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憩,再这样,我报警了。”
元靓低着头憋笑,听她哥程云谏一本正经地说搞笑的话。
“我当证人。”
元靓又看到左前方那个位置,顾允澜正嚼着饭鼓囊着嘴巴说着。
“我怎么了?”
元靓一边吃自己的饭,一边看戏似的看他们斗嘴。
看到丁憩勾着魅惑人心的笑容,眼神也很有深情,说的声音依旧是低沉加着气泡,像是一杯摇了很久的罐装可乐,猛然一打开,噗嗤一声,气泡直炸。
“你跟妲己似的乱勾搭人,妖妃啊,真是够了啊!”
元靓看到他哥程云谏满脸嫌弃,语气间全都是厌恶的感觉,程云谏恨不得抄起煲仔饭的勺子就往丁憩头上砸,眉毛边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憩爷逗小孩儿玩呢,他要真勾搭起人,你都架不住。”
元靓又听到顾允澜丝毫不在乎地说着,仿佛不是丁憩女朋友,不会吃醋生气,总是笑脸相迎,怪怪的。
“我不管。”
“先走了,憩爷,老地方见。”
元靓看到顾允澜从香奈儿包里拿出包餐巾纸后,一人发了一张,最后捏这个纸抹了一下红唇,端着煲仔饭托盘就走了。
元靓放下右手的勺子,也没吃饭呢,真的有点恶心。
正想着呢,自己的耳朵突然被程云谏捂住了,整个世界突然降噪,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丁憩,你事儿解决好吗?”
元靓被捂住耳朵,脸上的小奶膘也被往前挤,又难受又不敢动,感觉丁憩好凶的样子,还看了她一眼。元靓耳朵里还能听到一点点声音,便八卦等着回答。
“鸡而已,老着脸要LV。”
元靓明明很认真听,就是听不到一点点声音,打算根据丁憩口型来判断内容,没想到丁憩捂了嘴巴。
“给了么?”程云谏表情也有一点不自然。
“大喇也配我局器?在爷这儿放份儿,勺儿不死她。”
“她是不是有把柄啊?”
程云谏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捂元靓耳朵的力道更重了,不过肯定听不到,丁憩故意放低声音,还捂着嘴巴,表情也很正常,丝毫没有骂人的感觉。
“丑儿炸庙。”
程云谏倒抽了口凉气。
“你们在说什么?”元靓睁着大眼睛,满脸懵地望着两人,耳朵也被松开了。
“小青见,吃饱了?”
标准的普通话。
元靓点了一下头。
“我们先走了。”
元靓坐在椅子上看到她哥程云谏仔细地把他的煲仔饭端到托盘上,又拿着那张餐巾纸,弓着腰给她擦嘴,纸挺软的,就是程云谏故意擦得很重。
自己怀里又被程云谏扔了两个煲仔饭送的青橘子。
元靓站起来,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到丁憩身上,叹了口气往右拐直走,路过两个椅子,又左拐就出来了。
食堂还是霹雳哐啷的声音,扔碟子、聊天声音,交杂在一块。
“你不要跟他玩。”元靓依旧左手搂着深灰色野兔,还有那两个青橘子,右手拽住程云谏左腰间的衣服,十分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程云谏认真说着,右手端着托盘随手放在剩菜剩饭回收处,左手拉着元靓的右手往食堂左边扶梯走去。
“空穴才会来风。”
元靓捍卫自己的立场,小声嘀咕着。
“空穴也是用眼睛看出来的。”
元靓听到后也没有再说话了,跟着哥哥程云谏顺着原路往回走。
没走几分钟就到了操场,周围的人群已经散了,满地都是点了半只的仙女棒。
那个叫许可儿的女孩儿满脸泪花地蹲在垃圾桶边上。
晚九月的风还是挺凉的,尤其是晚上七八点之后,更加的猖狂。
浩瀚宇宙点缀着璀璨星光,一轮弯月沉醉入迷,星光穿越百万光年,到达你眼眸中,这点星辰或许已经早已毁灭。
“她怎么了?”元靓远远望见,叹了口气,有点同情。
“元靓,记住啊,你是我疼在心尖尖上的,永远不能低头。”
元靓似懂非懂地听了哥哥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茫然地点头答应。又低头看了自己怀里的小野兔子,还是有点不舍得。
“我可以过去吗?”元靓咬着唇,抬头望着程云谏。
“舍得?”程云谏透过那双懵懂的眼睛便知道元靓想干什么,这双眼睛是不住小心思的,开心和难过,都会从眼里冒出来,每颗都像钻石一样掉在地上,霹雳吧啦直响。
元靓点了一下头,就撒开了手,两只手抱着毛绒兔子玩偶就走到垃圾桶边上,就觉得这个叫许可儿的女孩儿有点可怜。
元靓小心翼翼拉开裙角后蹲在地上,往左歪了一下脑袋,直视着女孩儿花了的眼线、发红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送给你,不要难过了。”
许可儿有点懵,没说话,愣愣接过野兔子。
元靓两手握着两个橘子,用拳头整理了下裙子就站起来,然后蹦蹦跳跳地小跑着往程云谏那边走去。
望见十几米处的程云谏两手叉着腰,有些无奈地垂眸浅笑,两腿笔直竖立,纯黑裤子半松半紧撑着腿,Gucci黑皮带绑着前面白T恤下沿,勒出不属于钢铁猛男的小细腰。
元靓有点上瘾地搂着程云谏的腰。
“撒开啊。”程云谏满脸嫌弃,左手搂着元靓肩膀,右手摁着她头,狠狠摁进自己的怀里,惩罚似的。
“两个绿皮怪兽偷偷地把月亮的另一瓣藏起来了。”元靓深深吸着程云谏身上的薰草洗衣粉味,买廉价香水还不如买贵点的洗衣粉。
“怪兽给我拿着,自己在操场上玩会儿,我给教授打个电话。”程云谏从元靓手里抢过那两个绿橘子,往左侧迈了两大步,双腿交叉往下一蹲,坐在操场塑料草坪上。
“陪我玩儿。”元靓跟在他屁股后面,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两个人就这样倒在塑料草坪上,绿皮怪兽也被扔到边上去了。
“黏糊死了,以后我当兵了你怎么办啊?”程云谏叹气,左手护住元靓脑袋,右手赶紧整理元靓牛仔裙,还趁乱在元靓腰间挠了几下痒。
“我不想你去。”元靓一提到这个就难受,程云谏家是红色家庭,程家老爷子是老红军,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他孙子必须得当两年兵。
“老爷子让我报解放军义务兵比催婚催得还紧。”程云谏眉头紧皱,满脸烦躁。
“现在又没有战争。”元靓嘀咕着。
“嗯?”
“解放军好像闲下来了。”元靓说完之后叹了口气,又黏到程云谏身上,舍不得下来。
“解放军一直偷偷保护你的糖果盒子,从未停止。”
“嗯。”元靓似懂非懂点头,转而又再问:“你行吗?”
“男人不行,那是有病。”程云谏脱口而出,两只手快速挠元靓软腰间的痒痒肉。
“知道你十五岁少年班,现在年轻着呢。”元靓最烦这种,本人不知情的炫耀文学。
“什么鬼?”程云谏被怼的一愣一愣的,加重右手挠元靓腰痒痒的速度。
“哈……哈……我要是十五岁,还在上初三呢。”元靓被挠得跟蚕宝宝似的来回扭,说话也漏着气,笑声从嘴巴里掉出来。
“你哥我半点聪明劲都没感动到你,十三岁还在学有理数的加减乘除法,居然……还不会。”
“我就笨。”元靓气急败坏,两只手挠他脖子,也不解释自己其实很厉害。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元靓看到程云谏往后躲了一下,他无奈的笑容中带着甜蜜。
“我才一米四七,还早吧?”元靓十分认真考虑着,整个人趴在程云谏身上,听他的心跳声,像一场大雨敲击地面,噼里啪啦的。
“不是长高,我真有事儿,自己玩,好不好?老教授喜欢正经。”程云谏都被搞怂了,半祈求地看元靓。
“我哪里不正经了?”元靓又带着奶声撒娇,有点不自知。
“伤风败俗,赶紧起来,哥真有事儿啊。”
元靓也没说话了,慢悠悠从程云谏身上爬起来,左手捂着个橘子。
两只眼睛往四周瞥了一眼,右脚佯装无意地故意踢了一脚程云谏左侧腰,干完坏事儿就赶紧跑了。
树影之间,路灯闪烁,像一块倒映灯火通明的镜面。
墨绿色操场网格这边人声鼎沸,那边幽静悄然。
每棵银杏树搂着每缕风,又抱着银白色的月光,整个校园里都在唱着哄人安睡的小夜曲。
元靓两只手抱在后面,慢悠悠溜达到之前丁憩被表白的那个地方,趁没人注意,偷偷摸摸地、趁人不注意快速捡起半截仙女棒,又假装无事发生地溜达开,还是贪玩的。
元靓右手握着半截仙女棒,皱着眉头,看到丁憩挺拔的背影。
丁憩正半靠在一棵银杏树下,左手夹着支点着的香烟,烟头的火焰若隐若现,像是夏天留下的珍贵小萤火虫。
“过来。”
元靓听到丁憩叫她,虽然不喜欢烟味儿,也礼貌地小步走过去,高仰着头,眼神清澈又迷惑,仿佛在说,你找我有事儿吗?
“想放?”
他是说仙女棒?
还是有点想的。
“才不想。”元靓别别扭扭地扭过头,明明就想放烟花,偏偏心里不爽就说不要。
元靓说完这话又有点后悔,左手紧紧捏着橘子,右手握着仙女棒的钢丝手柄,责怪自己。
仙女棒烧了一半,最上面还有点黑灰烬,边上有点泥土。
元靓正郁闷着呢,手中仙女棒就被星星焰火点燃。
元靓惊讶抬头,看见丁憩右手夹着烟小心地点了一下仙女棒的头。
仙女棒的火焰犹如蒲公英一般绽放,又像是化学元素中的化合键紧紧联系,无声却胜有声,粉白亮色的烟花摇曳着风情。
“没让你点。”
元靓典型死鸭子嘴硬,又是舍不得扔掉仙女棒,嘟着嘴巴感觉有人欠了她几百万。
元靓闻到一股薄荷烟味,本来十分浓郁呛鼻的味,像是烟花烧了一段薄荷,连焰火也带着清凉意。
“吃不吃橘子?”
元靓把右手燃尽的仙女棒钢丝往地上一扔,两只手背在后背,紧紧捏着拳头大小的青橘子。又特别纯洁地抬眸看着丁憩,没说话。
“小青见啊,没说要剥你的绿皮小怪兽。”
元靓整个人像是躲进了红泥小火炉,晚上冒出一身热汗,有点羞涩地咬着下唇,低着头,别别扭扭的。
没过一会儿,鼻腔里充满了橘子皮的味道,有点酸涩,连鼻头也莫名酸了,光吸了一口,就像是吞了一大块冰块儿,呼吸道都通畅了。
“伸手。”
元靓听到后往上翻了一下眼,眼前二十厘米处展开一只左手掌心,掌心上有个橘子。
明明自己都握不住,在他手掌心中却显得如此娇小。
手掌的纹路有些不清晰,白到分不清楚,月光下似镜面,有盈盈亮光反射。
圆嘟嘟的几瓣橘子外面包裹着一层橘络,像是新娘的蕾丝婚纱,紧紧交缠,透着里面黄澄澄的果肉。
“手脏。”元靓又想吃,又要面子,非要拒绝一次。
元靓耳中传来丁憩低声嗤笑。
他是在笑我?
敢笑我?
“要喂?”
“什么呀?”
元靓恼羞成怒,像是被热水烫了一下手,快速反应过来了,带着满脸的红,倔强回答。
“不是这个意思啊?”
“当然不是!”元靓义正言辞地解释,怕解释得不够快,又被误解。内心憋了一股气,翻了个白眼后,怪里怪气地说:“伤风败俗!”
“我?”
元靓一下子来劲了,跳到一米远处,代表正义惩罚他,满腔热血地喷出来:“你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啊!”
元靓又见到丁憩说完话后熟练用右手夹着烟吸了一下,简直被气到得心脏病了,热血倒灌,往脑袋里流。
“你以为我在——”
元靓还没听懂,就跳起来反驳,脸上跟成熟的红辣椒似的,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我我我——”
“我狗得有原则。”
元靓还没解释完,就被打断了,下意识满脸懵地说:“啊?”
“我是说,你很可爱。”丁憩立马收敛阴鸷,笑得很官方。
“嗯?”
“我不喜欢可爱。”
元靓有点失落,随后努着嘴,震惊得为自己正声。
“可我是……元靓。”
“所以?”
“你……你乱来。”
元靓看着丁憩两步并一步朝他走来,又听到丁憩的话,瞬间感觉自己不干净了,带着哭腔,用有点脏的双手捂住耳朵,甚至连绿皮小怪兽也没拿住,摔地上。
“你哭什么?”
元靓模糊着双眼,见到丁憩握着剥开橘子的手,足无措地站在半米不到的前方。
元靓哭得更大声了。
“我又不是拍花子。”
北方人说拍花子是人贩子的意思。
南方人元靓才不懂这些。
他说什么?
“我没说你是叫花子。”
元靓满脸委屈,两手紧紧捏着浅蓝色牛仔裤裙,甚至一秒钟裙子上开出深蓝的天空之花。
丁憩:“……”
元靓看着丁憩又往她这边走,甚至伸出右手。
元靓感觉有点窒息,艰难吞咽一下,拎起自己不使唤的“假肢”就跑,头上胡萝卜发圈都吓到掉地上了。
“我吓到小孩儿了?”丁憩自言自语,又弓着腰,攥住那个白毛绒发圈,嘴唇微抿,轻笑一声,“狡黠的小野兔,很可爱。”
元靓梨花带雨地小跑着,也不管程云谏左手叉着腰、右手拿着手机放耳边正皱着眉头打电话呢,元靓一下子搂住他的腰,用力晃了好多下,一边晃还一边哭。
“老师,我等会儿打给您……是我妹元靓在耍幺蛾子呢,没学丁憩鬼混……好好好,就这样,再见。”
“怎么啦?”
“哥哥。”元靓两只手搂着程云谏的腰摆,睫毛上挂着泪珠。
望见程云谏俯身,抬起左手给她轻轻擦掉眼泪,手指很凉,又将她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掖着。
“在。”
元靓没有说话,程云谏的怀抱最能给她安全感了。
“我不想见到丁憩了。”元靓认真说着。
“好,现在带你出去住。”
元靓察觉到程云谏脸上都是疲惫,眉头也紧紧拧在一起,只是看到自己时才勉强挤出个笑容。
“怎么了?”元靓有点担心,从一个月前,程云谏就心事重重,但总是瞒着她。
元靓的右脸颊被轻轻捏了一下,就看到他哥依旧是笑着,可是卧蚕都有点黄黑了,眼白上也布满红血丝。
元靓叹了口气,严肃地问:“是不是被老师骂了?”
“对。”
元靓看到程云谏笑了下,脸上的疲倦更加明显,眼尾特别深,脱了水的白菜梗一样,破碎的少年感。
“我想看一下你的牙齿。”元靓说得特委婉,程云谏也特别骄傲,不喜欢别人安慰,在他看来,需要安慰的人都是loser。
元靓看着程云谏咧出一个标准的八字微笑,像是吃了苦瓜憋出来的,本来一张标准中国式大帅哥脸瞬间就多了喜剧风。
我真是服了。
不把自己的脸当回事儿。
可劲儿造。
“好丑。”元靓忍不住吐槽。
“只有不正经的人才谈长相。”
元靓:“……”
元靓就被程云谏搂着肩膀回宿舍了,果然学霸的世界她不懂。
又在外面溜达好久。
回到宿舍,就看到丁憩耳朵上套着耳机,面无表情,准确来说满级压迫感,松松垮垮地半靠在椅子上,左腿搭着右腿,翘着二郎腿,两只手快速在笔记本电脑上跳动,快到出现幻影。
元靓有些害怕地往程云谏怀里缩了几下,两只手紧紧捏住程云谏腰侧的白衣。
“呃……我估计丁憩之前都没遇到像你这样怕他的纤纤小人儿。”
元靓余光中看到程云谏嘴角提出疲惫的笑容,半拎着自己往前走。
“丁憩,杯子递给我,还有那板药片。”
程云谏说完话后抬起左手接过丁憩递来的白色马克杯,稍微和元靓拉开点距离。
“渴不渴啊?”程云谏说,又扭头,皱眉,问:“丁憩,你掉垃圾桶里了?”
元靓这才注意宿舍有股馊饮料味儿,颗粒感与浓厚感一同而来。
元靓两只手捧着马克杯,大口闷了好几下,晚上的饭有点油腻,还咸得很,就是水的味道有点怪怪的。
丁憩没说话。
“慢点,没人跟你抢。”程云谏嗔怒道,又注意到丁憩桌上放着有点眼熟的粉红礼盒袋,有一个灰色毛绒玩具的毛露出来了,便习以为常地打趣,“又有妹子给你送礼物了?”
“小孩儿还在,找死的话,找个地儿。”丁憩压着火气。
程云谏丝毫不畏惧,又要作死,便挑衅地说:“该不会是送礼物被拒绝了?哈!哈!哈!”
元靓短暂停了一下,然后举高手中的马克杯,懵圈地说:“哥哥,你不要喝吗?”
“我也渴了。”
元靓看到程云谏低着头,扔药放嘴里后快速汲口水,又一脸欣慰地看着她,像是孙子辈孝敬他的那种。
“丁憩,拿错杯子了?有股菠萝味儿。”程云谏皱一下眉头,快速问了一下。
随手把药片扔到丁憩玩电脑的桌子上。
“没拿错,这是我的。”
元靓看到丁憩连头也不抬,专注地打游戏。
元靓听到他的话后如同五雷轰顶,脑子里浮想联翩。
“啊?我杯子呢?”
“没给我倒水?”元靓听到丁憩没有回答,他反而又问出一个问题。
“我喝了。”
元靓看到程云谏满脸恶心,说完这话后不断干呕。
“洗干净。”
元靓又看到左前方丁憩打游戏的手瞬间停住,只有屏幕上的花花绿绿的二次元小人乱动,半侧着脸也能感觉到他皱了眉毛,他刚刚说的话冷漠中带着无奈。
“自己洗。”
元靓听见程云谏的话后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感言,就被程云谏搂着肩膀,还被他手动转身,他拎着行李箱和小书包就出宿舍了。
“回去丁憩是不是会打你?”元靓充满担心问着,顺着研究生左边的电梯方向走去。
“没事,哄哄就好。”
元靓听到他个无奈的话语,莫名其妙觉得有一丝甜蜜,走进电梯后,程云谏俯下身轻轻压住元靓脑袋,又伸出左手随意点了一下一楼按键。
“你跟他?”元靓受不了,皱着眉头问着。
“你哥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他。”
元靓听到后有些想吐的感觉,内脏在翻腾,啧了一声后,跟鬼似的幽幽地说:“恶心。”
“丁憩,很聪明,准确来说,是智商怪物。”
元靓听到程云谏语气也变得严肃了,知道这肯定是真的。
程云谏在学术界都没有退缩过,也没夸过人。
元靓从小就知道程云谏不属于那种严格意义上的聪明人,是那种努力加上有点小天赋然后厚积薄发的人。
十五岁上少年班,风光无限。
可谁又知道,他每晚十二点的灯光从没灭过。
被上天眷顾的人就那么几个,悲催的是努力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努力就和笨画上等号,笨蛋才需要努力,越努力说明你就越笨。
“哥哥,你也很聪明。”元靓连忙不露声色给出安慰。
“当然。”
元靓:“……”
元靓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自恋的人不配被夸。
“脸怎么红了?”
元靓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身上就很烫,从喝了那杯水开始。
想毒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