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当空。
轰隆一声巨响,坚硬的地面顿时下陷,强大的劲风卷起尘沙犹如海啸般向四周汹涌。
两道颜色各异却同样醒目的鲜血渲染了尘烟,但怒吼声和咆哮声却从未停止。
“我让你再挡!”
“呲!!”
一人一怪都发出了最为高亢的声音,刺目的鲜血混杂着墨绿色的液体喷溅的到处都是。
脸上、身上、大地上、还有空中。
吴鸣从来都没有过的愤怒,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剧烈的疼痛和变形扭曲肌腱,脑海已经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占满。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可以做到在屠杀了别人全家之后还露出追忆和笑容?”
吴鸣嘶吼,但却并没有人回答他。
究竟是有多么变态扭曲的心理才可以做到这些。
吴鸣不懂,他只知道,人不应该轻贱任何一个生命。
一个少年,一个怪物。
他们之间展开了最为惨烈的厮杀,吴鸣浑身浴血,但高昂的战意不灭,即便手上已经没有了知觉,却依旧卖力的挥动着、嘶吼着,那浑身蒸腾而起的白雾像是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银甲,状若一尊银甲战神!
轰鸣声不断,空中都是两个人极快移动后的残影,血水飞溅。
这也让在旁边观战的二人心惊肉跳、惶恐不已。再看向那个少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轻视,因为这种攻击强度,已经堪比人形怪物。
“他到底是谁!”
那被叫做红鬼的女人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随后眼中出现了一抹凝重之色:“他必须死,活着只会给教会带来无限的麻烦。”
“笼鸟!”
吴鸣咬破舌尖强撑,企图耗尽对方的十分钟限时,他不是没有一击必杀的手段,而是不敢用。
一边是一个带着毁灭性武器的男人,而另一个手里还攥着一个极有可能也是进化针的东西,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到最严峻或者是最合适的的阶段时,他需要保留一张底牌。
虽然他此时的状态已经相当不好,但逃走或者想要活命的想法他暂时……还没有!
因为他记得杨伯曾经说的话。
人这一辈子,还会坚持做几件自己认为是正义的事情。
“十分钟。”
吴鸣眼中有着坚定的信念,但十分钟对他来说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他还记得曾经在杨伯的训练中,他如此高强度的运用气场仅仅维持了五分钟。
五分钟多一点,也是他曾经的极限。
男人看着在战场中厮杀的吴鸣,内心深处极其不安,片刻后,他看了看时间,决定不再等了。
“红鬼,我们不能再等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蓝鬼一个人根本就拿不下这小子,十分钟之后,要是不想死只能注射血清疫苗,到时候我们只能被他逐一击破,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小子的极限在哪里!”
男人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将造型怪异的枪械收进了枪袋中,随后又拿出来一个里面装有绿色液体的针筒。
他看着针筒的面色中有着对力量极致的渴望,还有一股深深的畏忌。
“我先来,要是2分钟之后没有杀了这小子,你再上。”说罢,男人的身体因为兴奋而抖动了起来,眼中出现痴迷之色,嘴里轻声呢喃:“为了教条。”
“噗!”
在红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之时,他猛地将针管扎入了体内,将里面的绿色液体徐徐推入。
“好!”女人凝重的点了点头,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进化针。
这并不是可以随便注射到体内的东西,换句话来说,这东西就是毒药,一个不慎就会丢失自己的理智。
而且在长期的实验中,即便事后你打了血清疫苗,但还是会对身体造成不可弥补的巨大伤害,轻则容貌皮肤尽毁、寿命只剩下短短数载,重则属于人类的意识当场死亡,永久变成一只怪物。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们这些带有任务的干部是不会轻易使用这种东西的。
但现在……
“啊!!!”
就在女人思索间,一声咆哮突然响彻云霄。
只见男人的身上和脸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水泡,随着水泡不断的涨大炸裂,一条条像是蜘蛛腿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全身。
“呼呼!”
风声呼啸,一条带有巨锤的尾巴突然生出。
他双腿上的皮肤被异火烧尽,只留下了一层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甲壳,他脸上的腮骨向外突出撑裂了皮肤,森白的骨骼上也同样覆盖上了黑色。
不大一会,一只身高2米,形似蜘蛛的站立型怪物出现在战场中,它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细腿,整张脸皮上都爬满了细小的步足。
“吼!”
又一声仰天怒吼,它浑身数百步足如尖刀一般直立而起,发出铿锵一声。
下一刻,滔天凶气弥漫,猛烈破风声的响起,蜘蛛形怪物身形一动,张牙舞爪的向着吴鸣扑杀过去。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吴鸣发出了绝望的呐喊声……
“有种你给我也来一针啊!”
……
月夜。
永夜城内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一个个伶仃大醉的故人与莺花勾肩搭背吐露心声。
一条条漆黑的小巷中传来阵阵令人骚动与遐想的怪声。
而在永夜城的边缘。
刺目而滚烫的鲜血挥洒在密林中的大地上,喊杀与炮火声震天动地,就连这里的天空仿佛都被血色映红。
“杀!”
“为了教条!”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混杂着鲜血的尘烟,空中时不时还能看到抛起的断肢与头颅。
“严王队长!”
在一声咆哮中,一个年轻的执法队队员扛着四面八方刺来的直刀,将手中的军刀狠狠刺入了眼前邪教成员的脖颈。
鲜血汩汩而涌,他眼中带着疯狂,最后被四面八方的直刀洞穿了身体,不甘的倒下。
“为了教条!”
又一声嘶吼传来,一个双手被砍去的黑袍人用嘴快速的衔起地上的黑长直刀,一个猛冲收割了三四位执法队成员的生命。
生命,仿佛在这里变得毫无价值。
不论是邪教还是执法队,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股狂热,似乎在血水与战火的洗礼中已经忘记了苟活。
他们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厮杀着眼前任何一个穿着不同的人类,或力求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多带走一名敌人。
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薄衫的少女缓步来到了战场中,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自己家附近厮杀的人类,右手中端着一个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金属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