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元靓一惊,随后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熟悉感。
“那是我好姐妹。”朱安迪提到她时神色暗淡了一瞬,悲伤笼罩在心头。
“真巧。”元靓感慨世界真小。
“她很喜欢你。”朱安迪知道,乐喧精神状态不好,外人都不能近身,元靓能陪她一暑假,足以证明。
“我也很喜欢那个小朋友。”元靓提起乐喧,就好难受。
元靓跟她相处,就像在那里,逗一个垂死的人,笑出声来,沉重压抑。
齐耳学生头发型的姑娘豪气得很,拉着元靓胳膊往一边去,低头凑过来,小声问:“美女,你晚上没地方睡,不如就在这里睡,跟我睡。”
“英砸,你可真变态,来来来,美女,跟我睡,我是陈小艺。”扎着哪吒头的小姑娘着急把人拉到自己边上。
宿舍聊得热火朝天,笑着追其他女孩打闹,只有一个人沉默着。
突然——
“吵什么吵!”那个姑娘吼出来。
元靓有些傻眼,宿舍都静下来。
“打不打牌?”那姑娘一回头,面膜掉了一半,眼神奸诈,“输一张牌脱一件衣裳哦。”
元靓提起来的心放下来,一屋子沙雕怪,简直是哭笑不得。
“老妹儿,玩吗?脱光光。”姑娘笑容有些猥琐。
元靓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怕。
不理解,这个姑娘长得这么冷艳,一开口,唱二人转似的。
“云微,你他妈的变态。”哪吒头陈小艺使劲推了下她后脑勺,然后官方正式地说:“我们311结盟,集体干她607,昨天咱内部厮杀,不留片衣,直接变直立人。”
“别吓到她们。”云微反手把面膜扔掉,拿起湿纸巾擦擦脸上的面膜液,一副老大哥带小弟照顾人的样子,“你们也别怕,会留一件裤衩。”
“你昨天也这么说的。”那位叫英砸的姑娘幽幽地说着。
“英砸,你想不想看美女脱衣裳,干嘛呢?”云微眨眨眼。
“其实还挺人性化。”英砸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责怪自己大嘴巴,缺失一次看美女脱衣裳的机会。
“你们不准这样,尤其是你,英畅,”韩秋月将元靓挡在身后,捏着食指一个接一个点,装作很凶,“听着,我家元靓结婚了,她老公不愿意。”
“啥?”英畅难以置信。
“美女结婚啦?”陈小艺把哪吒头都给拽掉,松松垮垮搭着,没精神气。
“那个是什么感觉?”云微趴在椅背上,满眼好奇。
韩秋月咬牙切齿,赏他们一人一个爆栗,给她们敲得抱着头直叫唤,满寝室乱窜。
元靓跟她们聊天很放松,胳膊肘上还搭着孜拉来的手,她有些放不开,估计是觉得自己buff加持,实力很菜逼,在一堆学神中间很自卑。
云微抱着元靓的另一只胳膊,眼睛眨巴眨巴的,就是好奇,等着她回答。
元靓不太好说,就没搭腔,被她摇晃成一堆黏肉,才回答:“挺好。”
云微不满意,两只手乱比划着,满脸期待她说出更详细的回答。
“第一次有些疼,熟练之后就非常棒,像是玩一种极限运动,濒死感,失重感,一瞬间冲上脑,很好。”
元靓仔细回忆又想丁憩。
“哇哦。”宿舍人都惊呼着。
“阿姨,你用什么护肤品?保养得这么好,四十多岁的人看着就像高中生一样。”英畅抬起右手食指尖戳一戳她的脸,满满的胶原蛋白,又嫩又软。
“……”元靓沉默着。
韩秋月头都快笑掉,到处乱蹿。
“元靓姐二十岁,九月二号才二十一,她老公三十一,特帅的黑珍珠三钻大堂副经理,还会摩托车前轮跳。”
孜拉来开始纠正,有些怯。
“大叔和萝……呸,御姐。”陈小艺看了眼元靓。
元靓唇角缓缓勾起,精面孔上浮现出得体笑容。
真的像个混血。
一双大眼睛,睫毛又密又长。
桌面闹钟晃悠地指在了十点位置,窗外蝉声渐停,雨声大了些,一缕淡淡的月光顺着烙金厚窗帘缝隙漏出进来。
“打卡。”
众人慌忙找手机。
学校每晚十点都要打卡。
就烦。
元靓把手机塞兜里掉出来一页便利贴,便俯下身,捡起来放掌心,握了握拳头,听到纸张折起的清脆声,立马摊开掌心,小心翼翼地捧起便利贴,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
上面是丁憩写的字。
我的大宝贝,哥哥好想你的……
行楷字体。
很漂亮。
元靓刚一晃神,便利贴就被抢走。
“哇偶,我的大宝贝儿。”英畅抛着媚眼,撩一撩刘海,甚至脱鞋站在自己椅上,大声读出来:“我的大宝贝,哥哥好想你的,现在你在睡觉,躺在我怀里,我好想吻一吻,又怕你醒……”
元靓捂着脸,轻咬下唇,没生气,就有些羞耻,情书被大声朗读。
韩秋月拉拉元靓的衣角,“我刚想到一回事,你老公燕大,当大堂经理,不可能。”
元靓抿了唇,解释:“他是我的大法官,你搜一搜都会知道。”
元靓不想隐瞒,丁憩是她的骄傲,永远都是。
韩秋月点点头,立即搜起来,愣住好几秒,随后安慰元靓,轻拍她后背。
“他是清白的。”元靓说得自信,还是带着笑。
韩秋月立刻转移话题,“丁憩哥是个财神爷,你有他照片吗?我拜拜。”
“我找找。”元靓举着手机,刚点开图库,看到第一张图,就立马收起,第一张就是深V睡衣撩腹肌图,后面衣服都是累赘的,拍了好多的,丁憩特地弄了个人写真压缩包。
韩秋月一眯眼,意思是真棒。
元靓往边上靠靠。
没见到丁憩的日子灵魂卷曲,枯萎死寂,夕阳就像只狐狸,悄悄穿过这片人工草地,转瞬点燃荒草,炙热。
元靓这一天都在站军姿,左右转,晒到想把脑袋换掉,晒化了不好用。
突然,一阵剧烈的机车轰鸣声打破了操场的喧闹,黑色碳纤维川崎h2从远方疾驰而来,漂亮甩尾后,机车稳稳停下,尘埃微微卷起,缓慢下落。
思念是个非常缓慢的过程,决定,幻想,意愿,都没多少帮助,模拟好多遍他到来时的反应,可还是呆住。
“哎。”丁憩抬手打个招呼。
元靓丝毫不避讳。
“丁憩,我好想你。”
无论何时何地,大法官都是她永远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