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宁敛了敛神色。
“桑桑怎么知道,这个项目,是荣氏让给傅氏的?”
傅淮森再是口无遮拦,也不会把这个告诉桑桑。
电视台那边,主持人也只是说了一句,他帮了傅淮森一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桑瑾气咻咻地下床:“你和傅淮森同流合污的话,我跟你没完。”
荣泽宁从头到尾,都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
事实上,她不是无缘无故讨厌傅淮森的。
傅淮森不仅抢了淮景哥哥的东西,她甚至怀疑,淮景哥哥的死,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淮景哥哥没死的话,她就不会被赶出榕城,在外漂泊多年。
他比李牧擎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荣泽宁多半是被他给骗了。
“桑桑,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荣泽宁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回到床上,沉着声音问她。
“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她睨着他:“重要的是,这是事实。而你,给不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荣泽宁手指收紧,握得她手腕发疼。
他是没办法跟她解释。
其他事情,他都能解释给她听,唯独这件事情,他不能。
哪怕她误会他。
“桑桑,生意场上,总是有来有往。”
“你少拿有来有往搪塞我。”
欺负她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以为她好哄骗,她又不是傻子。
傅氏拿了这个项目,业绩一飞冲天,不然也上不了最负盛名的财经报道。
根本不是用“有来有往”这四个字,可以含糊过去的情况。
“荣泽宁,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傅淮森手上?”
李桑瑾双手负于身后,忽地靠近荣泽宁的俊脸。
“他威胁你了,是不是?”
荣泽宁将她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握到身前:“桑桑觉得,傅淮森能威胁得了我?”
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可能。
但谁没个万一呢?
“不过,桑桑在担心我被傅淮森威胁,让我很高兴。”
桑桑在提出无理要求的同时,还知道担心他,算是有进步吧。
他心里憋着的那股气,被自己攻略得差不多烟消云散。
“我才不是担心你。”李桑瑾小声咕哝:“我是怕傅淮森爬到你头上,就没人能保护我了。”
“傅淮森爬不到我头上。”他轻吻她的发顶:“一个荣氏不要的项目而已,以后会有其他项目,让他吐出来的。”
李桑瑾脑袋微仰,煞有介事地提醒:“你别轻敌,傅淮森这个人,精着呢。”
荣泽宁捏着眉心,轻笑出声。
他和傅淮森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是敌人。
“你别笑,你认真点。”她一记粉拳,落在他肩头:“我跟你说真的,你别不当回事啊。”
荣泽宁握住她的拳头,止住笑声,正了正神色:“嗯,桑桑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李桑瑾不确定狗男人听没听进去,皱着眉头,在他的俊脸上来回逡巡。
“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也没办法。”
事关荣氏公司的发展,她不会不知轻重。
心里虽然很不爽,但不会继续胡搅蛮缠。
“你不要被傅淮森利用就行。”
荣泽宁一声轻笑,遭了桑桑一记眼刀,男人趁机在她的眉眼处,落下一个吻。
“好了,我知道了,桑桑别生气。”
说桑桑聪明好呢,还是傻乎乎好?
傅家上下,恐怕只有傅淮森,对她最是友善。至于当年傅淮景的死……
他将她搂进怀里,幽深漆黑的眼睛,望向窗外。
天色已暗。
“下去吃饭。”
“你还知道吃饭?”李桑瑾从他怀里钻出来:“我还以为,你都不要吃饭了。”
把她压在床上。
都吃干抹净了!
“桑桑,今天可是你主动的,你忘了?”他笑盈盈地看着她。
闻言,李桑瑾的脸,倏地一红。
她忘了。
是她先起的头,也是她,把他的手腕,绑在床头……
“那我也没让你……”
没让他一次又一次啊。
后来,明明是他反客为主,牢牢掌握了主动权。
她连声求饶,都没什么用!
“没让我什么?”他贴向她的耳垂,哑着声音问她。
李桑瑾脸颊烫得烧火,用手扇了扇。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穿上拖鞋,“啪嗒啪嗒”地小跑着出了房间。
跑到半路,被荣泽宁拦腰抱起:“我抱桑桑下去吃饭。”
她泄愤似地,朝他硬邦邦的胸口捶了几拳。
刚刚那顿操作,她简直赔了身心,一无所获。
既没能让狗男人答应她的要求,也没撬开他的嘴,听到把项目拱手相让的真相。
“你刚刚不是问我哪里得来的消息吗?”
到了餐厅,荣泽宁将她放到椅子上,她勾住他的脖子,他很是配合地弯下腰。
“桑桑愿意告诉我了?”
其实她不说,他心里大概已经猜到。
“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她对他,只有一个秘密,就是喜欢过傅淮景。
其他的,她都会告诉他。
“丈夫”二字,让荣泽宁心情舒畅。
他撩起她耳边的长发,别到耳后:“说给我听听。”
“是李牧擎,他前几天来找过我。”
果然是他。
荣泽宁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李氏被荣氏收购后,李牧擎被赶出公司,欠了一屁股的债,日子过得很艰难。
“他说的话,桑桑不该信。”
“我本来是不信的,我把他赶走了,向上次那样,让佣人拿扫把,把他扫了出去。”
她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衣袖上打转。
“可是财经报道出来后,我去查了,他说的是事实。而且,你刚才也承认了……”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厚颜无耻找上门来,总不会,只为了告诉桑桑这一件事情。
“他说,别以为我嫁给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你对我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不然不会和傅淮森搅和在一起。毕竟,傅家对我,可比他还要狠。”
“他说,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就应该首先对付傅家,而你偏偏跟他合作。”
最后一句话,李桑瑾说得格外轻:“他还说,你之前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打着为我报仇的幌子,谋夺李氏罢了。”
荣泽宁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倏忽收紧。
“这些话,桑桑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