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傍晚,元靓出院了。
因为上次过敏虽然情况紧急,但是由于抢救及时,对大脑没有什么伤害,只是国庆假期就剩几天了。
“哥,我能不能不那么早回去?我想在这儿留几天。”
元靓站在床边上有点可怜,这几天整个人都快闷坏了,鼻腔里全都是医院的消毒水味,真的是要吐了。
“我又没赶你走,丁憩是土著,等会儿咱去找他。”程云谏弓着腰把元靓换洗衣服塞进包里,又站直身子,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牵着元靓的小手。
“你干嘛老找他呀?”元靓一想到丁憩就特烦,就不说自己初吻被坏人剥夺,单是丁憩人品就是让人好厌恶,真是渣男,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你哥我看人从来没走过眼,你相信我吗?”程云谏说得很认真,明显地替丁憩说话。
“不相信。”元靓坚持自己的看法,毕竟眼观为实,丁憩就是个超级恶劣的人。
“你今天先相信了,丁憩知道当地可多吃的,美食面前无敌人,明天再讨厌他。”程云谏左手拎着袋子,没有坐电梯,直接往楼下走,离医院大门口挺近的
还没到两分钟呢,就到出口了,元靓远远地就看到丁憩慵懒地倚靠在大红跑车边上,两手插在兜里,戴着个墨镜,表情十分不屑。
元靓皱着眉头挪开眼,简直是不想再看下去一秒,不过,从余光中望见丁憩提唇一笑。
“憩爷,我们第一站到哪儿?知名景点我可不去,元靓也懒得去,不然我们去高级会所吧?”程云谏边说边拉开车门,让一脸不高兴的元靓到车上,自己朝着丁憩抛了个媚眼。
“你真得感谢小青见。”丁憩翻了个大白眼,抬起右手嫌弃地推了一下程云谏,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恶心和不耐烦。
“什么?”
程云谏没什么反应,只是习以为常地笑了一下,把左手的背包直接扔到丁憩怀里,故作生气地钻进跑车后座里。
“不然你早死了。”丁憩说话声有点恶狠,夹棍带棒,恨不得直接掐死他,深吸口气后,绕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又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看到小河豚又气鼓起来,忍不住发笑。
“憩爷,高级会所,出发。”程云谏十分兴奋。
元靓脑袋靠在车窗上,真的对程云谏无语了,明明家里也很有钱,蛋糕店都开了好多家,非要装成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闭嘴。”丁憩丝毫不留情面,语气也冷冷的。
程云谏仗着自己亲妹在边上,开始胡作非为,在车里鼓捣幺蛾子,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
“憩爷,你家四合院在几环啊?不然咱去你家玩儿吧?”程云谏半是开玩笑地说。
丁憩没睬他。
元靓甩过去一个眼刀子。
程云谏自顾自,完全放飞自我,叽里咕噜地又说:“不然你在家里开个party吧?”
“小孩儿在这,过几天你还想回宿舍吗?四肢健全的那种回。”丁憩语气带着威胁,恨不得吐口水,真的快要被恶心死了,脸上一股狠劲。
“你这就没意思了,你要那么多钱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趁年轻,尽情嗨。”程云谏啧了一下,就像老夫子面对孺子不可教也的学生一样。
“小青见,我如果打死他,你能不能不生气?”丁憩真的有很认真地询问。
元靓无视他们俩,乌龟配王八,在一起得了。
元靓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带些朦胧的美,路过的各种小门店,发出霓虹般的色彩,像是烟花绽放。
“没人说话,有点无聊。”丁憩又看了下车内后视镜,小野兔子像是睡着了,睫毛挺长的,不说话还挺乖的。
“我不一直在说吗?”程云谏应了一声。
“我说的是人。”丁憩怼起来也丝毫不留情面,毕竟野兔子睡着了。
“损人不利己。”程云谏也有些疲惫地靠在车窗上。
“程云谏,我看了你的论文,要不换个课题?”丁憩恢复到一脸正经。
程云谏没说话。
“你还年轻,获奖的机会还挺多的,嗯……别难过……”丁憩也不知道说啥好,第一次安慰人,还是个男人,下不去嘴,手握着方向盘看着柏油路,希望接下来是红灯。
程云谏抬起左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又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但还算正常,开玩笑也开的那么不好笑,“你这话特像电视剧里女主角孩子没了,医生劝她。”
“今晚开销我包了。”丁憩笑了一声。
“本来不就你包吗?”程云谏嗤笑一声,声音有些发抖,一切似乎很正常,只是程云谏抬起左手又揩了一下眼睛,紧紧抿着唇,脸色发白。
“沾你妹光了,接着。”丁憩抬起右手往副驾驶上摸了两下,撬开个铁盒子,抓了一把东西朝程云谏扔过去。
程云谏感受到暴击,自己边上全是大白兔奶糖,吸了一下鼻涕,两只手捏住边边,一拧开,往自己嘴巴里塞去,又矫情地嘟囔着说:“谁要你的破奶糖,我要去高级会所。”
“下次再说,小野兔子在这儿,能带她一块鬼混?就你,还去高级会所,别被灌晕了,第二天早上醒了裤衩子都找不到。”丁憩肆无忌惮地嘲笑,声音很轻很轻,甚至比车内空调声音还轻。
程云谏左瞥了眼元靓,确认已经睡着之后轻声说:“傻逼,不知道谁到时候捂着菊花哭。”
“哟,原形毕露啊,小野兔子知道你这损出,是不是得气晕?”丁憩拿着一个薄荷糖塞嘴里,又拿着一个往后伸过去,糖直接被拽走了。
“丁憩,我警告你,在元靓面前别说任何骚话,她单纯得很,你这个恶臭的老男人别污染她。”程云谏把薄荷糖往边上一放,又捡起一颗大白兔奶糖,两边一捏,身子往前倾,把糖塞到丁憩嘴里。
“你有病吧?小野兔子上初一,我是想坐牢还是怎么着?”丁憩嚼着嘴里的大白兔奶糖,都无语了。
“你他妈才有病,我这是作为亲哥防范于未然,就你这贱样儿,除了点臭钱,我家是看不上你的,浑身就没一块干净地方。”程云谏说话声音真的很轻,又不断观察元靓表情,一般睡着了,她嘴巴都会不自然得稍微张开点。
“程云谏,你这羊皮披得够具迷惑性,小野兔子面前纯情大男孩,怎么我面前就满嘴脏话。”
丁憩勾着笑,右转方向盘,还剩几公里就到了,地方离得远,跨越整个市区,要不是那个地方够特色,也不会专门开车几十分钟。
“我除了嘴臭,浑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别烦我,开你的车!”程云谏把元靓揽到怀里,元靓皱了几下眉毛,睡得有些不踏实,程云谏便右手轻轻拍元靓后背,哄宝宝似的。
“脾气倒是挺大的啊?记不记得有次被我打到三天起不来床,要不试试?”丁憩绝对的压迫感。
程云谏没说话,有点怂,绝对的武力值面前嘴炮是不顶任何作用,只会去送人头,真是不敢惹。
“等会儿到了,小野兔子是你抱还是我抱?你这身板子,别瞎吃药,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我都怕一脚给你踢死。”丁憩看到红灯闪到绿灯,脚踩油门,转了个弯,直接停在露天停车场。
“别一天天的小野兔子小野兔子的,跟你挺熟似的,我妹软软的,顶多家养的大白兔。”程云谏又搂紧元靓。
丁憩拉开驾驶室的门,走了两步又拽开后座门,朝程云谏示意一下,然后俯下身,两手抱着元靓,轻轻松松的公主抱。
程云谏也从车里出来,轻轻地关上门,生怕大一点声,元靓就被吵起来了,但抵不住周边太热闹了,锣鼓喧天的,就跟过年似的。
“你要结婚了?找这么喜庆的地方,我妹都被吵醒了,还不如去高级会所,我到时候把元靓放前台寄存,咱俩鬼混去。”程云谏抬起左手给元靓捂耳朵,知道这根本不管用,元靓耳朵机灵着呢,果然还没进门口呢,元靓就满脸懵圈地扫视四周。
“你干嘛?”元靓脑子的硬件有些跟不上,只是看到丁憩流畅的下颌线,唇角勾着邪笑,鼻梁高挺,侧颜完美。
“拍花子。”丁憩带着恐吓。
元靓直接被吓懵,小声问:“去哪个大街讨饭?我还没有破碗。”
“逗你的,带你到地道小吃店扫货,饿不饿?”丁憩立马变得温柔,一秒翻脸,真比翻书还快。
“有点。”元靓感觉肚子又快咕噜咕噜地叫了,都忘记要怼人了,跟平时正常时间一样,软软的。
“我听到了。”丁憩又勾起嘴角笑了两声,眼里全都是温柔的流波。
“你听到什么?”元靓两只手捂住肚子,生怕自己肚子叫饿。
“小青见的肚子是不是在说好饿啊?”丁憩口吻就像哄小孩似的。
“肚子没有叫。”元靓红着脸反驳,又紧紧摁住自己的肚子。
“那我怎么听到了?”丁憩语调轻扬,往前走了十米,又拐了个弯,到了一个包厢。
“耳聋。”元靓没有恶意,看到这个包厢,突然有些着急,刚睡醒的懵圈全都没了,跟个上了岸的鲤鱼似的,上下乱跳,还带着哭腔喊:“程云谏,我被拐了!”
“哟,还记得我,我是你哥,叫程云谏。”程云谏简直无语,笑得有些勉强。
听到程云谏的声音,元靓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翻了个大白眼,一点都不待见丁憩,现在完全不说话,没什么好说的,坏人。
“小青见啊,哥哥又做什么惹你不开心了,还嘟着嘴,鼓成个小河豚样子。”丁憩弓着腰,把元靓放到椅子上,又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元靓就是不看他,脑袋往右边一摆,眼不见心不烦。
“程云谏,你说我犯了什么事儿吗?”丁憩拉开椅子,慵懒靠上去,桌上一道菜都没有。
程云谏抛了一个白眼,跟元靓一样,两只手趴在桌子上,侧着头枕着胳膊,兄妹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哥,你是很缺钱吗?”元靓发自灵魂深处地拷问,已经无所期待。
“嗯。”程云谏憋着笑。
“丁憩走了吗?”元靓轻问程云谏,声音很小。
“我看看啊。”程云谏故意直起身又躺着,回答:“人不在。”
丁憩坐在椅子上,“?”
“这个月的零花钱花完了?你要是缺钱跟我说,我就把小猪存钱罐给砸了,但你不要再跟丁憩玩,好不好嘛?”元靓说得十分恳诚,还带着一丝委委屈屈。
“你那宝贝小猪舍得砸?”程云谏抬起左手轻轻地抚摸元靓脸颊上的软肉,十分欣慰地看着自己疼到大的妹妹。
“嗯。”元靓声音很抖,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又难过到眼睛泛着泪光,鼻子都憋红了。
“丁憩那么讨人厌?”程云谏开始使用离间计,像是故意气死丁憩。
“他很危险。”元靓实话实说, 想到自己的小猪罐子即将被锤头给砸碎,连说话都带着委屈。
程云谏假装不知道,反问:“怎么危险了?”
“就……长得花里胡哨。”元靓想到丁憩的样子,真的痞帅痞帅的,酷是挺酷的,就是没有正人君子的样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是夸他?”程云谏脸都气青了,还只能强装笑容满面。
“蘑菇长得越鲜艳,毒性就越大,上次不还有新闻报道,有个兔子饿极了,吃花蘑菇,就没了。”元靓表情都用着力,就有点失落。
“今晚忍着,明天哥带你出去玩儿,不带他,好不好?”程云谏嘚瑟地朝丁憩使了个眼色。
“我想去放风筝。”
“好,丁憩,你来啦,赶紧点菜啊,我饿了。”程云谏朝空气表演,装得还挺像。
丁憩坐在原椅子上,钉在上面,哪儿都没去,被迫进来又出去。
元靓直接不说话。
没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一道道特色小吃。
“小青见啊,吃饭了,不是早就饿了吗?”丁憩低着头,右手递过去两副碗筷,左手滑动着手机,查看信息,一心二用。
“宝贝儿,都尝一遍,啥都有,肉皮冻、熏小鱼、茶汤、栗子羹、萝卜丝饼、墩饽饽……”程云谏用手指着一道菜一道菜地说名字。
元靓好奇地往左看,看到丁憩在玩手机,便叹了口气,觉得他不尊重食物,忍不住提醒:“丁憩,能不能不要玩手机?吃饭了。”
“小青见怎么主动跟哥哥说话了啊?好,不玩了,吃饭。”丁憩立马关掉手机,笑得有些灿烂,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湿纸巾递给元靓。
“嗯?”元靓不知道丁憩什么意思,就抿着唇,有些不自在。
“擦个手,那边有一次性手套,直接用手拿着吃,喜欢吃甜的?豌豆黄、茯苓饼、枣糕都是甜的。”
元靓准备接过湿纸巾,没想到丁憩又把纸巾收回去了,以为他又在逗人,没想到他只是撕开纸巾包装再递过来,难道他以为我连撕包装纸都撕不动吗?
元靓刚擦干净手,丁憩又递过来两个一次性塑料手套,还顺手把那个已经脏了的湿纸巾收回去。
好像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
好有细节。
难道他是暖男?
怎么可能?
当众拒绝人姑娘,还在现女友面前提前女友,这是大暖男能干出来的事儿?
千万不要被他表象迷惑。
清醒一点,元靓!
元靓继续不冷不热,有些无理取闹,毕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还能甩冷脸吗?
明明可以维持正常的社交距离,可是作为女孩子,感同身受没错,就觉得丁憩是个渣男。
吃饱喝足,元靓没忍住打了个饱嗝,有些尴尬地低着头抠手。
“哥去个洗手间啊。”程云谏从座位上起身,往门口走出去。
元靓感觉到包厢气氛有些尴尬,并摸了自己的口袋,出院的时候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塞在兜里,这时候总算派上用场。
元靓从兜里摸出一个小袋子,放到桌子上推到丁憩面前。
“怎么了?”丁憩看着那个毛绒小兔子福袋,像是个钱包,有点鼓。
“我不白吃你的。”元靓说的时候满脸倔强,两只手紧紧捏住。
“还付钱?”丁憩被逗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小野兔子?
“你收着。”元靓两只手又把那个小钱包往丁憩面前推,大义凛然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
元靓又补充道:“我知道有点少,回去再砸小猪。”
“几百啊?”丁憩笑着开玩笑,两只手拆开福袋,把里面的钱全都倒出来,结果更夸张的事情发生了,里面没一个红票子,最高面额是一块,还有5毛钱硬币,1毛钱纸票,这加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超过10块钱。
丁憩忍不住笑了好几次。
“笑什么?”元靓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人格尊严被践踏了,下一秒眼睛里全汪着泪水,鼻子红红的,像是被欺负的小雪人。
“这我可不收,传出去,说我抢了小孩儿的零花钱,我怎么办?”丁憩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抬起来给元靓擦眼泪。
“你收着。”元靓轻轻咬着唇,委屈极了,这才注意到丁憩一直戴着渔夫帽子,耳钉也没了,这么一看还有点良家少年的味道,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了。
“你留着塞到小猪存钱罐的肚子里都比给我好,知道吗?”丁憩温柔地给元靓擦眼泪。
“它的肚子早就满了,一毛钱都塞不进去。”元靓实话实说。
“那你就留着,自己买几个棒棒糖吃。”丁憩也没有再笑话元靓了,只觉得这个小孩儿怎么这么可爱,便宜程云谏当她哥哥了。
“我不要,你收着嘛,你嫌少,我回去把小猪肚子砸碎,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再给你钱,好不好?”
“那我收下了,福袋还要吗?”
丁憩也不好再推辞下去了,这小孩儿要是把小猪肚子给砸了,罪过可就大了,解释都解释不清楚,还逼人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交出来,这不强盗吗?
“不要了。”元靓有些不舍。
丁憩点了一下头,把所有的硬币甚至一毛钱纸币全都塞到福袋里,再往自己裤子口袋里放。又抬起右手,把元靓脸上挂着的泪珠擦掉。
“小青见啊,你上次那野兔子许可儿让我还你,要回家时,我去宿舍拿给你。”
元靓想到那个兔子,也没那么有感情,毕竟家里一堆,就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那个姐姐觉得这个兔子不好看吗?我家里还有好多,她要喜欢哪个我送给她。”
“这么大方?”丁憩越看元靓越想要把她抢回家当妹妹,简直太可爱了,说话软软的,生起气来,也只会不理人。
“丁憩,我能不能跟你说个事儿?”元靓想了一下,还是觉得需要教育一下丁憩的渣男行为。
“说吧。”丁憩觉得元靓说一个事儿,就算说十个事儿都行,自然而然的,连自己的声音也软了下来。
“就……你下次不要当面拒绝别人,尤其当时那么多人,那个姐姐一定会觉得很丢人,会很伤心的。”元靓直接说出来,毕竟自己过几天就走了,总不能自己憋着难受吧?
“好,那我怎么拒绝人?”丁憩装作不知道,听着小朋友教育。
元靓也是没想到丁憩知错就改的态度,这么真诚,觉得这个渣男好像可以有知错就改的机会,认真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如果你不喜欢那个女孩,拒绝后要鞠躬道歉。”
“鞠躬?”丁憩这辈子都没听到过这种要求,居然有人敢跟自己说这话,这一鞠躬,对方会直接少了十几年寿命。
“嗯,会吗?”元靓觉得丁憩可能被坏惯了,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道歉,就问了一下,如果他不会的话,自己就教他。
丁憩摇了一下头。
“就这样,我假装喜欢你,然后你拒绝我,你得跟我鞠躬。”元靓说得很认真,就是个小老师一样,眉毛都拧着,看出来很用力。
丁憩笑了一下,点了头,陪小朋友过家家。
“丁憩,我喜欢你。”元靓说得很动情,就跟真的似的。
“我也喜欢你。”丁憩听到后脱口而出。
元靓都准备好台词了,结果居然不需要,整个人先懵了好几秒钟,然后皱着眉头,满脸问号地看着不走常规套路的丁憩,用眼神质问着他为什么要说错词。
丁憩立马装起来,“对不起。”
元靓一直等着丁憩鞠躬,可五秒钟过了,对方跟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仿佛就不会似的。
“小青见,对不起,”丁憩停顿了下来,根本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不鞠躬吗?”元靓有点委屈。
“要站起来吗?是90度鞠躬的那种?”丁憩问得清清楚楚。
元靓庄重点头。
“算了,小青见,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丁憩真的没办法鞠躬,只能同意着,简直就被元靓可爱到喘不过气。
“你怎么不按套路?”元靓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