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药?”褚越不解,短短时间他就看出来了?
周南均耐心解释道,“他虽然面色红润,但是眼底乌黑,且脉搏不稳。”
褚越一下听明白了,“我想起来了,我之前跟父皇去西域采药的时候,就发现有一种方士会拿活人来试他们炼出来的丹药,倭国人居然也在找这种药。”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类似于一种主体的存在,他应该是第一批试验且较成功的那个,但最近可能开始出现副作用了,所以他不能死。”周南均一直盯着那人看,怎么看怎么感觉奇怪。
周南均围着石床绕了一圈,褚越就打量着石床周围。
她看到了床下有一处凸起的地方,被床上那人的衣袖遮住了。
褚越撩开衣袖,伸手摸了摸那块地方,又摸了摸床边的其他地方,触感完全不同。
“这块石头好像可以移动。”听到褚越的声音,周南均走了过来,伸手去摸,果然可以。
用力一按,石床慢慢转动了起来,转了大概两圈之后,褚越面对着的墙,凹陷进去,凸出一条一人宽的通道来。
两人对视一眼。
褚越在通道口往里望了望,里面一片漆黑。
褚越吹亮了火折子,举着在通道口看了眼。
“有空气,我进去看看。”褚越转身对周南均说。
“我跟你一起。”周南均拉住她。
“不行,你得留在这里,万一曹富回来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就说我身子不适回去休息了。”
“万一里面有危险怎么办?”
“放心,上次在石室可是我救了你,你好好担心你自己吧。”褚越拍了拍周南均的肩膀,就冲了进去。
褚越说得有道理,周南均再担心也只能按她说的做了。
褚越拿着火折子走在狭窄阴暗的通道里,除了手上的火光,她感受不到一点其他的人迹。
走了好一会儿,前面还是一片漆黑,但褚越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风,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走出去之后,才发现那片漆黑竟然是另一个石室,只不过没有外面那个地宫大。
这里怎么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褚越刺堵住了鼻子。
面前立着一个硕大的石碑,上面雕刻着一对龙凤戏珠,四周是半开未开的莲花。
龙凤?莲花?这不是褚越在南铃皇宫里经常看到的东西吗?
可是,这也无法证明这里跟南铃有关,这种带着神灵的东西哪个地方都可以有。
褚越走上前去,拿着火折子的手靠近了石碑,上面刻着的是倭国人的文字。
褚越顺着看过去,能辨别大致内容,是说他们从知晓长生,到寻找长生,再到炼药,还有——试药。
他们好像很喜欢炫耀自己,只要一发现什么东西,就要据为己有,然后开始大肆宣扬,并投入研究。
褚越很清楚地看到,这里就是倭国人用来试验长生丹药的地方。
那外面那些人,就是试验品。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还没有成功,除了中间石床上躺着的那个有点成功的迹象之外。
怪不得他们要让周南均治好他,可他吃药了,周南均这种半吊子怎么可能治得好?
褚越举着火走到中间,看见石台上摆着很多罐子、草药之类的,中间还摆着一只极大的炼丹炉。
“咚——”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像是在捶墙的声音,褚越吹灭了火折子,看到头顶一片光透了下来。
褚越闪到一边,就听到上面人说话的声音。
“快,把炉子拉上来清洗一下,今晚左大侠要试验新方子了!”
“据说是有人给大侠送了一瓶极其稀有的血来。”
今晚?新方子?稀有的血?
褚越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说到血,她很快就想起来了之前林辛齐拿走的温九凌的血,难道在这里?
褚越躲在一旁,等头顶上的天窗关上,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
褚越摸出火折子吹亮继续观察着四周。
这里不大,也没有其他的机关,除了那些瓶瓶罐罐就没什么了。
褚越转身想要原路返回,却发现她来时的那个通道已经看不见了。
她跑过去摸着石墙,就好像那个通道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想着,褚越就有些头晕,“坏了,这味道,有问题。”
刚才光顾着看那些东西,忘了这味道的存在。
当她意识到之后拿手去捂住口鼻的时候,已经快没意识了,昏昏沉沉倒在了地上。
恍惚间,看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朝她走来,还说,“我可真想杀了你啊。”
通道外的周南均等了好久都不见褚越出来,这时,曹富急急忙忙进来了,慌慌张张地开口,“周大夫,你夫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晕倒在了栀子小姐的帐门外?”
周南均疑惑,褚越不是进去了吗?
但他来不及去细想,只想确认褚越的安全,便跟着曹富来到了那个栀子小姐的营帐。
曹富很客气地对待那个栀子小姐,只是那女子一直蒙着面,身上也不是大宁的打扮,周南均一眼就觉得她是倭国人,只不过汉话说得挺溜。
“这位就是新来的周大夫?”栀子很客气地朝她微微欠身,举手投足间不见半点倭国人的影子。
周南均礼貌拱手,“见过栀子小姐,敢问内人是否在小姐这里?”
栀子一直看着周南均,眼神毫不掩饰,连他的话都没听进去。
“栀子小姐?”还是曹富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低头笑了笑。
“原来是周夫人,我起得晚,洗漱完走出帐门倒水,就看到尊夫人躺在草丛里,我就把她带进了帐里,请随我来。”
周南均跟着栀子进去,曹富只敢在外面站着,不敢跟进去。
周南均一进门就看到褚越正躺在床上,脸上黑乎乎的一片,应该是在里面抹上的灰尘。
周南均坐在她旁边替她把脉,很奇怪,脉象一切正常,可为什么会晕倒呢?
栀子给周南均倒了一杯水送了过来,“周大夫对夫人可真好。”
周南均接过没喝,放在了一旁,笑着回答,“毕竟也是日思夜想,八抬大轿娶回来的。”
栀子抿嘴笑了笑,薄纱后面的脸若隐若现。
“敢问栀子小姐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