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瑾和荣泽宁走后,李宅陷入一阵慌乱无措。
李牧擎背着双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
“死丫头怎么会嫁给荣泽宁……”
“她不是待在南洋吗?怎么会遇到荣泽宁……”
“有荣泽宁给她撑腰,她要的恐怕不止是石卉的遗物……”
李牧擎心神不宁,担心李桑瑾想夺公司。
“牧擎,你先别着急。”
史韵芝缠住李牧擎的手臂,拉着他往沙发处走。
“不是还有傅家嘛。就算有荣泽宁护着她,傅家也不会轻饶她。”
李牧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脸颓然。
“傅家如今是傅淮森当家,早就懒得管傅淮景的事情。”
说难听点,傅淮森还得谢谢李桑瑾。
没有李桑瑾的年轻不懂事,傅淮景就不会死。
傅淮景不死,傅家的当家人,就轮不到傅淮森。
“当年的事情在榕城闹得那么大,傅淮森哪怕做做样子,也是要给李桑瑾一点颜色瞧瞧的。”
傅老爷子是死了,可傅老爷子临终前说的话,傅淮森不得不从。
傅老爷子临终前说,李桑瑾这辈子,都不能回榕城。
他抓着傅淮森的手,瘦骨嶙峋的脸上,青筋凸起,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傅淮森。
直到傅淮森说,爷爷,您放心,只要她敢回来,我便让她有来无回。
听到傅淮森的承诺,老爷子才闭上眼睛。
个中细节,是医院那边传过来的。
史韵芝花了大价钱,买通医护人员,才得了消息。
“可荣家……不是一般的家族,傅家恐怕奈何不了荣家。”
荣泽宁坐上荣氏集团总裁之后,将傅氏集团甩在了后面。
两个家族之间,渐渐有了差距。
“那也得看荣家,愿不愿意为了李桑瑾,去对付傅家。”
史韵芝眼里闪着算计和精明。
“荣家和傅家斗起来,我们便做壁上观。牧擎,他们两家斗得越凶,对我们李家越有利。”
这些年,他们李家日薄西山,被榕城几个大家族压得喘不过气。
接下来,她打算两边下注。
“傅家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听傅家几个叔伯的意思,对于李桑瑾,还是恨之入骨。”
史韵芝胸有成竹,觉得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
“荣泽宁那样的男人,或许只是图个新鲜。等新鲜劲一过,就算是娶进门的太太,照样可以扫地出门。”
她像条蛇似的,软绵绵地趴在李牧擎的胸口。
“梓欣和荣泽宁处得不错,我让她多去见见荣泽宁。”
荣泽宁能瞧上李桑瑾,便也能瞧上梓欣。
要不是裴婉挑明,梓欣不是她想要的儿媳妇,明里暗里拒绝了很多次,她早就把梓欣塞给荣泽宁了。
史韵芝想,裴婉连梓欣都瞧不上,怎么会瞧得上李桑瑾。
她就不信,荣家会容得下李桑瑾这样的儿媳妇。
“先把眼前的难题解决了。”
李牧擎摸着史韵芝的臀部。
“死丫头要拿回石卉的遗物,我上哪儿给她去找那些东西?”
史韵芝抿着红唇,笑得风尘。
“不就是石卉的遗物嘛,随便弄几样东西给她就是,反正她又没见过那些东西。”
史韵芝抚摸着李牧擎的胸口。
“你不是给我买了不少珠宝首饰嘛,挑一些看着有些年份的,去充数。”
“还是夫人聪明。你说,我要是没了你这个心肝,该怎么活。”
李牧擎为老不尊,捏着史韵芝的臀,将她整个人扑倒在沙发上……
*
李桑瑾的小心思被荣泽宁识破,她索性不装了。
“我不会白白挨下那一巴掌的。”
荣泽宁垂眸睨着她绞衣服的纤纤玉指。
那每一根手指,都洁白修长。
呵,还知道心虚。
“是,你不会白挨,你等着加倍讨回来。”
李牧擎那一巴掌要真的打下去,他会让李家在榕城再无立身之地。
李桑瑾等的就是这个。
试探他会不会为了她,和李牧擎翻脸。
李桑瑾自知理亏。
她不该跟荣泽宁耍小心思。
大大方方领着荣泽宁,光明正大找上门去,比这样弯弯绕绕地好。
没必要以身作饵,试探或是诓骗荣泽宁。
“你是不是觉得满腹心机的女人,很讨厌?”
她小心翼翼地问。
荣泽宁轻哼一声。
就她这样,还敢自诩满腹心机。
她就算有八百个心眼,他也能将她一眼看穿。
“荣泽宁,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她低头认错。
下次?
她还想有下次?!
荣泽宁气结。
“李桑瑾,你就这张脸,还有点好看,别糟蹋了。”
先是被晾了一路,接着又被骂了一路,李桑瑾那点好脾气,所剩无几。
“荣泽宁,你是变相在骂我是只花瓶吗?”
女人精致的五官,紧皱在一起,鼻翼间呼吸加重,胸口起伏。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还不是因为你……”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有件事情,她不愿意说。
“因为我什么?”
荣泽宁眉头轻皱,不解地望着李桑瑾。
“没什么。”
李桑瑾抿了抿唇,挪到另一边,扭头看向车窗外,脸色冷沉得和荣泽宁不相上下。
荣泽宁偏头盯着她的侧脸。
“李桑瑾,你是我太太。”
是她放在心尖的人儿。
“你不用试探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讨回公道。”
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在筹谋。
别说解决李家,就算是傅家,也不在话下。
迟迟不动手,是想等他的桑桑,回到榕城,亲自向亏待过她的人,报一箭之仇。
他的桑桑,脾气不好,气量小,记仇。
十年前的仇,得让她自己报,至少得让她一起参与,否则,解不了她的气。
只是现在看来,比起报仇,她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拿回母亲的遗物?
李牧擎和史韵芝怎么可能还留着。
他的桑桑,不可能猜不到这一点。
她去李宅,一为试探他,二为敷衍迷惑他,好让他相信,她回来,确实只是因为“想家”。
他相信了,她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谁是你太太,还不是呢。”
李桑瑾脑袋靠着车窗,指尖在车门处划来划去,小声地反驳。
“你说什么?”
荣泽宁听力好,一下子捕捉到她的话。
“李桑瑾,你又想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