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从座机,到手机。
佣人们被保镖控制着,没法接听电话。
李桑瑾的手机,倒是握在自己手里。
她只淡淡地瞥了一眼。
是荣泽宁的电话。
估计已经知道谭青青“杀”到了玫瑰园。
这个时候,才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晚了点?
李桑瑾将手机按成静音,倒扣进沙发。
谭青青死死盯着她的手机:“不接吗?”
“荣泽宁的电话,谭小姐希望我接?”
李桑瑾不答反问。
谭青青当然不希望她接这个电话。
她得在荣泽宁出面前,将李桑瑾打击得体无完肤,逼着她自动滚蛋。
“你爱接不接。反正就算接了,阿泽也不会帮你说话。”
谭青青摘下礼帽,露出一张过分精致的脸:“说说,阿泽最讨厌什么。”
李桑瑾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掠过谭青青。
是个实打实的美女。
狗男人挑女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一个比一个漂亮。
不过除了漂亮,旁的也没什么。
一身趾高气昂的臭毛病。
“谭小姐身为荣泽宁的未婚妻,连他的喜恶都不知道?”
李桑瑾轻笑着摇头,带着几分同情,看着谭青青。
谭青青被她看得浑身难堪,不服气爬满心头。
“我不知道又如何,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谭青青捏紧放在大腿上的礼帽。
“阿泽的未婚妻,是我,而不是你。”
谭青青看李桑瑾的眼神,除了敌意,便是不屑。
仿佛她就是荣泽宁养在外头,见不得光的情人。
李桑瑾被这种眼神,狠狠刺激了一下。
“荣泽宁亲口认了吗?”
媒体上报道得天花乱坠,有什么用。
荣泽宁不开口认下这桩婚事,一切都是白搭。
谭青青千里迢迢跑过来,不就是拿不下荣泽宁,才想从她这边下手嘛。
这种小伎俩,她又不是没见过。
她才不会上谭青青的当。
“阿泽当然认下了这桩婚事,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有些事情,阿泽不方便出面,就由我这个未婚妻代为处理了。”
谭青青朝保镖打了个手势。
“你们上楼去收拾一下李小姐的行李。”
这是打算来强的?
在这玫瑰园,除了李桑瑾自己,还没人敢动她的东西。
别说谭青青未必是荣泽宁的未婚妻,就算是,也轮不到她来赶她。
“荣泽宁最讨厌有人不请自来,弄得玫瑰园乌烟瘴气。”
李桑瑾指着那两排保镖。
“玫瑰园的东西和人,都碰不得。谁碰,就是和荣泽宁过不去。谭小姐,你确定,要领着这些人,大闹一场?”
谭青青摆明了想仗着人多势众,把李桑瑾给赶出去。
她只是没想到,李桑瑾会这么难缠,一点都没被她的气势给吓到。
反倒是她自己,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落了下风。
僵持之间,佣人端着玫瑰花茶,轻轻走上前。
“瑾小姐,给这位小姐的茶泡好了。”
佣人将茶具放下,朝李桑瑾弯腰,将谭青青忽视得彻彻底底。
在这个园子里,佣人只认李桑瑾是女主人。
其他人,都是阿猫阿狗。
荣少爷心里装着谁,他们门儿清。
李桑瑾微微颔首,让佣人先退下。
“谭小姐,喝了这杯花茶,就赶紧走。”
李桑瑾拿起沙发上的手机。
“荣泽宁的私人飞机,从榕城飞过来,用不了几个小时。等他到了,我怕你没办法体体面面地离开这里。”
哼,跟她耀武扬威。
她是连荣泽宁都敢打的主儿,一个谭青青,算什么。
谭青青早没了刚来时的嚣张,精致的脸,气得扭曲变形。
就没见过像李桑瑾这般理直气壮的人。
她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难道真如传闻所言,被荣泽宁给宠得没边没底?
谭青青端起杯子,失了千金小姐惯有的优雅,气急败坏地喝了一大口花茶。
“啊呸!”
谭青青一口茶没咽下去,直接吐了出来,弄得满身都是。
“李桑瑾,你在茶里放了什么东西?!”
黏糊糊的,又腥又辣。
李桑瑾双手抱怀,葱白的手指,轻点手臂。
“喝不惯啊,喝不惯就别喝。玫瑰园的花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喝的。”
李桑瑾伸了伸懒腰,越过一众保镖。
“困死了。”
李桑瑾走到管家面前。
“管家,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送客。”
身后,谭青青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给我……”
“想打人,还是砸东西?”
李桑瑾懒洋洋地回眸,不带一丝一毫的畏惧。
“就你带来这些人,对付不了玫瑰园的保镖。”
谭青青左右看了看,除了她的保镖,哪来其他保镖。
“荣泽宁安插了很多保镖在玫瑰园四周,谭小姐,不要轻举妄动。”
李桑瑾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谭青青先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紧接着反手朝边上的佣人甩了一个耳光。
“李桑瑾,咱们走着瞧!”
巴掌声响彻客厅,谭青青的指甲,刮花了佣人的脸。
“道歉!”
李桑瑾拽住谭青青的手臂,逼她道歉。
“一个佣人,也值得我道歉?”
谭青青在保镖的前呼后拥下,气势汹汹地来,气势汹汹地走。
院子里,十几辆车子的引擎声轰鸣,几分钟后,归于宁静。
李桑瑾站在窗口,眯眼看着豪车鱼贯而出。
“瑾小姐,您还好吧?”
管家侧身站在她下方,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好得很。”
李桑瑾的指甲紧抠扶梯,三步并作两步,跨步上楼。
一看她这个样子,管家估摸着是生了大气。
果不其然——
“管家,你现在立刻马上给荣泽宁打电话!”
谭青青找她算账可以。
但不该欺负玫瑰园的佣人。
玫瑰园的佣人,只有她李桑瑾可以呼来喝去。
*
荣泽宁坐私人飞机,赶回伦敦。
“她有没有吃亏?”
荣泽宁连外套都来不及脱,直奔楼上而去。
“瑾小姐吃亏倒没吃,就是被气得不轻,把自己关在画室里,都一个下午了。”
管家紧紧跟在身后。
“去拿钥匙,把画室打开。”
荣泽宁站在门外,轻扯领带。
开门进去,窗台上,娇俏的人儿,盘腿而坐。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过脸,眼尾发红,眼角挂着泪珠子,幽怨地望着荣泽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