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眼中升腾的怒火,严王没有说话,就坐在一旁静待二人醒来。
偌大的一楼大厅中,安静到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其实从青年的话中二人找到了一些极难接受的真相,只是每每去细细咀嚼,这真相之内又像是包裹着层层锋利的刀刃,令人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奶奶的脖子变长,爷爷会钻到地里,妈妈变成了两个,哥哥则是笑嘻嘻的告诉她要做一个不能说话的游戏。
一个尚在龆龀时期的少女,她究竟目睹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一番疯疯癫癫的话来。
不难猜测,真的不难猜测。
吴鸣双手渐渐紧握,就连沈聪也摘下了眼镜,放在衣衫上摩擦了起来。
二人谁都不想说话,但却同时有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帮助女孩复仇。
7年前发生的灭门惨案中,无论是起因还是结果,吴鸣都已经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圣裁之剑!
就是那个放置在地下室的金属球。
但杨伯在这个故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吴鸣就不清楚了,不过他相信杨伯,虽然有时候坑了一点,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杨伯是绝对不会站在恶的一方的。
看到吴鸣清醒,严王长叹声气说道:“今天和我战斗的那个人就是在七年前引发血案的杀手,而且他们一定不是一个人,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落脚点,直到最近,你这家店突然开门营业。”
说完之后,严王就望向了吴鸣,那眼神中有着一抹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你放心,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吴鸣站了起来,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让严王突然懵了一下,这是打算逐客了?这特么?
而这时,沈聪也站了起来,肩并肩和吴鸣站在了同一条线。
严王:???
“哦!我的上帝,我的菜忘记收了。”严王忽然拳掌相击,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在与吴鸣互留联系方式后灰溜溜就离开了。
二人:……
也不知道是故意找了个借口离开,还是真的想起了自己的菜还在一幢小楼的楼顶上放着。
青年走后,大厅内再一次安静下来,沈聪看了看旁边的吴鸣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这还需要考虑吗?”吴鸣点了点头,望向了窗外的皓月与一群翱翔的乌鸦。
乌鸦???
沈聪自然已经明白了吴鸣的想法,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是那个东西它原本就是属于天人裁判所的,如果一旦现世,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最严重的可能就是因此而得罪天人,然后被无声无息的处死或者展开大逃亡。
但这一次明知道后果很严重,沈聪也没有阻止吴鸣,反而无声的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也笑的更加满意。
他虽然负债累累,变得有些爱钱了,但他并没有失去他原本的善良。
不过就在吴鸣动身前往地下室的时候,沈聪顿时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呢喃道:“原来杨伯信里说的那个可爱的人妻是她!”
吴鸣:???
……
月光下,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正在大街上疾行,兜里还鼓鼓囊囊的装着一个渗着蓝光的坚硬物品。
这个奔跑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吴鸣。
他在地下室中找到圣裁之剑后就趁着沈聪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来,只是刚一出来他就后悔了,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吴鸣不禁狠狠拍了一下额头,有些气急的抱怨道:“这我上哪去找人啊!?”
努力回忆着严王吐露的信息,他就知道少女的家应该在永夜城和明州市的交界处,是一片极为荒凉的区域。
可是永夜城就在明州市的区域范围中,这要是说交界处的话,虽然吴鸣不是太懂,但想必最少都得有四方。
但永夜城有多大?
不考虑明州市极为庞大的占地面积的话,永夜城就像是一座独立的城市,坐落在明州市的区域中。
这要是让吴鸣在四个方向疯狂探索,没有一个月也得需要半个月,到时候即便是找到了,但黄花菜也凉了。
“我真是服了!自从遇到沈聪之后,我脑子都懒得用了,搞得现在没有他我连个路也找不到。”
吴鸣有些幽怨,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再回去接上沈聪,想必以对方的能力,即便是寥寥数句,他都能推断出一个大致的方向,总好过自己这样连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不过回去的话他又有些不甘心,主要是太丢人了。
“扑棱……扑棱……”
就在吴鸣进退两难之时,一阵阵张翅拍打的声音蓦地传来。
紧接着一只乌鸦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中,迅而猛的向着他怀中撞来。
吴鸣心头闪过一丝慌乱,被血月、城堡与乌鸦支配过的恐惧感陡然浮现。
可下一刻,吴鸣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乌鸦那漆黑的瞳孔在吴鸣眼中逐渐放大,刹那间一张巨大的黑幕将吴鸣整个身体都笼罩了进去。
而在外人的眼中,吴鸣就那样呆滞在了原地,眼中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眼白。
就只有一只乌鸦亲昵的落在他手背上不断的用头擦碰着他手背上的图案。
那是一个又像是弯月又像是飞鸟一样的图案。
“吸——!”
几个呼吸后,吴鸣长吸一口气。
瞳孔中的“黑墨汁”逐渐消退,露出了四周围正常的眼白,而回过神来时候,他的后背早已一片冰凉,对刚才所遭遇到的一切惊骇不已。
他刚才居然中了幻术!?
但是那个幻术所呈现的景象不是其它,正是吴鸣一直在寻找的小女孩?
而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孩的所在。
这尼玛一点都不科学?
吴鸣僵化在了原地,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仿佛让他站在了苍穹之上,从高空俯视,地上所有的景物都被缩小,直到寻找到女孩的身影之后俯视感才消失。
“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手背上突然传来的一阵瘙痒打断了吴鸣的思索,当视线向下移动之时,吴鸣看到怀里的乌鸦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那熟悉的笑容中充满了蔑视与鄙夷的神态。
吴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