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黎明和琼安娜相互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坚定的眼光，他们转身背对光华，毅然向白雾深处走去。
风势渐大，浓雾翻涌，视线里白茫茫一片，白牛、白马挨在一起，在颠簸的海面上跋涉前行。
海水变得越来越轻，而脚下越来越沉重，白牛的脚已陷在海水里，迈开的每一步都很辛苦。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白牛、白马的身边全是浓雾，他们陷在水里，现在的海水已粘稠如浆，两人前后动弹不得，只是被风吹着，跟随起伏的海面缓慢移动。
听着呼呼的风吹过，眼前浓雾迅速消散。不经意间，两人置身于一片大海，大海无边无际，海水黑碧如墨，一个熟悉的词在刘黎明意识里浮现，“墨洋”。
白牛和白马划动四肢，随着起伏跌宕的波浪飘摇沉浮，像两朵浪花在奋力拼搏。
风势渐大，眼前波涛汹涌，一道大浪涌了过来，白牛、白马落入浪谷，很快又升到浪尖。刘黎明瞭望四方，只觉眼里全是海浪，四面八方尽是汹涌的海水。刘黎明记得这种感觉，跟在草海和荒漠完全一样，身体总是处在最低洼的位置，似乎随时会被环境吞没。
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上，两人奋勇向前划行，海浪一次次将他们埋没，又一次次把他们推上高空。
风越来越大，海浪越来越高，他们不断被突然推起，接着被狠狠砸落。白牛与白马早已被海浪冲开，他们相隔很远，偶尔才能对望一眼。
琼安娜的体力接近枯竭，她已经不再游动，任凭海浪击打身体。刘黎明还在跟海浪对抗，他看着白马随波逐流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又是一道超级巨浪，如同山峰拔地而起，接着就倾倒而下。在身体倾斜的瞬间，刘黎明猛然发力，扭动身体全力划动，在接近垂直的海面上，白牛的身体犹在慢慢上升，上升。
终于再次升到海面，刘黎明也累的精疲力尽，可还没等喘过气来，又有巨浪滚滚而来，白牛被大浪推向空中，转头就狠狠跌落。
身心极度疲劳，刘黎明仍在苦苦思索，吸引力和排斥力、密度与周期，运算方程罗列而出，无数公式在意识的海洋里合并、分解，方程持续优化，最后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弧线飞出意识，化作草叶出现在眼前，草叶遇风就长，眨眼间变成一条绿色的冲浪板。
意识画面冒出汹涌波涛和一只白兔，他终于回忆起来，有个会冲浪的白兔，曾在浪涛间穿浪而行。
刘黎明大喜过望，翻身踏上冲浪板，顿时感觉板随意动，在大浪又要砸来时，一牛一板在浪卷里开始滑行，飞速冲出浪谷，飞快滑向浪尖。
眼前波浪翻滚，悠悠然海天一色，白牛乘风破浪，在起伏的波涛间穿行。
在浪峰之巅审视周边，刘黎明突然看到一点耀眼的异常闪亮，在乌黑的水中闪烁不定，时而没入水下，时而拋上浪尖。
亮光是个小光球，发出微微的金色光芒，刘黎明感觉怪异，调转冲浪板向小光球冲去。
小光球被海浪推远，在又一道大浪涌来前，刘黎明探手捞起小光球，顿时感到手心炽热。
眼里突然间明灭变幻，似乎正穿越无数空间，耳旁听得“砰”的一声，刘黎明站起身来，确认这是自己，不再是白牛。
他发现自己落在一间密室，密室很小，仅容两三人存身，密室的四壁六面都是亮白色，手感坚硬。
眼前漂浮着虚幻感的银色面板，面板微微凸起，像一束光悬浮在空中，刘黎明看着面板，面板也像在看着他。
面板突然亮起，上面出现两个数字，“0，1”，两个数字排作一起，呈圆形微微凸起，像两只眼睛静静与他对视。
刘黎明闭眼冥想片刻，伸出食指向数字“1”按了上去。
刺眼的白光划过眼前，刘黎明不由得闭上双眼，他又感到明灭变幻。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来到了另外的空间。
这是个更大的房间，像是办公室，四壁还是亮白色。
意识里涌动着安全感，刘黎明刚想到休息，突然房内浮出一张方桌，身前冒出一把椅子。
房间里光线柔和，令人身心放松，才坐到椅子中，刘黎明顿时感觉舒服之极。
“这是什么地方？”意识里刚有这个念头，眼前突然闪亮，凭空浮现一块屏幕，屏幕上有许多奇怪的字符。刘黎明的意识里又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屏幕快速刷屏，然后字符全部变成了汉字。
刘黎明逐字看过屏幕，眼光最后停住在“监视”上。屏幕上的“监视”两字开始闪动，闪烁三次后，屏幕切换为影像画面，画面中是无边大海，海面上波涛汹涌，在遥远地方有一弯优美弧线，弧线与见过的地平线不同，发出金光还向内凹起，绵延不绝最终形成圆环。
刘黎明心中隐隐猜想，屏幕上顿时出现了比例尺和计算工具。随着猜想深入，比例尺自动度量长度，计算得出运算数据。看到答案后刘黎明吃了一惊，接着露出满足笑容。
刘黎明心念意动，屏幕切回最初的界面，这次他看向“训练”，同样闪烁三次后，屏幕显示出搏击的技术说明和分解图示。
搏击招数看起来很有趣，刘黎明不禁看的认真，突然，他感到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眼睛像是被屏幕粘住，数据流正从眼睛汩汩涌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黎明感到脑子发热，恍惚间屏幕闪烁，再次回到主界面，他的眼睛也恢复如常，只是感到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