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颗散发着金光的珍珠缓缓的降落在一处湖面上,光芒逐渐暗淡,最终化成了人形,在湖水中隐去了身形。
少年本是水族的小公子,名叫江忘,此次水族变故,唯有他一人逃了出来,长老将毕生的修为在最后一刻都传给了江忘,江忘自认为天赋异禀,但面对如洪水般涌来的力量时,还是无法全部接纳,他找到了这片安静的水域,欲修炼有成后,替全族人报仇。
魏瑾迟次日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的房间,应是勾陈半夜将自己抱回来的,但还是在外面呆的太久,中午便一直高烧不退,魏瑾迟头痛欲裂,勾陈来送过一次药,但吃后并没有什么好转,魏瑾迟摸索着来到地牢,扶着墙壁走了下去,来到铁笼前时已有些体力不支,“我好困,你抱抱我…”魏瑾迟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些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意识一片混乱,干脆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母亲不似现在这样,而是身着宝蓝色长裙,短发微微卷曲,好看极了,她也还是最初不谙世事的样子,母亲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你是家族的希望,你要出人头地……
尔后是一片黑暗,渐渐地,父亲的身影逐渐显现,手里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魏瑾迟身上,跪在地上的少女硬是一声没吭,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一定要杀了眼前的这个人,那天魏瑾迟跪了很久,父亲让她起来时,她甚至因体力不支,又猛的跌坐在地上。
好在,魏瑾迟在征服魔界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自己的父亲,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间,这些年的仇恨与执念都有了解脱,做的第二件事,是囚禁自己的母亲,人人皆骂她是六亲不认的魔头,人人都想要将她杀之而后快,但奈放眼整个魔界,魏瑾迟都是无人能敌的存在,这也都要归功于铁笼里那个女人非人般的教导与折磨,这才一手造就了今天的魏瑾迟。
梦渐渐开始变得模糊,父亲的谩骂声逐渐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黑暗与寂静,魏瑾迟猛的睁开眼睛,手心里全是汗水,看到铁笼里的女人用看仇敌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魏瑾迟冷笑了一声,心里生出些凄凉,站起身快步离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虽说是不断的梦,但刚才那的确是自己这几年来睡得最安慰的一觉了。
魏瑾迟找到勾陈,交代了水族那颗珍珠的事情,让勾陈去将珍珠带回来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看着他遮住眼睛的头发陷入了沉思,魏瑾迟心想道:是我太久没给他放假了吗…
“你的发型,有点难看,珍珠的事明天再说,放你天假去剪个头发。”魏瑾迟看着勾陈呆呆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着这人不会傻掉了吧…
勾陈默默地退了出去,魏瑾迟披了件外套要出门去找一找珍珠的下落,她绝不允许任何这样潜在的隐患存在。
好在江忘选的湖距离古堡足够远,魏瑾迟顺着踪迹找到时,已有些不耐烦,魏瑾迟轻咳了两声,在岸边坐了下来,手指轻轻触碰着湖面,巨大的威压贯穿整个湖面,湖底的江忘根本无处可躲,创建的结界也快要撑不住了。魏瑾迟见他迟迟不出来,饶有兴趣地开口道:“小珍珠,你若是现在出来,还可以少遭点罪。”见没人回话,魏瑾迟将所有力量灌入水中,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泛起了波澜,与此同时,水下的结界“碰”地一声碎了,江忘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压直接跪在了地上,又逐渐变成了珍珠的形态。
魏瑾迟看着波浪越来越大的湖面,收回了手,湖水渐渐平静了下来,江忘这才得以喘息的机会。
在魏瑾迟看到珍珠窜出湖面的一瞬间,立即抓住了他,在手指用力要捏碎他时,发现手中并未握着实物,手中的珍珠只剩一道残影。
“幻术还挺厉害的嘛,小珍珠。”魏瑾迟笑了笑,“下次见面,一定杀了你。”
江忘施展了幻术后,立即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了,直到确认魏瑾迟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这次他没有选择继续待在湖底,而是在一座山脚下停住了脚步,山脚有大片的森林,还有一条小河蜿蜒向远方,他很喜欢这里,也便于藏身。
魏瑾迟本想再追上去,奈何这次他的行踪隐藏的太好,甚至于连气味都寻不到,若要追上去,恐怕也抓不住他,一番权衡利弊下来,魏瑾迟果断地放弃了追下去,原路返了回去。
回到古堡,四处都静悄悄的,勾陈还没有回来,魏瑾迟将昨天沾染血迹的衣服简单洗了洗,将洗好后的衣服随手丢在了后院的晾衣绳上,魏瑾迟抬头看了看太阳,不禁眯起了眼睛,今天太阳正好,脚下轻轻发力,跃上了屋顶,找了处舒服的地方,双手放在脑后,不出片刻便睡着了。
魏瑾迟最近总觉得全身累的很,总想睡觉,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怎的。
待魏瑾迟醒来,已经是黄昏了,觉得精神恢复了些,转身进了屋顶的小阁楼,阁楼并不算大,也没有什么家具摆设,仅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形法阵,魏瑾迟走到了法阵中央,缓缓坐了下来,闭上眼调动体内所有力量,法阵周围开始散发出暗红色的光,无数的黑色烟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再被法阵吸收,顺着地上的纹路汇聚到魏瑾迟身上。
魏瑾迟微微皱了下眉,体内的真气有些躁动,但很快又被她给压了下去。
魏瑾迟每发动一场战争后,都会召集这一战中死去之人的怨气,吸收这些怨气会让她功力大增,而相应的代价是她夜夜都会被自己的梦魇所折磨。
待天完全黑了下来,魏瑾迟才睁开眼睛,水族最是有灵气,加之凶兽的怨气也尽数被吸引了过来,魏瑾迟顿时觉得体内调动力量有些无法控制,眉间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个血红色的印记。
魏瑾迟喘着粗气,心脏一阵阵剧痛让她的意识忽而清醒忽而模糊,好似几十只凶兽一齐在她的身体里咆哮着,恍惚中,魏瑾迟看到了勾陈在不停的拍打着阁楼的门,随后勾陈的身体也不断开始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亡灵,将她团团围住,随后又变成了她父母的脸,不停的谩骂,好多个鞭子同时落在魏瑾迟身上,魏瑾迟半跪在地上额头的汗低落在地上,魏瑾迟抽出随身的剑,径直插进自己的小腹。
疼痛席卷全身,幻觉在一瞬间消失了,只剩勾陈不停拍打门的声音,“幻术都放到这里来了,不错嘛小珍珠。”魏瑾迟冷笑,眼底多了几分阴狠。
魏瑾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将剑撑在地面,借着剑的力量勉强站了起来,小腹处的血不止地向外流,走去开了门,勾陈一把扶住魏瑾迟,魏瑾迟甩甩手,“没事。”又扭头看了看勾陈已经打理好的头发,“这发型可算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