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怔了怔,察觉到腰上轻微的刺痛感后又乖巧的点点头。
她走的很慢,摸不透她是想故意磨蹭等救兵还是别有所图,季怀衿几次催促后她才加快步伐。
绕了一圈,那块假山竟然还直愣愣的屹立在原处。
见状季怀衿立即反应过来,
“你不是高府的丫鬟,你究竟是谁?”
面对质问女子一动不动,倍感怪异的季怀衿伸手试图转过她的身体。
当手即将碰到肩时遽然被猛地抓住,幸亏他反应迅速,躲过了横空袭来的匕首。
担心利器碰击声引来守卫,两人默契地赤手空拳在后院打起来。
倏忽拐角处出现一道光亮,二人同时闪到另一侧的拐角不作声。
待到脚步声散去,季怀衿试探问道:“合作?”
“行。”宴欢道。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她好不容易假扮婢女混进高府,没找到进内院的路就算了,还碰上季怀衿这个大麻烦。
好在她今日易了容,否则被认出来就算她有八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我们朝北贴着墙走。”季怀衿小声道。
回顾走过的路,他发现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原地,也就是说外院的路是贯通的。高府压根不是传统的南北分院,而是“回”字型构造。
只要有围墙就一定有门,他们一定是遗漏哪个入口。
“等等。”宴欢叫停他。
只见左边有一处地方较周围偏暗,两侧的高大茂密的垂榆枝叶如瀑布般倾颓而下,投下大片深色阴影。
宴欢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掀开盖子吹了一口气,尖端马上燃起火焰。
明白她的意思,季怀衿将用手撇开头上碍事的枝条,深处隐隐约约显现出门把手的形状。
轻轻一推,门果真开了。
“走。”
进了内院,季怀衿同宴欢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找到了书房的位置。
高灏凇的书房不大。
宴欢扫视了一眼四周,注意到书案后的朱漆描金花卉纹架上零零散散摆着几件价值不菲的古董。
她用手指轻轻拂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白瓷凤首瓶,显而易见的瓷器表面落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像是许久都未有人擦拭过。
不对劲,高灏凇一个爱财之人,怎么可能任由这些古董玉器落灰,还是说···负责打扫的仆人不被允许进入书房。
季怀衿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目光犀利地凝视着这排架子。
沿着木架观察的宴欢倏地注意到,为何位于右下端的那座羊脂玉佛像圆形底座左侧的灰尘空缺了一块月牙状?就像是有人曾经移动过佛像而留下的痕迹……
她刚要伸手触碰,却被一只大手钳住了手腕。
“小心。”季怀衿道。
闻言,宴欢默默退后一步。
他并没有扭动佛像,而是在转动了正上方的一樽青铜兽像。
随着兽像被转动一个方位,木架向左缓缓滑动,正前方赫然出现一条暗道。
未过多犹豫,两人连忙走进去一探究竟。
不出所料,二人刚进去没走几步,木架又自己阖上了。
狭长的通道内没有半点光线,宴欢举着火折子走在前方,
“你怎么知道机关设在青铜兽像上?”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师傅曾说,佛像与兽像常一同出现。佛置于兽上被视为镇压邪祟,是驱邪迎福的象征。而刚才看到的那个是兽置于佛上,便有邪能压正的寓意。机关之术关键在眼,眼自然是在高处,也就是青铜兽像。”季怀衿道。
“所以说佛像上被移动的痕迹只是为了迷惑我们?”
“也有可能是陷阱。”
走到尽头处,宴欢顺势点燃了地下室四周凹槽里的蜡烛。
随着房间亮起,林林总总的古董玉器也引入眼帘。
粗略估算一下,整间房里的藏品多达数百件,珠宝首饰,金银瓷器应有尽有,唯独不见蓮鹤云鼎。
先前夜色朦胧,季怀衿没有看清她的模样。如今光线明了,他透过木架的缝隙看向另一边的宴欢。
眉宇间居然有点像宴欢,若说不同那便是眼前的女子鼻梁略高,脸圆了些,嘴唇也偏厚···
她正盯着物件想事情,丝毫没发觉对面炽热的目光。
季怀衿道:“你替谁做事?”
宴欢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凭我帮了你。”
“你先前还胁迫我来着。”
无从否定的季怀衿噤了声,他刚想往出口走,才走了一步却感觉脚下一陷。
不好,是机关!
“蹲下!”他朝宴欢喊道。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出口上端的龙首“咻咻”射出飞箭。
箭尾牵引着一条链接龙口的绳索,越过两人直直射在后墙上,紧接着头上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原来这是个警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