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于一直用苗伦他们这些先皇留下来的大臣,其实也早有过想要换成自己心腹之人的想法。
这些人尤其以苗伦为首之人,都倚老卖老,但是以前确实也因为大盛根基不稳,他不敢随便动这些人。
久而久之,这些人便都以为自己的位子稳了,而且,似乎除了礼部尚书于承安和户部新任尚书彭承恩二人,那另外的四位尚书隐隐有结成一派的迹象。
结党营私,这是大忌,因为这样的话,以后只要皇上有新的想法,他们组织起来一起反对的话,那皇帝的一些想法就难以在朝中施行了。
比如这次对于邱索的封赏,他这个皇帝倒没有想过给邱索封侯不加封地,但是被他们这么一群人联合在一起谏言,结果他的想法都被带偏了。
今天邱索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皇上,这些人,确实该动一动了。
想到此,皇上问道:“爱卿所言有理,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人在朝中早已根深蒂固,如要换这些人,不知爱卿有何良策?”
邱索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皇上就开始问他如何换人了。
仔细一想也就想明白了,皇上不可能是因为他立了大功,就真的听进了他的谏言,而是皇上应该早就想过要这样办了。
“皇上,臣以为,皇上当励精图治,不可让那些尸位素餐者都久居高位,如此,大大不利于大盛之兴旺。”
“特别是一个位置上的人待久了,他们拉帮结派,凭远近亲疏提携与自己有利益之人,久而久之,朝政被他们一帮人把持亦有可能。”
皇上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邱索的话不是很好听,却是忠言逆耳。
“皇上,你乃明君,乃贤主,自古选才选官皆为能者居之,切不可以凭其在朝中之根基深厚,关系盘根错节,摘一人怕得罪他人就不为之。”
邱索今天也打定了主意,既然那么一些人都愿意听从袁英僖的话来反对自己,我邱索就直接让你们都从这朝堂上滚蛋。
只要皇上真的动了这个心思,那就看看袁英僖还能不能保得住他们。
皇上沉思片刻,决定还是听听邱索的意见。
“爱卿以为,一些什么人当尚书之位,方为能者居之?”
“皇上,所谓能者,乃为朝廷做出突出贡献之人,比如前户部尚书彭承恩,其实实在在为朝廷一年之内所募粮税比别人多,他当户部尚书之后,国库和皇上内帑迅速充盈。”
皇上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虽然这中间主要是因为国家按照邱索的建议,大兴工商业,使得百姓的钱袋子鼓起来了。但是他彭承恩一年所募粮税的功劳还是挺大的。
而且自彭承恩当上尚书之后,国运都好像昌盛了,单是从金国境内就运回来了一万万两银子。
皇上想到了他以前想过的一些麻烦,这个邱索确实是一个头脑灵活之人,不如直接问问他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爱卿,实话实说,其实朕也想过,要换一些新的能臣干臣上台,可朕调查之后发现,一时之间,这些大臣还真不好选拔。”
“比如兵部尚书,适合者可从兵部侍郎之中擢升,然这些人亦为苗伦之亲信,升他们就有换汤不换药之嫌?若是越级擢升,又怕那些低位之人难以胜任,亦怕招人诟病,爱卿可有良策?”
邱索仔细观察了一下皇上的微表情,发现皇上确实是真心实意向他问计之后,这才说道:
“皇上,这六部尚书,恕臣直言,除了礼部尚书于承安,户部新尚书彭承恩,能担此大任,其余人于皇上朝政几无益处。”
“礼部顺应圣意,上次科举选拔,兴算术一科,为朝中选拔诸如郑翰和高飞等人才,此二人自臣北征之后,亦将财政部办得红红火火,银行,国债发行都惠及老百姓,亦惠及朝廷和皇上。”
“户部尚书彭承恩大人自不必说。”
“其余尚书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相反掣肘皇上倒是有一套,臣不深加评议。”
皇上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我问你选什么人,你却还在讲这些有用没用的。
邱索也察觉到了皇上的脸色有些不悦,立即话锋一转:“皇上,臣以为您应当将目光放到外面,不单单局限于这宫中。”
“比如,湖广巡抚文大人,为官两年,却将湖广治理成为风调雨顺之地,百姓爱戴之官,巡抚乃从二品,由其任吏部尚书甚为恰当。”
“又比如四川的项勇将军,其平定蜀汉军,令其不战而降,此为大功一件。虽其现为从二品武官,然据臣所知,其文才亦不弱,且是一杀伐果断之人。”
“皇上若要革新朝政,刑部首当其冲,若是皇上选项大人为刑部尚书,臣想此人必唯皇命是从,皇上指哪,他必定冲在前头,断无半点违抗之意。”
“至于兵部,臣毛遂自荐,余话不多说。”
“工部,当择勇于创新之人,臣暂无人可荐。”
“选这些人入六部,于皇上还有一大好处,那便是除了礼部尚书于承安,其余人包括臣自己在内,都与朝中其他大臣无多少瓜葛,为以后之朝政带来一片祥和清新之气象。”
“如此,朝堂之上必将焕然一新,由以前任人唯亲转为任人唯贤,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听了邱索的话,仔细想了一下,文学林与邱索关系匪浅,项勇亦与邱索一起在武儒新三州打过金兵,反而是于承安和彭承恩似乎没什么关系。
但是那天朝议,彭承恩却又是支持邱索的。
这样的话,会不会以后的朝政是他邱索一人说了算呢?
邱索一眼就利用微表情看出来了皇上的心思,立即又补充道:“皇上,臣所谏四人,与臣有关系者,唯文大人曾经力谏过臣,算是有知遇之恩,其余者皆与臣并无亲近关系。”
“项大人与臣在儒州之时还有过节。想当初,臣领猛虎军至儒州城外,人困马乏,想入儒州借宿,然项将军断然拒之,致使臣与猛虎军忍冻挨饿而不得入,后不得不继续领兵离开前往武州。至于彭承恩大人,臣与其几乎毫无交际,乃点头之交。于承安大人亦不用说,其为老臣,近乎都不认识。”
“臣之所言,想必皇上略一查询便知。”
听邱索这样一说,皇上有点心动。
邱索接着再加一把火,说道:“皇上,自臣与皇上认识以来,臣所谏之言,无一不是为皇上排忧解难,摆脱困境,凡皇上听从臣之谏言,至今尚无任何差错。”
“此次皇上若如以前一般,继续愿意接纳臣的肺腑之言,必将助皇上早日威加四海,复兴大盛。”
“臣为兵部尚书,还可答应皇上一个愿景,那便是臣不单拿下金国,还会将鞑靼收回大盛。”
皇帝听到鞑靼却并不是很热心,鞑靼国土虽宽,但那是游牧民族,而且这些年也没怎么侵犯大盛。
“皇上,一者,此次原金国皇帝潜逃,据臣所查之结果,其携银至少三万万两已逃至鞑靼,乃是鞑靼皇帝必格勒亲自派人将其接过去的。”
“试想,若是鞑靼凭着完颜贞烈带过去的三万万两银子发展壮大,他日,必成大盛之忧,不可不防。”
一听说金国皇帝带了三万万两银子去了鞑靼,立即令皇上的眼前一亮。
这么多银子,不要说是鞑靼可能壮大,就是将那些银子抢回来,那也能发一笔 大财。
邱索说了这么多,终于让皇上动心了。
然而,皇上仍然没有立即就答应,邱索提出来的这些的确非常诱人,但他自以为身为一国之君,也不能如此就被邱索几句话给说服了。
想到这里,皇上反将了邱索一军:“爱卿言之有理,容朕再细细思量,不过,爱卿若是想做兵部尚书,朕倒有一个想法,不若爱卿先接下财政部长之职,倘若爱卿之言可行,再从财政部调任亦名正言顺,爱卿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