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压根就不认识赵小小,而赵小小却像是看待仇人一般,上来就要打她们。
温月怎么可能愿意?
眼见着旁边随从捋着袖子上来要打她们,温月眸子眯了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细小得针筒,趁他们不注意狠狠扎了下去。
旋即,她的针筒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赵小小的胳膊。
只闻得一声惨叫,赵小小捂着冒出血珠的胳膊往后退去,脚下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这可吓坏了旁边的随从,连忙就围了上去。
趁着这个机会,温月立即冲到了被吓住的陈玉娘身边。
一向骄纵跋扈的赵小小哪受过这委屈,吃瘪后自然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气得直跺脚,正想要让人上去狠狠打温月时,一道身影落入了她的视线当中。
赵小小定睛一看,顿时眼眸就亮了起来。
诶?那不是她日思夜想的宋祈安吗?赵小小顿时胳膊都不疼了,猛虎扑食一般向那人冲过去。
“宋公子,你怎么在这呀,正好来给我们评评理。”
赵小小收起刚才嚣张蛮横的架势,低着头娇滴滴地扯着宋祈安的衣角摇来摇去,眼眶红红的却挤不出一滴眼泪,俨然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这对母女偷我的钱不说,还用针扎我的胳膊,都流血了~带着这么大一群人来欺负我这个孤零零的弱女子,可还有天理,可还有王法!呜呜呜呜......”
赵小小话音未落就抽泣了起来,时不时偷瞟几眼宋祈安,可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宋祈安只是瞥了赵小小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不是别人,正是赵家嫡女赵小小,她父亲要抢他母亲做夫人,而赵小小却对他十分感兴趣。
宋祈安嫌弃地将她捏在袖子上的手甩掉,干净利落地往身后一背,刚要开口说话,一道更凄惨的哭声兀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把所有人的吓了一跳。
当看到哭的人是温月,纵使觉得哪里不对劲,宋祈安心头还是不由得一紧,毫不迟疑的朝着温月走去,俯下身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紧张询问道:“怎么了?”
温月哭了,温月装的。
她索性一头扎到宋祈安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声音中带着哭腔指着赵小小:“是她恶人先告状!分明是她看不惯我想要使坏,故意挑事抓走我娘,我实在气不过才出手,她就要狗仗人势把我也抓起来,呜呜呜,月月好怕~”
宋祈安虽平时寡言少语,冷若冰霜,可看到温月委屈成这样,活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不由得心生怜悯,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燃起,直接将温月抱了起来,看向赵小小:“赵小姐,我希望你能给个说法。”
短短的几句话掷地有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宋祈安的气场震慑到了,赵小小更是呆愣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
宋祈安说完便抱着温月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整个过程不曾看过赵小小一眼,但是她怀中的温月却古灵精怪地回过头,朝赵小小得意地吐了吐舌头,赵小小顿时被气得头晕眼花,嚎啕大哭着跑回家要找赵老爷给她报仇雪恨。
赵小小一到府上就直奔赵老爷的书房,门也忘了敲就闯了进去,扑倒在赵老爷脚下,声泪俱下地控诉温月的罪行,怂恿赵老爷去给温家一点颜色瞧瞧。
她认得温月,否则也不会特意找这对母女的麻烦。
赵老爷本就琐事缠身正在气头上,被赵小小这么一闹顿时火了,腾地站起来,指着赵小小训斥道:“你这个不肖女,好吃好喝供着你,不安分守己就算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你老子找事儿!你干什么不好,非去招惹温家人,你给我记着,要是再敢打他们的主意,你就给我滚出赵府!”
赵小小见赵老爷动真格的了,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躲进闺房,本来以为她爹能给她撑腰,没想到又遭来一顿骂,虽委屈不解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不去招惹温家人。
藏生堂这边倒是形势一片大好,推出的药品效果奇佳,物美价廉,得到了广大顾客的喜爱,生意蒸蒸日上,每天光顾的客人络绎不绝,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没过多久,店里的药材也卖得差不多了,陈玉娘就计划着带着温月回到河首村继续聘请妇人上山采药材。
两日后,陈玉娘打点好店里的事情,收拾好行装便领着温月前往河首村。
一路上温月一直在想着王氏的话,如果杨掌事那伙人正在村民采药的时候就动手脚,无异于在源头上切断藏生堂的生计,所有源头药材都被毁了想要后续补救也是寸步难行,可不是像之前那样换一批那么简单,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把他们给揪出来。
太阳落山之时陈玉娘一行人恰好抵达河首村,简单安顿好后便和领头的妇人打了个招呼,准备明天一早就上山采药,不耽搁时间。
温月这一晚辗转反侧,细细打算着明天的计划,不知道王氏究竟会怎么下手,总之势必要让杨掌事那伙人吃不了兜着走,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睡梦中。
再一睁眼天已经快蒙蒙亮了,睡回笼觉又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向屋外。
天色将亮未亮,雾气浓重,笼着整个河首村。
温月睡眼惺忪,正伸着懒腰,突然瞥见角落里有几个奇奇怪怪的身影,围在一起像是在密谋着什么。
温月一瞬间就精神了,赶紧躲到门后悄悄观察,心想估计这伙人就是王氏的手下了,真是冤家路窄,好巧不巧就让她给撞上了。
正这么想着,那伙人突然散开一个接一个的往仓库的方向走去,温月不敢耽搁,赶紧溜出去,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群人进了存放药材的仓库以后,飞快地把摞在墙角的背篓搬出来,排成一排向里面喷洒着什么东西,随后又飞快地把背篓摞好放回原处,确认万无一失之后便向仓库门口走去。
温月差点更那群人装了一个照面,赶紧闪到仓库后面,等他们走远了才缓缓走出来,返回仓库内。
温月拿起其中一个背篓,上面还有一些残留的黄绿色粉末状物,颜色和背篓本身十分接近,不仔细辨认根本发现不了。温月用手指取了一点细细观察,又闻了闻气味,沉思片刻,突然惊呼:“是砒霜!”
这一次,他们仍旧是下狠手!
“好啊,杨管事这伙人果然如此歹毒!”温月眸子危险的眯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这次直接下此毒手,公然要将温家置于死地,我温月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让你们好看!”
温月沉思着走出仓库,心里盘算着此事非同小可,只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恐怕无法摆平,而且如果不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一网打尽,恐怕接下来还是不会停手。
“得想办法让娘知道这件事,再去报官,可是怎么能让娘发现呢......有了!”温月突然灵光一闪,向山上跑去。
温月在山上找了又找,终于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只灰色的野兔,看样子应该还没成年,体型略小,正蜷缩成一团打盹。
温月小心翼翼地接近它,正准备出手逮住,野兔一个箭步就冲到远方,一溜烟地逃跑了,温月见状赶忙追上去,跟在它后面跑了一圈又一圈,几次跟丢了又冷不丁地看到它的声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抓到了手。
温月累得满头大汗,浑身脏兮兮的,把野兔揣在怀里,扑通一声坐到地上休息,气还没捋顺,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陈玉娘和一众妇人的说笑声。
温月连忙又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向陈玉娘,一脸纯真地把怀里的野兔举起来给她看,笑眯眯地说道:“娘亲,这是我的新朋友小兔子,你看它可不可爱呀!”
陈玉娘被突然出现的温月吓了一跳,看清楚她和怀里的野兔后哭笑不得道:“你这个小祖宗,真不省心,怪不得一起床你就没影了,我还以为你去找村里的哥哥姐姐玩了,没想到是自己跑到山上来了。下次可不敢了哦,山上危险,想来等娘一起来。”
“嘿嘿,都听娘的!”
温月甜甜地应道,另一边妇人们也准备开始采药了,温月则抱着兔子乖乖在边上玩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过了半个时辰,妇人们的背篓里已经装了一半的草药了,三五成群坐在树荫下休息,温月掐好时间出现在妇人当中,对着一个大娘笑眯眯地说道:“大娘,你看我这只兔子又瘦又小,得多吃点,可不可以把您采的草药分我一点给它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