认过了?”
电话那端道:“确认过了,上面好几年的账,都是按日期记的一些车牌号和吨位什么的,一看就是你要的那个东西。”
彭四海一拍大腿:“太他妈好了。赶紧回来,拿给我看看。”
“路上注意安全,再看看有没有尾巴?”
电话那端:“好的彭总,放心吧。”
放下电话,彭四海满面春风地回到酒桌。
黄晓坡关心地问:“拿到了?”
彭四海点头:“拿到了。”
“卧槽,太他妈好了。”黄晓坡使劲一拍桌沿。
相对于对付两个记者和韶宏伟,他更关心范东平手里的账本。
那里到底记录了多少关于他和彭四海之间的利益信息,到底知道多少他们的内幕,这比教训一下韶宏伟更能牵动他的神经。
一旦这些东西落到纪检委的手里,那他这个镇书记可能也就做到头了。
最好的结果,只能是蹲笆篱子。
所以,一听说阿豹那边拿到了账本,黄晓坡不能不发泄一下自己快乐的情绪。
一旁的秦江涛也是一样。
虽然他与彭四海在采石挖沙项目上,勾连的不深。
但在魏宝祥这件事上,一个大活人,活生生地被彭四海的手下弄死,然后埋在混凝土里面。
为了掩盖这一犯罪事实,为了替彭四海开脱,为了对付魏宝祥的家属,他可是使用了各种手段,而且也深入参与其中。
要想掩盖住这些事实,就必须在东店村那里堵住那些人的嘴。
一是不能让记者深入调查下去,所以,他才认可彭四海关于半路伏击记者车辆的办法。
另一个是,必须让范东平那老家伙闭嘴。不能让他在村里进行煽动。
现在,对记者的伏击也成功了,两路人马要拿回的东西也都拿回来了,这不能不说是今天行动的胜利。
秦江涛也举起酒杯,豪情满怀地高声喝道:
“来,哥几个,庆祝今天的行动成功,走一个。”
范旭彪也举起酒杯:“对对对,值得庆祝,走一个。”
桌上的人,干了手里的酒。
秦江涛放下酒杯,看着范旭彪:
“彪哥,下一个我最担心的是你这里了。”
范旭彪摸了摸自己的青皮头顶,不解地问:“涛哥,担心我什么?”
秦江涛看了一眼彭四海,又看了看黄晓坡,回过头来使劲一拍范旭彪的肩膀,说道:
“彭总这里的两路人马都旗开得胜了,我们今天下午说的那些担心,可以说就没什么屁事了。”
“他们没有证据,仅凭口头的东西,定不了什么罪。”
“但这都是防守,防守,你懂吗?”
范旭彪不明白秦江涛要说什么,但还是努力配合道:“我懂,我懂。”
秦江涛抬手一扫范旭彪的后脑勺:“你懂个屁,你懂。”
范旭彪愣眉愣眼地看着秦江涛,问:“怎么啦,涛哥。”
秦江涛一把揽过范旭彪的青皮脑袋,凑近他耳边说道:“你的那个范老邪,我听说还有点不愿意。如果他那里搞不定,那我们下面的计划怎么进行?”
黄晓坡一听,也觉得秦江涛说的有道理,就对范旭彪道:
“是啊,你那个侄子你不说能搞定吗,怎么又像猴皮筋似的反复呢?”
范旭彪一听,连忙检讨道:
“这事怪我,怪我。”
“我明天一早再去趟医院,再做做他的工作,敲定这事。”
黄晓坡鼻子一皱,不耐道:“还他妈的什么明天,你现在就去,搞不定他你也别回来了。”
见黄晓坡发了火,范旭彪不敢怠慢,立即起身,连连道:
“好的,我这就去,这就去。”
彭四海一把拉住他,走到门口,悄悄对他说道:
“如果你那侄子觉得钱少,我再给他多出两万,务必让他把这事砸实撑了。可不能再有反复。”
范旭彪一听,彭四海又加了钱,暗自盘算了一下,自己在这上面也能赚个两三万了,连忙拍着胸脯道:
“彭总放心,有我在,这事儿差不了。我的话他肯定得听。”
“他如果敢不停,我他妈弄死他。”
“再说,彭总又给加钱了,他肯定没问题。”
临走时,范旭彪又把送到门口,陪他喝酒的那个女人,抱在怀里又啃又亲又摸了好半天,叮嘱她:
“在这儿老实地等老子,老子办完正事,回来办你。乖,啊!”
范旭彪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陪酒女,赶到县医院,拉出范老邪到烧烤摊去喝酒,做工作。
这才有了被曲婷婷偷听去的这一出。
范老邪见又争取了一万回来,自然高兴得屁颠屁颠的。
他哪里知道,他的二叔范旭彪不费吹灰之力,就靠着他,在这件事上挣了三万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