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非嫁荣泽宁不可。
被太多人厌弃,不想再加上荣家那些人。
李桑瑾手拽窗帘,赌气地吸了吸鼻子。
窗帘被拽得“沙沙”作响,荣泽宁转过身,看到地上的脚丫子。
他走过去,推开落地窗,皱眉盯着她光秃秃的脚。
“穿上。”
他拿过一旁的拖鞋,蹲下身子,抬起她的脚腕,将鞋子套进去。
“听到我打电话了?”
李桑瑾轻哼一声,抬起高傲的下巴。
“荣泽宁,如果你家里边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就作废。”
“李桑瑾!”
荣泽宁脸色阴沉。
“你当结婚是儿戏吗?说结就结,说作废就作废!”
“你凶我做什么!明明是你没处理好,还凶我。”
李桑瑾委屈得鼻子发酸。
荣泽宁心下一软,将她抱了起来。
“没有的事,家里没有不同意。”
只不过父亲荣闻那边,对李桑瑾这个儿媳妇,不是特别满意。
“你爷爷也同意吗?”
李桑瑾的记忆里,荣老爷子总是吹胡子瞪眼的,可凶了。
不像傅爷爷那般和蔼可亲。
她小时候,很怕荣老爷子,总是远远躲着他。
“爷爷没意见。”
荣泽宁压根不去理会老爷子是什么意见。
他们又不和老爷子一起住,一年到头碰不到几次,老爷子不会把桑桑怎么样。
“谭青青呢,你都处理好了?”
李桑瑾这会意识到,谭青青是荣家长辈钦点的豪门儿媳。
之前所有的事情,从媒体报道,到谭青青找到玫瑰园,都不是空穴来风。
荣泽宁对她,有所隐瞒。
她不是一个爱深究的人。
嫌累,嫌麻烦。
此刻不得不深究一番,否则,回到榕城,有她受的。
“谭家是怎么和荣家谈的,我不知道,从头到尾,我没有承认过和谭青青的婚事。”
荣泽宁绷着下颚线,目光灼灼。
“李桑瑾,你要相信我。”
她并不是很相信他。
从小到大的经历,时刻警醒她,不能太相信男人,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你为什么看不上谭青青?她家世好,长得也不差。”
虽然和荣泽宁是没法比。
荣泽宁漆黑如墨的眼睛,深深望进她的眼底。
“我为什么看不上她,你不清楚吗?”
她怎么会清楚!
李桑瑾别过脸,刻意回避。
“你处理好了就行,别回了榕城,又有人找上门。”
“回了榕城,你是荣太太,不管什么人找上门,你都不用客气。”
包括傅家的人,也包括李家的人。
荣泽宁眼底泛着寒光,像是一把利刃,和看向李桑瑾时,完全不同。
“我们什么时候回榕城?”
她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一周后。”
*
飞机降落在榕城机场。
李桑瑾全程没睡,即便荣泽宁抱着她,都缓解不了她内心的紧张。
阔别十年。
榕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也变了。
十年前,她孤身一人,狼狈离开。
十年后,她的身边,有荣泽宁。
她的身份,从被李家除名的大小姐,变为荣泽宁即将娶进门的太太。
他们的婚讯,尚未正式公布,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她回来的消息,只告诉了曲曼。
荣泽宁牵着她的手,从贵宾通道出来。
曲曼朝她挥手:“桑桑,这儿!”
李桑瑾甩开荣泽宁的手,撒开脚丫子,朝曲曼奔跑过去,一把抱住她。
“曼曼,我好想你!”
“桑桑,我也好想你!”
曲曼抬眼,看到身后的荣泽宁,顿时收敛,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荣少好。”
荣泽宁冷着一张脸,微微颔首。
他的桑桑,怎么抱个女人,抱得那般亲昵!比抱他的时候,还要亲昵。
荣泽宁心里不高兴,脸色跟着不好看。
“我在车里等你。”
不高兴归不高兴,该给李桑瑾的尊重和面子,他都会给。
“曲小姐可以和我们一起坐车回去,我和桑桑请你吃饭。”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曲曼是个有眼力见的。
事先不知道,李桑瑾是和荣泽宁一起回的榕城。
现在知道了,她得识相点,有多远滚多远。
“吃饭改天吧,桑桑刚下飞机,应该挺累的。”
荣泽宁点点头:“那就下次。我另外让司机送曲小姐回去。”
李桑瑾拽了拽曲曼的衣袖。
“曼曼,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吃饭吗?”
曲曼尬笑,压低声音:“桑桑,吃饭下次。”
荣少是客气。
她可不能傻乎乎地,把荣少的客气,当做理所当然。
说完,她将李桑瑾推到荣泽宁身边。
“荣少再见!”
曲曼跟着司机疾步走出机场。
李桑瑾撅了撅小嘴。
“人都被你吓跑了。”
荣泽宁清冷矜贵的气质,还真是能把人给劝退。
“这么想和曲小姐叙旧?”
据他所知,两个女人平时没少联系,根本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
“换成是你,十年不见的朋友,你想不想叙叙旧?”
“不想。”
荣泽宁随意一答。
他没有十年不联系的朋友,如果有,除非是李桑瑾,其他人,他可没什么兴趣。
“冷酷的资本家。”
李桑瑾嘟囔了一句。
荣泽宁勾唇一笑,没有否认。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
车内,李桑瑾偏着脑袋,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从眼前不停地掠过。
和她记忆里的榕城,大相径庭。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荣泽宁掰过她的脑袋:“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多看看他。
“很多以前的房子都不在了。”
包括她以前常常和傅淮景去的奶茶店,书店。
“旧的不在了,新的不都建起来了。比以前好得多。”
他顺着她的目光,一下子猜到,她在惋惜什么。
“要回陇湾看看吗?”
听到“陇湾”二字,李桑瑾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李家的房子,在陇湾。
荣泽宁握住她的手,放到膝盖上。
“想回去的话,我陪你回去。”
李桑瑾咬了咬唇:“不用。”
“桑桑,你不想讨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你回榕城,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傅淮景那堆不值钱的玩意?!
荣泽宁声音一沉,深邃的眼,黑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