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我在食堂等你啊。”程云谏也不方便再说什么,跟元靓对视一眼后便拉着她穿过人群往食堂走。
渐行渐远,连嘈杂的声音也没了。
元靓没忍住好奇,往左扭头看了一下,只看到丁憩在那女孩求抱的时候,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把她送的红玫瑰花给扔垃圾桶。
动作很流畅,一看就是惯犯。
脸拉得比驴还长,戾气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
他好凶,还没礼貌,怎么能随便把人家的花扔垃圾桶呢?
当了这么多人的面,人以后怎么上学?
会被嘲笑死的。
元靓叹了口气,无法抑制的心跳声此时也没了动静。
元靓莫名心情变得不好,随口问:“哥哥,你以后不要跟他玩了。”
“啊?”程云谏笑了一声。
“他是坏人。”元靓十分坚定。
“可他有钱。”程云谏摆了几下头,开玩笑地说。
元靓真的当真了,着急又难过,结结巴巴地说:“你答应我。”
“好。”程云谏心都萌化了,特别受用地答应着,又添了句:“老妈国庆跟她老姐妹出去旅游,你在这玩几天,想去哪儿?”
元靓想了一下此行的最终目的,直接问:“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抄作业?”
“啥?”
程云谏不解其意,快要到食堂了,顺着学院路再往前走个一百米就到了,边上是潇湘湖,凉风吹来,挺痛快的。
元靓两只手握着程云谏的左手,撒娇晃了几下,嗲声嗲气地说:“哥哥,老师罚抄我十本方格本。”
“十本?”程云谏此刻回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过了明天就是国庆,国庆七天,顶多九天,写十本?
“嗯。”元靓感觉到有成功的机会,便连忙抓住,又开始添油加醋地解释:“语文老师她分手了,一气之下降怒于我。”
“别写了,想吃什么?”程云谏往左垂眸看了一眼元靓,十分嫌弃地叹了口气后,悠悠地补充一句:“怎么能这么矮啊?”
什么?
吃什么?
矮!
他嫌弃我!
“你、很、高、吗?”元靓咬着牙冒出一句话,带着满满的恨意。
元靓仰着脖子,这才注意到被忽视好她哥的身高,心服口不服,又特别酸地补充一句:“会走路的筷子。”
“会走路的秤砣。”程云谏笑嘻嘻地反怼了一句。
元靓心一横,本来不想粗鲁的,左跨一步站在程云谏面前,堵住他的去路,仰着头,甚至两手叉腰,十分有气势地说:“程云谏!你再说一遍!”
只是元靓左手上还挂着只兔子,可爱中又显着滑稽。
“怎么不尊敬为兄?”程云谏倾向长两只手环住元靓,拉到怀里安慰,又没忍住吐槽了句:“你头才到我小肚子。”
呃……
元靓瞬间语塞,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又听到程云谏说话。
“肯定没到一米五。”
元靓丝毫没犹豫,两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又张开嘴,自以为狠狠地在程云谏肚子上咬了一口。
等听到他闷哼一声才住嘴,顺便像是炫耀战利品一般得瑟地说:“你是不是特想念独生子女的时光?”
“你真心疼你哥。”程云谏咬着牙感叹着。
“哥哥,对不起。”元靓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轻轻嗅几下,薰衣草洗衣粉的味道。
皮痒了似的,再次刀尖上起舞,“但,还敢。”
说完皮痒的话,元靓立马松开手,转身就溜。
走到前面的三岔路口,往右一拐,就是食堂。
时不时有盘子砸到塑料桶的声音,还有阿姨全国统一的那句“同学,吃什么”。
各种饭香混着晚风席卷而来,像是发出最后一天的宣战,又像是给劳累的人们安慰。
元靓左手搂着兔子,踩着少女小皮鞋,气喘吁吁地往前跑,跑到食堂门口,准备看一下她哥在哪。
哦哟!
被甩了不见人影!
腿长有什么用?
元靓正得瑟想着呢,就听到自己脑门儿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腿长就是有用。”
散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慵懒得像是躺沙发上扶不起来的人。
语气低沉,时不时冒出个气泡,特别有辨识度的声音。
元靓脑子成了打了结的中国结。
那人怎么还进修读心术?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想理他。
渣男!
元靓一句话没说注意程云谏也在旁边,左手搂着灰兔子,右手拽着程云谏左侧腰间的白T恤,半靠在他身上,带着警觉的眼神,高高仰着头,瞄了一眼丁憩。
“小青见啊,你是不是属河豚的啊?”丁憩往左歪了一下,微眯眼睛直视元靓,唇间勾着淡淡的笑,带着坏笑。
又补一句:“不然,一生气怎么就被看穿了?”
元靓冷哼一声,把脸全贴程云谏衣服里,不想说话。
“我妹属狗的。”程云谏满是怨气的想到刚才被咬的场景,眼神幽幽的,像是怨妇。
“你才狗。”元靓瞬间感觉被亲哥抛弃了,带着哭腔,真像路边没人要的小狗。
程云谏轻笑一声,习以为常了,弓着腰,半搂着元靓肩膀,把她哄进食堂。
边走还边跟丁憩开玩笑:“你看你,长得多吓小孩?”
呃……
元靓瞬间无语。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才是他最好的评价。
“食堂二楼开了家煲仔饭,据说还挺好吃的,走。”程云谏打破尴尬。
元靓半歪在程云谏身上,内心的八卦之火又复燃了。
他前女友叫许可儿,喊他哥哥,切,谈个恋爱有这么恶心吗?
谁都能喊他哥哥?
什么东西啊?
我生什么气呀?
关我什么事儿?
……
顺着食堂外楼的电梯直接坐上二楼,敲碗筷的声音更大了。
“元靓,你哥也是风云人物,以后都知道我是妹奴,谁跟我搞对象?赶紧撒手啊。”程云谏用嫌弃的语气又暗戳戳瞥了一眼丁憩,带着炫耀。
元靓没说话,搂得更紧了。
“哥哥,我饿了。”
“孔方兄,你请……客,再端过来,谢谢您嘞!”程云谏语速极快,半拎着元靓,做恶作剧般的赶紧逃跑。
元靓还没反应过来。
自己连人带兔子就被掳走了。
等回到座位,元靓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当成热水壶了,咬牙切齿,瞪了一眼程云谏,“程云谏!”
“我考研究生了。”程云谏大气不喘的坐在凳子上,懒散地歪在椅子上。
嗯?
这是什么怪癖好?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每到一个新的阶段都要跟同学炫一遍,他有个妹妹。
“他为什么叫孔方兄?”元靓先是扫了眼程云谏,又将好奇的目光挪到几米远的丁憩身上。
“你看他饭卡余额。”程云谏像是吃了酸葡萄,说话的味儿都酸了,眉毛皱在一块儿。
元靓眯着眼睛,往前方估摸着四五米处看去,就看到刷卡器上显示的余额。
个、十、百、千、万?
24151.5
我天?
他饭量这么大?
元靓努着嘴巴,一脸复杂,连眉头也微微皱起来,左手捏着兔子,右手给兔子捂上眼睛,安慰地说:“你要想充,也可以。”
“我的钱可要攒下来娶老婆的,他那个败家子。”程云谏舔了一下唇,语气更酸,叹了一口气后,又无语又无奈。
“也没见你往家里带女朋友回来。”元靓童言无忌地补了个刀子。
程云谏先是愣了一下,两只手抬起托着元靓两边脸颊,恶作剧般揉了好几下。
又收起右手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一个白绒胡萝卜发圈,身体稍微前倾,叹了口气后,两手一箍,熟练地把元靓披下的头发扎起来。
“小包袱,我不是带了一个姑娘回家,你把人吓到连饭都没吃,就跑了,不然,你现在侄子都能走路了。”
元靓顿了一下,两只手将程云谏往后一推,有点心虚又鸭子嘴硬般的说:“程云谏~”
“不怪你,都怪她毛手毛脚,带大闸蟹来,也不绑牢,溜出来的螃蟹把你手都夹流血了。”
程云谏仰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摆头,也不知道元靓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大姑娘,贪玩去厨房逗螃蟹,结果把自己手给夹了。
还一生气把所有螃蟹一脚一个给踩死了。
有的,一脚没死,又怨愤地补了一脚。
“哥哥。”
元靓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十分认真地检讨自己。
“嗯。”
“有疤了。”元靓抬起空闲的右手,展示一下自己无名指第三关节上的疤。
“嘶——,怎么还有?”程云谏两手托着元靓的手,细细看了一下。被螃蟹用钳子钳住的那道疤,四年了还没消,无名指上下都有道银链子,像是带了个劣质戒指。
“等会儿能不能走原路?”
“热闹还没看够啊?”程云谏垂眸给她的手吹了两下,轻轻给她放在桌子上。
“嗯。”元靓眼里冒着光,十分八卦地点着头。
“什么热闹?”
元靓注意到自己头顶上有个人在说话,声音低沉,像是一首庄重的大提琴曲,每个字符连在一起,有一种勾搭人的意味。
“哥哥也想看看?”丁憩又说。
元靓没由来的口干舌燥还有脸上退不去的潮红,蹭的一下站起来,左手提着兔子,低着头快速挪到程云谏右手边上的座位,甚至有些害怕地把位子往他那边靠,两只手搂着他的右手。
元靓以为这样就可以幸免于难,可是从余光中发现丁憩原本是打算坐在程云谏前面的位置,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手收回来了,往边上走了两步,故意走到自己的前面位置停下,轻轻拉开椅子,饶有兴趣地低头俯视着自己。
“孔方兄,我妹这么胆大包天的小孩儿,一见你就怂。”程云谏抬起右手,安抚性质地朝右伸手,轻轻揉了两下。
“你妹怎么跟你长得不像?”丁憩有些慵懒地抬头,左手撑着脑壳就往程云谏那边瞥视一眼。
程云谏没解释。
“幸亏不像。”丁憩轻笑一声,有点嘲笑的意味。
“啊?”元靓脑子都有点迷糊,这个男人的声音光是说出来就让人脸红气短,尾音总是拉得有点长,时不时的气音就像水下拉大提琴挣脱水流束缚冒出水平线,厚重又粘人。
“像他,你不也得换头吗?”
元靓瞬间感觉有点窒息,尴尬像空气一样席卷而来。
元靓把整个脑袋埋在程云谏怀里,感觉已经发烧似的发热,怀里野兔子都快被搂窒息。
那个“也”字他故意加重声音。
像是手中盘着两老核桃的声音。
有些突兀,又显得意味十足。
像是在报复。
又像是在故意勾引。
“丁憩~”
元靓声音一出,就被自己给惊到了。
明明想的是生气语调,可脱口而出却带着撒娇意味的嘟囔,第二个字轻轻颤抖,像是布丁果冻,一抖都能滴出水儿。
“嗯?”丁憩很明显被叫愣了,整个人一动不动三秒,随后,薄唇微微启,眼角上挑,“撒娇啊?”
元靓原地去世,想找个地缝躲起来,又把头往下靠,整个人都塞进程云谏的怀里,感觉自己进了烤炉,热到不行。
“丁憩,别丧心病狂,我妹才初一,别乱勾搭人。说个屁骚——”程云谏把说出来的脏字吞下去,换一个儿童适宜的词儿,“说个比扫兴的话好点的词儿。”
元靓:“……”
丁憩:“……”
“你不是前几天才谈了个女朋友吗?就那个……嗯……顾允澜,又分了?”程云谏满脸正气。
“还没,刚碰着了,她等会儿说过来一起吃。”
元靓莫名感觉下了一场大雨,连身上没由来的燥热也消退了不少。
元靓捏住程云谏左腰布料,拽了两下。
“放心,哥出淤泥而不染。”程云谏信誓旦旦地保证。
元靓注意到“淤泥”丁憩一直盯着她,就是故意的。
又过几分钟,元靓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他们两个都去端煲仔饭去了。
元靓有些好奇地往左转头,见远处的丁憩。
丁憩右手边上站着一个女人,应该就是顾允澜。
顾允澜应该有一米七,身材高挑,妆很精致,丹凤眼很传神,柳叶眉整齐,皮肤没有一点缺陷,光滑白皙。穿着一字领的天蓝色连衣裙,穿着杏白绑脚高跟鞋,性感中带着纯洁。
顾允澜性格应该很开朗,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直笑。
只是丁憩没一个表情。
元靓叹了口气后扭回头,两只手捏着兔子,咬着下唇,就憋了口气。
果然是渣男。
前女友还没断干净。
就拥新女友入怀。
“发什么呆呢?”程云谏端着两个煲仔饭,坐回原位的,看到元靓嘴巴已经嘟上天。
“你接过吻吗?”元靓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有点出神。
“啊?女朋友都没谈过,跟谁接去?”程云谏感觉到莫名其妙,不过还有点高兴,这个小团子算有点成长的迹象。
“带大闸蟹的那女的不是?”元靓依旧有点低落,两只手一点都不闲地给兔子耳朵打了一个蝴蝶结。
“那个?哦,同学而已,表白被我拒了。”
程云谏随口说着两只手端住煲仔饭的锅耳,推元靓面前,右手又拎起筷子,熟练地把元靓孜然烤肠煲仔饭里的芹菜给挑到自己碗里面。
“哥哥。”元靓感觉心里难受得很,也不知道为什么。
“叫魂呢?”程云谏说。
元靓抬起右手接过木筷子,皱着眉头,十分不爽地埋头干饭,都没意识他已经回来了。
“次啦——”
“小青见啊,好吃吗?”
元靓嘴巴里包着一大坨饭,两腮都鼓鼓的,像河豚一样迷茫地抬头,十分懵圈地点了一下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元靓看到丁憩手里握着撕开包装的鸡肉卷,手指微弯曲,骨感美十足,有一种米开朗基罗笔下完美的西方神灵雕塑品的感觉。
元靓看到丁憩朝她扬了下巴,用眼神示意她接那个鸡肉卷,元靓嘴里的饭都忘记咀嚼,就感觉周围都变得安静。
元靓摇了一下头,快速咀嚼了一下,饭还没咽下去就嘟囔着说:“沙拉酱不好吃。”
“番茄酱。”
“嗯?你怎么知道?”元靓左手搂着兔子,右手捏着木筷子,轻咬着唇,露出一点点牙齿,眼神清澈无辜,又带着小野兔子的狡黠。
“小孩儿都爱吃番茄酱。”
“我也爱吃番茄酱。”
元靓刚准备接过鸡肉卷,就被左手边的程云谏抢先,从余光中还注意到他咬了一口,特别满足地咀嚼着。
“程云谏,你抢人家亲妹妹的吃的,你要脸不?”
元靓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到顾允澜轻笑着,还伸出右手在空气扇了一下,像是在打程云谏似的。
不对?
人家妹妹?
元靓看到他哥程云谏很明显地愣住了,然后一脸杀气地看向丁憩,面带笑意,咬牙切齿地说:“丁憩,那是我妹!”
这回轮到顾允澜蒙圈了,讪讪收回自己的手,咬着牙吸了口气后,往左扭头看丁憩,询问:“憩爷,你刚刚不是跟我笑着说这是你亲妹,还说她很可爱。”
嘻嘻!
丁憩夸我啦!
“呵呵!”程云谏满脸不屑,抬起右手也不管元靓正埋头吃饭呢,搂着元靓就往怀里塞,宣布主权似的提了一下唇,不爽地说:“这是我妹,我是她唯一的哥。”
我哥这是霸总上身?
莫名滑稽!
元靓整个头埋在他怀里,憋笑到全身颤抖。
“小青见啊,几十分钟前,谁爬到我身上?搂着我喊我哥哥?又是谁说是我家的?”
元靓整个笑容都僵住了,把脑袋往他怀里埋了更深,反复鞭尸。
“除睡觉,以后都要戴眼镜,别把狗认成我了,知道没?”
程云谏语气认真,说这话可一点都不认真。
“憩爷,她叫什么名字啊?”
顾允澜左手摁着煲仔饭边上的锅耳,右手熟练地刨开锅巴,一边低头吃,一边随意问。
“hare。”丁憩提唇,微微一笑。
程云谏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满脸懵逼地问:“啥?”
“不是你说的?”这会儿轮到丁憩不知所问。
程云谏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后又很无语,“是ear,耳朵,你个文盲,还hare,野兔。”
“ear?”顾允澜有些不解。
“我妹元靓,也叫耳朵,听力超棒,小时候一点点响声都能把她弄醒,难哄,特闹人。”程云谏笑着解释,低头看着怀里的元靓,满脸都是幸福。
程云谏松开了右手,轻轻把元靓拉到原来的位置,娴熟地拿着筷子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全夹进元靓碗里,又拿勺子从她碗里掏了点饭。左手握着那个鸡肉卷还没放下来。
顾允澜轻笑了一声,一边嚼锅巴,腮帮子不断咀嚼,右手不停吃挑锅巴。边吃边说:“憩爷,你不吃啊?”
元靓看到丁憩碗里的腊肠排骨煲仔饭动都没动,他连筷子都没拿。
“你要不吃我这香菇滑鸡?鸡肉挺嫩的。”顾允澜低头夹一块鸡块,特别期待地伸向丁憩。
元靓看到正前方的丁憩连头也没抬,横放着手机,两手大拇指一直点屏幕像是在打游戏,像是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
元靓注意到顾允澜先是愣了一下,又收回手,低着头叹了口气后快速吃饭。
顾允澜性格挺好的。
丁憩撞大运了。
坏男人!
元靓忘记吃饭,眼神愣愣看着顾允澜。
这个女孩儿长得真的很好看,像是精致的模特,会放在展柜里精心展览的那种。
“看她还不如看我?”
他不是低头看手机吗?
为什么发现我在偷看?
元靓被丁憩一个响指声给惊醒,做贼心虚般低了头,再也不抬头,无论边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低头自己吃自己的饭。
元靓低着头看着被自己吃到所剩无几的排骨,觉得还没吃饱,就往边上他哥碗里看,就剩蔬菜了。
“要长身体了?”
元靓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朝她碗边上伸过来,酱红色的排骨在木制的筷子上油光闪闪的。
元靓往上翻了眼皮,皱着眉毛,十分不情愿地说:“我不要。”
“我过敏。”
元靓抬头,看到丁憩也没停,左手松松垮垮地把持着个手机,右手拿着没用过的筷子,快速把煲仔饭瓦煲的排骨全挑给自己。
“那给你女朋友。”元靓有些着急,连说话也有些结巴。
过敏还点!
浪费!
我又不是垃圾桶!
给我干嘛?
“她也过敏。”
元靓听见丁憩飘飘然的一句,又注意到顾允澜皱着眉毛,满脸迷惑地看向顾允澜。
“我过敏了?”顾允澜皱眉,又点头快速说:“好吧,我过敏。”
“那就是许可儿。”
元靓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余光中瞥见顾允澜笑脸都僵硬了,嘴角轻轻抽动,她也没说什么,就低头继续吃煲仔饭。元靓又仔细观察丁憩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在意。
“一分钟10块。”
“啊?”元靓耳朵进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VIP内容能让你免费看?”
他是在说我看他吗?
那我不看了。
真小气。
看一而已,能少块肉?
元靓将目光转移到丁憩右手上,白皙细腻的皮肤,手指极长,又拿着原木筷子把碗里的排骨年糕夹到她碗里。
“谢谢。”元靓小声道谢,刚刚褪下的红又上了脸。
“就一句谢谢?嗯?”
元靓坐直,下定勇气看他一眼,丁憩的M唇红红的,看起来就软软嫩嫩的,又快速将视线挪开,就感觉到真的好渴啊,心跳生理性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