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褪却,暑气闷热,柏油路樟树枝叶被卷得哗哗作响,白鹭湖带来的湖风有些湿,远处有老大爷悔棋时别人的责怪声,好不热闹。
元靓准备高考复习,丁憩就在家里陪读,也不工作,只是有弱势群体网上寻求帮助时也不会拒绝,但主业还是陪小孩儿考大学。
他的小孩儿要开心。
现在算带证实习。
他们领证,程家都同意,包括程老爷子,元靓喜欢丁憩,全世界都知道,就算再烦丁憩,也想自家小孩高兴。
没告诉她亲生父母。
没必要。
“你是不是笨,这个都算错!”元靓指着他的脑袋,特别嫌弃。
“你高考还是我高考,再说我都十几年没碰高考书,你让我做竞赛级别函数题,欺负人。”丁憩把笔一摔,有些委屈样子,特别反常。
“闪开,我来。”元靓成功侮辱到丁憩,好开心。
丁憩也任着自己小媳妇闹,她压力挺大的,考上燕兆大学不仅需要实力,运气也重要,为此,不信神佛的丁憩专门请了个文曲星回家,每天虔诚参拜。
“丁憩,我饿了。”元靓坐在书桌前,满脸苦相地看笔记,有些变动,知识体系不太完整。
“不害怕拉肚子?”丁憩简直是厨房恶魔,每次厨艺创新,元靓都会吃拉肚子,比如,夏天剩的西瓜,跟回锅肉一块炒,元靓直接待厕所复习。
“正常一些。”元靓有些怕。
“菠萝豆腐可以吗?”丁憩问得很真诚。
“你想我死就直说。”元靓幽幽地望着他,举起拳头威胁着。
“小媳妇,你不好奇什么味道?”
“我尸体的味道,腐败。”
“试一试,好不好?”
“好。”元靓笑得反常。
丁憩打断这个想法,怕元靓揍他。
“赶紧去下面条,我饿了,快一点。”元靓心安理得使唤丁憩,她好开心的,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楚听玄。
如果丁憩不出现,现在陪自己的就是他,他做饭好吃,会照顾人,不像丁憩,大少爷什么都不会。
“啊!”丁憩叫了一声。
元靓急忙放下水笔,去厨房看丁憩哪里受伤了,结果只是煎鸡蛋时被热油炸到了手,咋咋呼呼的。
“小青见,哥哥烫伤了。”丁憩好乖地伸出手求安慰。
元靓握着他双手,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都没找到哪里有红水泡,在他眼神示意下,才看到手背有个比芝麻还小的红点点,过几秒没看到估计就永远看不到了,痊愈得好快。
“你再影响我,你就睡大街,赶紧下面条,快。”元靓把他手甩回去,满脸无语,痞帅少爷结了婚这么奶,还爱撒娇,一惊一乍,什么事都叫小媳妇。
“你做饭好吃。”丁憩拽着她的衣袖,撒着娇。
“那我来。”元靓也是无奈,只好系上围裙下面条,这是楚听玄出国后没人做饭,她跟着网上教程学的,也是怕大少爷不会做饭,以后会饿死,自己提前学学。
“逗你的,去休息。”丁憩也闹够了,把她围裙摘下来,低头套上,开始做饭。
元靓也没离开,站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脸颊贴在她后背上,就算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紧致肩骨线条。
“小青见,明年暑假举行婚礼,好不好?你不用做些什么,当我的新娘就好。”丁憩轻声问着。
“嗯。”元靓还能不答应他,有了证书,也有亲密接触,差一次仪式。
“有计划什么时候生宝宝吗?”丁憩问了句。
“可能大学毕业,你还能生的,你很急吗?”元靓靠在他衣裳,用手挠着他的肚子,闻到特别香的面味道,他做了炸酱面,炒的肉酱很香。
“不急,小孩儿想生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找我帮忙。”丁憩用手拍了下手背,算是惩罚。
“我想偷偷给你惊喜的。”元靓开着玩笑。
“我会吓死的。”丁憩笑了声,把酱淋到碗里,示意她松开,不过没用,这小孩跟猴似的挂在自己背上,怎么都甩不下来,又怕太重,伤到她,只好背着她往桌边走。
这是出租房,两室一厅,挺小,不过全是暖色调,丁憩重新给装饰一遍,本来准备买一套,小孩儿说攒着钱养宝宝,不要浪费,就找了个房。
“你会高兴的。”元靓跳下来,坐在椅子上,满脸期待地看着丁憩。
“你生的小孩我没帮忙,真的会怕死的。”丁憩捏筷子给她拌匀炸酱面。
“丁憩,其实我怕生小孩,我觉得我照顾不好,没有人给我帮忙,也没人给我做示范,怕小孩儿怨我。”元靓吃了一大口面条,嘴巴边上都沾着酱汁。
“我们一起学习。”丁憩拿纸给她擦擦酱汁,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氤氲着水汽。
“有些期待,生个女儿是像爹,你的女儿像你,不好,我管不了。”元靓想着,丁憩现在是妻管严,可还是有些怕自己孩子继承爸爸基因,拽上天。
“我,怎么管不了?”丁憩停下吃面条,等着她的答案。
元靓确实想不出来,只好偷换概念,“每次我让你轻点,你更猛。”
“不舒服吗?”丁憩有些委屈。
元靓撸撸他的头发,“不是的,我喜欢的,但是你就不能保重身体,本来腰就不好,还总是动。”
“那你动。”丁憩言辞认真。
“……”元靓不理他,大口吃完面条,嘴巴里还包着些,临走时赏他个铁板栗,把他疼懵了,捂着头叫唤。
“小媳妇打我。”丁憩捂着头。
元靓走到房间门口了,还是愧疚转身回去,抱着丁憩的脑袋,打一巴掌给个枣吃,给他吹吹,“还疼不疼?”
“好疼。”丁憩抱着她的细腰,脸颊伏在她的乳上,软软的,小声撒娇,鼻腔里有香味,便埋得更深了。
“下次还敢瞎说话?”元靓暗暗威胁,可还是后悔敲他脑袋,一直拨弄者头发,看有没有没砸肿。
“哪有瞎说话?”丁憩算是撒娇技术娴熟,他的小媳妇又凶又心软,最喜欢自己朝她撒娇。
“听着,我才不会满足你那些奇特癖好,不可能的。”元靓把他头一推,小跑着回房间,又气又好笑,这个男人总要她配合,一直撒娇,给他爆栗都不松,每次都心软答应,被他整死。
“老婆,小媳妇,我好冷……”丁憩洗过碗就拎着床小被子蹲坐在门口装可怜,一直叫唤着。
元靓受不了,憋着笑下床,拉开房门看在黑暗中的丁憩,有些悲凉地靠在门框边,还瘪着嘴,像小孩受了欺负,又不敢说话。
“老婆,床好硬,腰疼,揉揉。”
元靓蹲下来,揉揉他脑袋,“撒娇男人最好命,过来吧。”
丁憩诡计得逞,一下跳起来,把小孩儿搂抱在怀里,用脚把房门踢关上,把人轻轻放床上,一下子扑上去,没做什么,就是抱着。
“真是,腰疼了?最近要下雨。”
元靓每次把丁憩当做天气预报,他只要腰疼,就得带雨伞,特别准,如果他没有假装的话。
“老婆,我想。”丁憩委屈巴巴,把元靓手掌放在自己胸膛上,轻揉着。
“你总这样。”元靓叹口气,好喜欢这样软软的丁憩,还是帮他弄。
“老婆,不用手,难受。”丁憩开始得寸进尺,亲下她的唇,意味明显。
“不可能。”元靓恼羞成怒,弯着膝盖就顶了一下,把他疼得闷哼一声,又愧疚地用指甲戳戳他,他闹脾气,扭过头,背着睡觉。
元靓往上贴一贴,他就往边上挪。
“丁憩,不准使小性子,转过身,快点。”元靓故意提高音量。
丁憩依旧是不理人。
元靓觉得自己玩大了,怎么能往丁憩那里踢,那么脆弱的地方,他很疼。
“哥哥,老公,先生,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元靓又贴了贴,他还在生气,总是躲着,元靓推他一把,接过人直接掉地上了。
元靓立马爬起来,去拉丁憩,丁憩就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抱着被子头也不回地回自己房里面。
元靓又愧疚又好笑,直接大笑,突然有人晃自己胳膊,一下睁开眼,在书桌前,丁憩特别严厉地盯着自己。
原来是梦,又软又可爱的丁憩不见了,元靓叹口气。
“我就上个厕所,你就睡了?现在才晚上九点,就困了?再困,哥哥掰树枝抽你。”丁憩拿笔敲了敲元靓脑袋,小孩儿挺聪明,就是太懒。
“哥哥,抱抱。”元靓困死,想要早些睡觉,可是丁憩不让,说高考题目不像竞赛,得完全熟练,看到题就有思路,达到心流状态才最好。
“赶紧写。”丁憩往后退,避开她的拥抱,不能纵着。
元靓眼眶里全是眼泪,“哥哥,你给我请个文曲星吧,我拜拜。”
丁憩把小孩椅子往后一转,站在她面前,垂眸说:“我就是你的文曲星,拜我就好。”
“我不想写了,好枯燥。”元靓眼里泡着鱼眼泪,一粒一粒掉下来,眼圈发红,两手扶着丁憩肩膀,就撒娇。
“别给我整这死出,真揍你。”
丁憩狠下心来。
“哥哥,哥哥,……”元靓趴在他怀里,小声喊着,带着哽咽,见他没反应就亲他,脖子,脸颊……
“困了就睡觉。”丁憩受不了小孩儿撒娇掉眼泪,就让她早睡。
元靓计谋得逞,钻到被窝就睡着。
“明天不能这样,听见没?”
丁憩无奈,俯身吻了吻她的额。
元靓意识还剩些,只记得,昨晚,丁憩也是这么说的,总吓唬她,说去小区掰树枝抽她,一次都没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