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天空飘扬起水花，游荡了一天的雨还是落了下来，毛毛细雨落在水潭，水面泛起微微的波澜，波光闪烁星星点点。
两人默不作声，眼睛都看着雨花飘落中的潭水。那人说话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忍者，我知道的有限，虽然在定义上，现在的我算是忍者的一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那次是两人，坂川智与我。草津大友家主在富士山下包了处客房，是他带我们做忍者入会仪式。仪式很简单，开始是跪拜，然后是长时间的拜伏，最后是沉睡。”
那人低头说话，像是陷入回忆：“家主让我们吞下药片，药片是粒蓝色五角星，然后我就昏睡了。起来时已经是早上，那天我记得很清楚，窗外的百灵鸟在欢唱，一树樱花雪白盛开。”
“不过，沉睡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一无所知。即便是那晚做了什么梦，也是一点记不得了。”
闫阳山凝神听着那人说过的每一个字，他语气平和的问道：“然后你，北田君就有了超能力？”
那人正是草津北田，草津家的真正大佬。
大佬“哈哈”笑了，这是大佬第一次发笑。闫阳山看过去，从大佬带着笑容的眉宇间，依稀还能看出当年少年的模样。
“嗯，然后我就成了忍者，拥有了超能力。也许吧，感觉是强了那么一点点。力量，速度？我都不大确定，因为我的力量与速度原本就超过常人。”大佬努力的在回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或提升的话，我认为应该是敏锐感！因为此后我感到自己的身手更加敏捷，对形势的判断更加准确。我出手的行动都是一击毙命，绝无失手。当然，呵呵，我成了黑熊会的第一打手，那时的我，年轻好胜，人称大日本第一人啊。哈哈！”
大佬肩膀耸动，“哈哈”发声干笑，不过他很快又回复了那种冷漠和淡然。
“吸血鬼，我觉得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过，也许是因人而异吧，我曾见过比我厉害的多的家伙。欧洲的吸血鬼就很厉害。”大佬侃侃而谈，继续说道：“吸血鬼，在世界上有四大家族。英国大不列颠的昂撒家族，瑞士的德拉库拉家族，印度的罕迪家族，日本草津家族。”
大佬一口气说完后，不再说话，眼睛又盯着水潭，在纷纷扬扬的雨花中，看浮在潭水上一动不动的鱼漂。
闫阳山等了一会，确认那人不再说话，说道：“谢谢你，你所说的对我们意义非凡，也价值重大。”
大佬对闫阳山的话没有反应，自顾自说道：“闫桑，谢谢你，谢谢这份桃酥，像是回到了从前。”
闫阳山感觉眼睛酸涩，许多年前的一幕浮上心头：几个少年美滋滋分食半盒北京桃酥，那是老钟带给北田说是给他庆祝生日。
“那个药片，后来我查了，就是普通的安眠药。”大佬说完站起身来，将钓竿从水潭中拉起回缩，收回钓线鱼钩，鱼钩上空空如也。他继续清理钓竿和鱼线，全都仔细放回鱼竿包收好，动作温柔细致，心细手巧如同少女。
大佬从包中取出两把雨伞，递给闫阳山一把，弯腰致敬说道：“对不起了，我先走。”
大佬撑开雨伞，不管身后的闫阳山和地上的垂钓工具，走出遮阳伞独自离去，走了数米远突然停下：“有个名字，以后你留意着，朴永仁。”大佬字正腔圆的大声说道，声音传来，肥胖圆润的身子已经隐没在烟雨中。
闫阳山收拾了钓具，将遮阳伞下的渔具全都摆好，最后看了一眼水潭，撑开雨伞，向自己过来的方向走去。
走上乡村公路后，望见前面的公交站亭，小雨里有位女子也在候车，闫阳山走到公交亭，向女子问过路班车情况，女子说班车通到地铁快线，还有十多分钟到。
不远处的路边停了辆轿车，闫阳山注意到轿车闪了两下车灯。
公交车开了很长时间，闫阳山回到东京市区时，天早已黑了，不过雨也停了。
城市里灯火通明，仍是热闹繁华。闫阳山在地铁站取回背包，又在街上七拐八拐，走进公共厕所，出来时已是戴着大口罩，偶尔咳嗽的老人。
第二天，摘掉口罩的闫阳山出现在酒店大堂，他不再咳嗽，精神饱满，看起来是个健康的人。
他又在东京待了两天。其后的两天里，闫阳山恢复成潘汉九变成游客，他一身摄影师装扮，每天手提相机，去各个景点拍照摄影。晚上回到酒店时，他会在大堂吧台要上两杯中国茶，拉过酒店经理聊天，显摆他的相机和摄影。
两天后的中午，潘汉九结账离开酒店，乘坐地铁往机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