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再是讨厌傅淮森,在听了他的遭遇后,李桑瑾心里,还是对他产生了一点同情。
她甚至觉得,傅淮森和她,算得上是同病相怜,都被至亲所不喜。
李桑瑾问完,荣泽宁轻抚她背部的手,微微一顿。
“傅淮森还不知道。”
傅淮森还没调查到那一步。
他只知道,破坏汽车刹车装置的人是傅家二房那伙人,傅老爷子瞒下了这件事,只惩罚了二房的长孙。
他并不知道,是傅老爷子吩咐二房去做这件事情,更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他傅淮森。
“不过,他很快也会知道。”
他要求傅淮森严惩傅家二房有份参与者,傅家二房为了脱罪,估计很快会把傅老爷子给供出来。
“他也挺可怜的。”李桑瑾叹了口气。
荣泽宁挑了一下眉,抬起她的下巴:“桑桑不是很讨厌傅淮森吗?怎么突然可怜起他来了?”
换作以前,桑桑的第一反应,绝对不可能是同情傅淮森。
而是会咒骂傅淮森,哭天抢地替傅淮景鸣不平。
具体怎么个不平法,荣泽宁都能猜到,诸如“该死的人是傅淮森,为什么要让淮景哥哥死,淮景哥哥有什么错”之类。
李桑瑾吸了吸鼻子:“他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厌,至少没害过我。老公,还是你看人准。”
她被傅荣两家为难时,他恐怕是傅家人里面,唯一没对她落井下石的。
荣泽宁之前就跟她说过,傅淮森没有害傅淮景。
她当时不仅不信,还愤愤不平了很久,笃定荣泽宁和傅淮森就是一伙的。
李桑瑾扒着荣泽宁劲瘦的腰,坐直身体:“老公,傅淮森知道的话,就不用你动手去对付陷害我的人了。”
傅淮森应该不会放过,那些想取他性命的傅家人。
“嗯,傅淮森会给我们一个交待。”
他只需要稍微帮他一把。
“这样最好。”李桑瑾舒了一口气:“傅家内部不干净,傅淮森作为当家人去清算,最合适不过。”
不必把荣氏拖进去。
“桑桑是不想我牵扯进去?”荣泽宁嘴角上扬,笑盈盈地看着她。
“是啊。”李桑瑾纤细的指尖,在他骨结分明的修长手指上打圈:“荣氏有董事会的嘛,你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拿荣氏去对付傅氏,对抗整个董事会。”
荣泽宁无奈地笑了笑:“桑桑是在怪我上次没答应?”
上次,她要他终止和傅淮森的合作,要他给傅氏的项目使使绊,他直接拿董事会做了挡箭牌。
“没有怪你。”李桑瑾急得握住他的手掌,语气无比真挚:“我说的是真心话。上次是我无理取闹,公司之间的合作,哪有说终止就终止的。”
荣泽宁将信将疑地看了她好一会。
他的桑桑,变得这么懂事了?
“真不是在生上次的气?”
荣泽宁极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按照惯常,桑桑说的应该是反话才对。
桑桑被问急了,身子靠进他怀里,水润的唇,在他温热的唇上,蹭了蹭。
“老公,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说着要生气,两只手臂,却抱着他不放,像只粘人的小妖精。
荣泽宁再是不自信,也不至于继续钻牛角尖。
他吻上她的唇,辗转吮吸。
“我信,桑桑说什么,我都信。”
李桑瑾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你当然要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话!”
“嗯。”荣泽宁深邃的眼底,深情涌动:“我相信桑桑。”
夜深沉。
李桑瑾窝在荣泽宁怀里,睡得酣甜。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幔,倾泻而下。
荣泽宁借着这抹月光,凝视熟睡的桑桑,手指轻抚她的脸颊。
桑桑嘴巴里嘟哝了一声,紧紧贴向荣泽宁。
荣泽宁宠溺地搂住她。
傅淮景还活着又能怎么样。
他缺席了整整十年。
时过境迁。
桑桑早已不是当年的桑桑!
她的心里,已经有他这个丈夫的一席之地,不全是傅淮景!
她不会不顾一切,没心没肺地跟傅淮景这个野男人跑掉。
绝对不会!
他没什么好担心的,谅傅淮景也蹦跶不出什么水花。
荣泽宁一遍遍地自我安慰,自我说服,直到困意袭来,抱着桑桑进入梦乡。
*
傅淮森果然是傅淮森。
没叫李桑瑾失望。
“还真是大义灭亲啊。”李桑瑾捧着IPDA,脑袋枕在荣泽宁的肩头,一页一页翻着各家权威媒体的报道。
傅淮森亲自向媒体澄清,当年的车祸,和李桑瑾无关,一切都是傅家内部争权夺利。
他作为傅家的当家人,代表傅家正式向李桑瑾道歉。
傅家二房,被傅淮森连根拔起。
当然,他没有将傅老爷子推出来。
毕竟老爷子人都不在了,把一个过世的老人推出来,会被人诟病。
而且傅老爷子曾经是傅家的当家人,揭露他的真面目,会让傅家地动山摇。
傅淮森既要惩处该惩处的人,也要稳定傅氏集团。
这是他给荣泽宁,也是给自己的一个交待。
荣泽宁淡淡地扫了一眼屏幕,目光很快转到小女人脸上。
小女人一脸兴奋,眼里似有星星在闪耀。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对傅淮森流露出的崇拜之情。
不多,就那么一丢丢。
飞醋横生。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住女人手里的平板,轻轻一抽,随手倒扣在一旁。
“我还没看完呢!”
女人越过他的身体,伸长了手臂,去够平板。
荣泽宁不动声色地将平板往外支开。
“让眼睛休息休息。”
荣泽宁顺势揽过李桑瑾的腰,让她仰靠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按捏起她的太阳穴。
李桑瑾舒舒服服地躺着,闭着眼睛道:“傅淮森还挺有两下子的。”
荣泽宁眸光一沉,指尖力道不自觉加重。
“桑桑这是在夸傅淮森?”
没有他从旁帮忙,傅淮森哪来的本事,这么快将事情处理妥当?
早知道,他还不如撇开傅淮森单干。
李桑瑾弯了弯嘴角,睁开眼睛,望着头顶一脸不爽的男人。
她搂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压向自己,唇瓣贴在他耳边:“老公,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