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两具身体激情如火柔情似水,不知道过了许多时候,琼安娜趴在刘黎明身上,两人都疲困至极,沉沉睡去。
刘黎明在做梦,他闭着眼,眼皮下的眼珠却在“咕噜噜”转动。
他的梦境是健身房,健身房很大很暗,健身房中的卧推架突然被照亮,
刘黎明走进亮白灯光里,坐下后平躺在卧推凳上,两腿平放分成45度角,双脚紧撑在地,一次次将杠铃举起、放下,卧推九次后短暂休息,如此循环往复。
接着,举重台暴露在亮白的灯光下,刘黎明双脚蹬地,杠铃在他手中一次次的升起、降落;他肩头扛着杠铃,重复着下蹲和起立…
射灯照亮了跑步机,刘黎明在跑步机上奔跑,他时而大步飞奔,时而费力爬坡,他的配速稳定在3分钟半,跑步机上的数字很快突破20公里…
不久健身房中的每件器材都笼罩在白光里,数十个刘黎明在亮光下挥汗如雨。他无师自通般锻炼周身肌肉,各种器械练的飞起,他的呼吸均匀悠长,皮肤下的肌腱时而紧绷时而松弛。
琼安娜睡下不久噩梦就袭来。还是那个梦魇,一只骷髅的手在她身体上下游走,梦里的琼安娜又惊又怕却不敢作声,她只是咬紧牙关眼泪滂沱。琼安娜醒了过来,夜灯朦胧,她看看躺在身边的刘黎明。刘黎明仰天沉睡,满头是汗,脸色在痛苦忍受与幸福享受间来回变幻,手指和脚趾不停地颤动,表情和样子十分怪异。琼安娜取了纸巾,轻轻为刘黎明擦去身上的汗珠,看着微微跳动的胸肌,忍不住低头亲吻。
琼安娜披衣下床,倒了一杯水,独自走到阳台坐下,看海景夜色。
刚才的梦魇又浮上心头,骷髅的手变成了劳尔夫的手,在自己的床上,在劳尔夫的汽车里,在沃尔福家里的晚宴上,童年的不堪经历,如鲠在喉挥之不去。
他想到了弟弟泰格,那个小可爱,她生命中最宝贵的人。泰格对姐姐哭诉,在教堂里,那个平时道貌岸然的罗莫史密斯,劳尔夫的好友,竟然鸡奸了不谙世事的泰格。
曾经有一张大网,将琼安娜罩住,她感觉自己被紧紧束缚,动弹不得,那是梦魇的根源。
琼安娜喜欢强大,她追求自我强大,社会教会她的道理是必须自强不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一直是这样做的,一度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能保护自己,能保护弟弟泰格。
昨晚与爱泼斯坦的一席话,让琼安娜很受伤,在那些跟劳尔夫同样的人的眼里,自己依然是蝼蚁。那些人集合起来的力量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们是金字塔,自己就是只小蚂蚁。
琼安娜昨晚情绪低落,而她振作精神的方法是寻求刺激。现在的她又充满了自信,自强的文化基因已镌刻入她的灵魂,她永远不会屈服,一定要站到力量的高峰。
眼前这个叫刘黎明的人,给她的第一感是羸弱,而现在越发觉得此人内心强大,她曾经认为这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现在却觉得他很简单,是那种顺着脸能看到心脏的人。
海风吹拂,涛声阵阵,琼安娜喝完杯中清水,楼下仍是灯光摇曳,海滩空无一人,她终于感到一丝睡意。
清晨,太阳已经升起,客房里的两人还在沉睡。
刘黎明被嘈杂人声吵醒,睁眼细听,是窗外传来的喇叭声“抗议…反对…”大概是民众在抗议游行。
琼安娜还在熟睡,一头金发铺满刘黎明的胸膛。他轻轻推开琼安娜,披衣起床,拉开窗帘看向下方。
楼下街道被游行人流占据,喇叭声此起彼伏,彩旗随风舞动,抗议的人流身披红马甲,时不时齐齐发出整齐的喊声:
“要工作不要制裁”“要面包更要合作”“打倒自私自利的美国资本家”“中国我们爱你”“社会主义拯救世界”“凯瓦利俱乐部都是反人类的混蛋”
游行人群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奇装异服招摇过市,刘黎明看着人流缓缓前行,心中陷入沉思。
以前只是听说,北美不少下层民众倾向社会主义支持中国,现在亲眼目睹,心中微微有些感动。看形势,大概这些人得知今年的凯瓦利俱乐部年会在此举办,一早赶过来游行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