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泽宁的俊脸,直逼李桑瑾,压迫感铺天盖地,空气被夺了个干净。
别人会怕荣泽宁。
腰缠万贯,是个得罪不起的主。
李桑瑾不怕他。
吃他的,用他的,被他养着,她也不怕他。
“荣泽宁,我什么时候赖过。”
她双手推搡他压过来的胸膛,隔着西装的高级面料,指尖仍能感受到结实紧致的肌肉。
指尖一阵发烫。
她缩了缩手指,握成拳头推开他。
荣泽宁单手握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往位置上一压,冷然的脸上,唯深邃狭长的眼睛,泛起浅浅的红。
强硬中莫名透出一丝委屈,像极了一条被人抛弃的大狗。
李桑瑾眨了好几下眼睛。
她没看错哎。
狗男人真的是委屈上了。
这副遭人抛弃的神态,足足维持了一分钟之久。
除非李桑瑾眼瞎,不然不可能看不到。
“我什么时候赖过……”
本来想凶悍地出口成章,在接触到男人泛红的眼睛时,生生吞咽回去,改以温柔的嗓音。
他是装的。
装可怜,骗她心软愧疚,省得她再说出,诸如“不是他太太”之类,直刀他心窝子的话。
荣泽宁装起来,毫无破绽,比李桑瑾像模像样得多。
李桑瑾的怀疑只停留了一秒钟,便一闪而过。
也是,万一她悔婚,狗男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不会赖的……”
荣泽宁抿唇不语,盯着她往深了探究,眼底暗潮涌动,恨不得将她卷进去,与他共沉沦。
“去民政局。”
他从她身上抽离,沉声对司机吩咐道,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傲。
李桑瑾身上陡然一轻,还未从荣泽宁瞬息万变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去民政局……做什么?”
“领证。”
免得夜长梦多。
谁都不敢保证,没心没肺的女人,会不会利用完他,就将他一脚踢开。
“这个时间,民政局已经关门了。”
李桑瑾善意提醒。
“而且,领证是大事,挑个日子去领比较好。”
“择日不如撞日。”
荣泽宁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命司机将车子提速,直奔民政局。
车子在大门紧闭的民政局门口停下。
“你看,我就说嘛,他们早就下班……”
话音未落,从侧门走出穿着工作服的人,朝他们这边小跑过来。
“荣先生,这边请。”
荣泽宁朝李桑瑾挑了一下眉,顺手揽过她的腰,拥着她往员工专用通道走。
填表、拍照,发证,一路开的绿灯。
走完整个流程,李桑瑾还在发懵。
直到工作人员将红彤彤的结婚证,递到她手上,她翻开,看到和荣泽宁的合照,才恍然。
这就嫁给荣泽宁了?
照片里,他们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色衬衣,荣泽宁脑袋微偏,靠向她这一侧,笑得春风满面。
比起荣泽宁,她倒显得矜持得多,只浅浅地笑着。
“结婚证我来保管。”
一坐上车,荣泽宁就抽走了她手里的结婚证。
她扑上去抢:“一人一本,你别抢我的。”
“你丢三落四,我怕你弄丢。”
一个不小心弄丢,或者一个不高兴撕毁结婚证这种事情,李桑瑾干得出来。
荣泽宁将两本结婚证,放进西装内侧口袋,还妥帖地按了几下。
李桑瑾不依,整个人挂在荣泽宁身上,动手去扒他的衣服。
“荣太太是迫不及待了?”
热气拂过她的脸颊,乱动的手,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李桑瑾瞬间涨红了脸,像个弹簧似的,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荣泽宁笑得胸腔都在微微颤动。
“不生气了?”
领证前还臭着一张脸的狗男人,此刻倒是阴转晴,心情好得不得了。
都说女人善变,在她看来,男人同样善变。
“我什么时候生过气。”
狗男人睁眼否认。
呵呵,他是没生气,不知道来民政局前,那张冷得结冰的脸,是谁的。
“我怎么舍得跟桑桑生气。”
李桑瑾就那点小心思,他犯不着真的同她生气。
结婚证已领,她成了名副其实的荣太太,这辈子,他们都会在一起。
其他都是浮云,他荣泽宁没什么好担心。
“荣泽宁,婚礼不能这么心血来潮,必须挑个好日子。”
李桑瑾正色道。
“需不需要找个人,算个日子出来?”
荣泽宁揶揄。
她分明是想拖延时间。
证都领了,他为人夫的权利,受法律保护,再也不怕有人跟他抢。
谁跟他抢,谁就是男小三。
“嗯,这个主意不错,就找个人过来算算。”
李桑瑾接着荣泽宁的话,学着他揶揄的口吻。
“豪门大家,最是重视这些。荣先生可别独树一帜,坏了规矩。”
说着,还拍拍他的肩头。
荣泽宁擒住她的手腕,一脸坏笑:“荣太太,一场婚礼,我等得起。”
婚礼是为了圆李桑瑾的公主梦。
公主嫁王子的梦。
他自然要好好筹备,哪能随随便便就办了。
婚礼也是办给外人看的。
他要用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告诉全天下的人,李桑瑾是他荣泽宁放在心尖的人。
谁敢欺负她,就是与他为敌。
他将这份爱,深藏了十多年,早就藏不住,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
当然,这所有人,不包括李桑瑾。
太过炙热的爱,一下子奔涌而出,会把他的桑桑,给吓跑。
面对李桑瑾,他的爱,仍会有所收敛。
*
入夜,英伦风的御苑别墅内。
荣泽宁掐着李桑瑾的腰肢,一声一声的“桑桑”,从唇齿间溢出,旖旎了整个房间,渲染了整个夜色。
“荣泽宁,你真是个衣冠禽兽。”
衣冠楚楚的衣冠禽兽。
事后,李桑瑾趴在大床上,哑着嗓子娇嗔。
“外头的人,知道你这副德性吗?”
荣泽宁俯身,炙热的唇,贴着她纤细的后背,细细地轻吻着,吻去她后背上的薄汗。
“我这副德性,只给桑桑看。桑桑感受到了吗?”
细密温柔的吻,比刚才的狂风暴雨,还要蚀骨。
李桑瑾睫毛轻颤。
狗男人总是将放纵,说得情深意重,洗得清新脱俗。
吻到蝴蝶骨的位置,荣泽宁眸色一暗。
新一轮的缠绵,又在夜色中展开……
翌日清晨。
御苑别墅来了个算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