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宁眼神暗了暗,抱着女人的双臂,微微收紧。
李桑瑾呜咽了一声,钻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荣泽宁无奈地笑了笑。
没良心的女人。
他前前后后送了多少礼物给她,她倒好,从来没想过回馈点什么。
过去在伦敦,她送了一堆礼物,给他周围的人,独独不送给他。
他忍了,反正用的都是他的钱,送不送的,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她赚了人生第一笔钱,还是什么礼物都不买给他。
她不是第一个就该想到他吗?
这场画展,他出钱出力,她就没点表示?
他是不缺那点东西,可他缺她送东西的心意啊。
荣泽宁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低头盯着怀里的女人。
她倒好,睡得安稳香甜,一点愧疚都没有。
他抱着她走到大床边,松软的床垫上,还铺着结婚时的红色锦被。
亏得他脾气好,不然早把这个没良心的女人,重重地抛到床上。
他单膝跪在床边,拉开棉被,轻轻将她放进被窝里,最后还不忘掖了掖被角。
瞧瞧,堂堂荣氏集团的总裁,在李桑瑾面前,就是这般没骨气。
安置好桑桑,他还是有几分不死心,踱步走回到沙发旁,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张。
他站得笔挺,抠着字眼,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头到尾,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快将薄薄的一页纸,给看出洞来,仍是没找到他自己的名字!
荣泽宁咬了咬牙,指尖一个用力,纸张被戳出一个洞,刚好是孙助理三个字的位置。
他死死盯着那个破洞。
孙翔都收了桑桑多少礼物了!
真想把这张纸给绞碎了,重新换上一张,写满他荣泽宁的名字。
心里这么想,行动上却是蹲下身子,规规矩矩地把纸张放回到桌上,还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抚平褶皱。
至于那个洞,他是没法补了。
也不知道桑桑会不会发现,是他把纸张给戳破的。
万一发现,他是抵死都不认的。
他一个大男人,拿一张纸出气,说出去太丢人!
*
荣泽宁的俊脸,连着臭了好几天。
“太太,先生这些天是怎么了,看着好像不大高兴啊。”
柳姨是荣老爷子派过来的,自然比其他佣人,更加关注小两口的点点滴滴。
不然,她跟老爷子汇报什么。
“别管他,他经常这样。”
在玫瑰园的时候,也常常前一天在床上,还和她卿卿我我,有说有笑。
第二天下床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是阴阳怪气的,就是冷嘲热讽的。
比女人还善变。
不过,这种情况,婚后这几个月倒是没怎么出现了。
办画展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画展都办成功了,他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李桑瑾嘴上说着不用管,心里跟柳姨一样,直犯嘀咕,还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这些天的行为举止。
她这些天很乖啊。
没有做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情。
那应该就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跟她没关系的话,他干嘛回家摆臭脸给她看啊。
“荣泽宁。”
漆黑的夜,李桑瑾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荣泽宁结实紧致的后背。
“你转个身。”
狗男人都连着三天,背对着她睡觉了!
别说亲她,连看都不看她。
她后知后觉,觉得这回可能出了大问题。
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狗男人这是在闹什么别扭。
荣泽宁没理他,兀自生着闷气呢。
李桑瑾呼了口气,上半身压到男人肩头,一条白花花的大长腿,直接大大咧咧地架到他修长有力的腿上。
“荣泽宁,你为什么不理我?”
女人气若幽兰,丝丝缕缕,浸入进他的毛孔,娇软的身体,几乎挂在他身上。
桑桑这是在引他犯罪!
“睡觉,别闹!”
他伸手将她那条勾来勾去的腿,给按了回去。
肩膀一动,将桑桑从她身上,给甩了出去。
“砰”地一声,桑桑的脑袋磕在床头。
“荣泽宁!”她捂着脑袋,痛得大叫出声。
室内灯光瞬间亮起。
荣泽宁从床上一跃而起:“桑桑,伤到哪了?把手挪开,我看看。”
他刚才只是想把桑桑,从他身上给弄下去,免得他忍不住,将她压在身下……他本来就忍得很辛苦。
没料到,桑桑不经推,直接撞到了床头。
他轻握她的手腕,不敢强行扯下去。
“看什么看,不要你管。”
“桑桑乖,让我看看,万一受伤了,得让医生过来看看。”
他哄着她,连日来的冷淡,瞬间被温柔填满。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刚才把我推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下留情。”
李桑瑾气呼呼地挪开他的手,小鹿似的眼睛,湿露露的。
荣泽宁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
还好,没有起包,也没有红血丝。
他松了口气,指腹轻轻揉捏她的额头。
李桑瑾缓过劲来,不觉得有多疼。
她拍开他的手,盘腿坐到床头,睨着坐在床沿的荣泽宁。
“说吧,这几天为什么臭着一张脸?”
荣泽宁神色一僵,俊朗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和桑桑没关系,是在烦公司的事情。”
呵呵。
鬼才信他。
公司能有什么事情,就算有事情,狗男人也不会朝她摆臭脸。
她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他往下编。
空气陷入诡异的静默。
半晌之后,荣泽宁眸光动了动,婉转地开口。
“画展上的作品,是不是都卖出去了?桑桑的画,最近很抢手。”
“是啊,赚了不少钱。”李桑瑾傲娇道。
“桑桑打算怎么花那些钱?”
他又不能明着问小女人讨要礼物。
他是那种在乎一两件礼物的人吗?当然不是!
他只是在关心她,免得她乱花钱。
李桑瑾漂亮的眸子,悠悠转着。
那张破了一个洞的礼物清单,“嗖”地一下飞进脑海里。
她懂了。
她就说嘛,怎么好端端的一张纸,无缘无故被戳了一个洞。
原来,狗男人是因为礼物而耿耿于怀。
“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憋着笑,故意不告诉他真相。
“好困,睡了。”
她拉起棉被,呲溜一下躺了进去。
男人可怜巴巴地坐在床边,多情的桃花眼里,多了一抹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