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梦想。”洛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慕宴之没吭声。
“我老爹老是说,人没梦想就是条咸鱼。”
她笑了笑:“咸鱼多好啊,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多爽啊。”
可惜这种生活注定离她很远。
洛桑看向远方,一只只小鸟在天空肆意翱翔,无拘无束。
“20年了,我一直都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慕宴之默默的听着,她今天的话格外的多,也格外的随和。
他能感觉到,此时,洛桑是真正把他当成了一个朋友,而非宠物,与他谈论。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慕宴之低头,拳头虚握,想要抓住风,风却在手心,指间悄然流逝。
他抬眸:“有想要守护的人,热爱某个东西 ,追求某个目标,都是活下去的意义。”
“想要守护的人,”洛桑轻嚼这几个字,淡淡一笑:“我不配。”
幼时想要守护一一,一一在她面前惨死;少时想要守护洛洛,洛洛去世;成年后,再也没有让她想要守护的人了。
父亲可以保护好他自己,不需要她守护。
“没有配不配,只有想不想。”
慕宴之张开手心,看着上面的纹路,或许是错觉,风在掌心停留了一瞬间,柔软的像是妹妹的小手:“你想,便能守护。”
“是吗……”洛桑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她问,“那你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长长的碎发搭在额前,他仰头,看着火红的像是要烧起来的天空:“以前有,现在……”
他缓缓勾起一抹笑。
嘲讽,自责,愧疚,痛苦,厌恶……
笑容里隐藏着诸多情感,最终归于平淡。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洛桑将一只腿伸直,听到他的话,直白问:“她是谁?”
慕宴之道:“我妹妹。”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勾起了洛桑的诸多回忆,她摩挲着海棠花戒指,眸子涌上思念:“我也有一个妹妹,她很可爱,喜欢笑,很爱我,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洛洛在世事,总是对她说:我最喜欢姐姐了。
洛洛去世,就再也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过了。
慕宴之眼底带着诧异,惊讶她会和他分享她的事,更惊讶她竟也会流露出眷恋的神色。
洛桑失笑:“很惊讶吗,是不是没想过我这么恶劣的竟然也会有人爱我。”
慕宴之摇头:“每个人都有被爱的权利。”
他深深的看着她,这个女孩看似无情,实为有情,说到底,也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
洛桑笑道:“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被爱的权利。”洛洛虽然去世了,但她的爱永远不会消散,她们间的美好回忆,她会永远铭记。
还有父亲,他也一直在爱着她。
女孩从车顶一跃而下,微笑的看向男人,邀请他:“想喝酒吗?我请你。”
慕宴之看了她几秒,低语:“好。”
洛家,
“大小姐,您要的酒。”
穿着长袖的女佣弯腰将推车里的酒放到茶几上,她打开酒瓶,往高脚杯里倒了两杯。
酒随着女佣的动作在杯子里荡漾,平息。
洛桑盯着她的动作,微微眯起了眼。
女佣将高脚杯分别放在两人面前,恭敬道:“大小姐,您慢用。”
她推着推车就要退下。
“站住。”
洛桑突然叫住她,女佣不解转身。
洛桑伸手将高脚杯往前推:“喝了。”
慕宴之也察觉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阴冷的盯着女佣。
女佣诚惶诚恐的:“大小姐,我怎么能喝您的酒啊?”
洛桑厉声道“我让你喝就喝,哪这么多废话。”
女佣慌张道:“大小姐,我身份低微,不配喝这酒。”
“是不配喝,还是不敢喝啊。”
洛桑站起来,面无表情,冰冷刺骨的眼神直直落在女佣身上,步步紧逼女佣。
女佣眼神瞬间阴翳,一把锃亮的匕首从袖子里滑出,直逼女孩的心脏。
洛桑身体微微一侧,一只手迅速夹住匕刃,匕首不能前进分毫。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女孩的手指,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
洛桑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慢慢移动手,直到女佣的手腕。
洛桑掐着女佣的手腕,力气大到惊人。
女佣面露痛苦,匕首被迫从手中掉落,掉在瓷砖上,清脆的声音瞬间引起外面保镖的注意。
一排保镖快速冲进来,瞧着洛桑的动作,都警惕的看着女佣,两个保镖上前,就要钳制住她。
洛桑冷声道:“都退下。”
闻言,保镖撤离客厅,死死的守在门外,防止女佣逃跑。
洛桑力气很大,握的姿势也很巧妙,女佣痛到已经说不出话来。
洛桑嘴角噙着冷笑,眼底泛着寒光,肌腱断裂的声音响起。
女佣手无力的垂下。
洛桑硬生生扭断了她的手腕。
扭断手腕的一秒之内,洛桑又是猛然一脚,将她踹飞十多米远。
女佣重重的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咳……咳。”
慕宴之看着女孩滴血的手,微微拧眉。
洛桑弯腰捡起匕首,半蹲在女佣面前,匕首挑起女佣的下巴:“说,谁派你来的?”
女佣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沫,抬眸:“我说,你别杀我。”
洛桑冷声道:“别跟我讨价还价,你不说,我立刻杀了你。”
“我说,是……”
女佣眼神倏然变得凌厉,完好的一只手突然掷出一片薄薄的刀刃,朝着洛桑而去,洛桑快速一闪,奈何两人距离过近,躲闪不及,刀刃划破了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流出。
慕宴之瞳孔皱缩,紧张的看向她。
“找死。"
洛桑一刀捅穿她的手掌,鲜血溅在洛桑的脸上,女孩眼底泛着猩红。
她冷声吩咐:“拉下去,给我逼问出来。”
有保镖迅速拖着女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