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么说?!”邢辰辰嗷的一声,震的许漾耳朵疼。
许漾揉了揉耳朵,长相真跟性格没关系,萌萌的小可爱,一喊像个泼妇。
“嗯,”邱小洁情绪很低落,“他说我乱叫好像在说,在说一条…狗。”
谭深:“别多想,他的意思是你别叫他‘阿辞’。”
“啊?”邱小洁抬头,皱着眉,笔尖红红的,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但是很显然,不是沈归辞喜欢的挂系。
谭深:“你别多想,他不太喜欢别人的靠近,你看我们平时也没勾肩搭背,那哥们多少有点洁癖。”
洁癖?不,沈归辞是有心理障碍。
只不过学校里没人知道,只有许漾和谭深几个从小家住的近,同一个圈子里的人知道。
沈归辞走了,在楼下看着他那辆挎斗摩托时,沈归辞皱起眉头。
他很嫌弃这辆车,就现在,因为他芯里装的并不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而是一个成年人。
没错,沈归辞也是重生的。
好巧不巧,和姜落重生在同一天,而和姜落在晨跑偶遇时,也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和她见面。
沈归辞家里和那条香江路距离很远,每到周末或者放假都要跑过去绕一圈再跑回家。
位置明明南辕北辙,他却闭着眼睛都能跑到这里。
因为他上一世常来这里,只为偶遇姜落。
是的,上一世,他就喜欢她。
初中时,沈归辞的母亲去世,他那段时间不愿意回家,放学走的很晚。
一天下雨,沈归辞倚在学校外墙边一个逼仄的拐角处,看着漫天倾盆而下的雨发呆。
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踩着滑板破雨而行。
她速度很快,穿着一身黑衣,脚下踩着一块五颜六色的滑板,手中举着伞遮雨,满脸都是笑容,她甚至伸出手臂去接雨。
她注意到了他,停在他面前,朝着他挥了挥手,声音随着哗啦啦的雨声传过来,“同学,你需要伞吗?”
他看起来病怏怏的,面色发白,整个人颓废不堪。
他木然的摇摇头,正希望有这大雨阻碍,慢些回家呢。
但姜落看他像是病了的模样,将伞一把塞在他的手里。
夜幕微微低垂,雨又那般大,小少女脚踩滑板欢快的走了。
只剩下沈归辞捏紧了伞把,骨节泛白,微垂着眸子呆呆的望着那把自己用不上的伞。
他再抬头看她离去的方向,已经变成一个黑色小点。
她随手的举动,留在了他的心头,许久许久。
沈归辞早就知道,她叫姜落,在学校小有名气。
而这次送伞,也并非他第一次见她。
……
沈归辞叹了口气,控制住脚踹摩托的冲动,坐上了摩托车。
启动,打火,逆风而行。
风吹在面颊上,凉凉的,沈归辞突然理解了,自己学生时代为什么那么喜欢这辆车。
自由,洒脱,烦躁不安的心能一瞬间就得到缓解。
沈归辞骑车的方向,是姜落家里。
其实他明知道,她不会见他,可是他还是想去。
月光粼粼,照在肩头。
沈归辞脑海里闪过和姜落前世所有的过往。
他们初中同校,不同届,姜落初中时期就有了一个称号,“小舞神!”
这个称呼是学校里音乐老师给姜落起的,姜落从小就学习芭蕾,代表学习参加过许多比赛。
姜落会芭蕾,长得漂亮,学习好,性格开朗,简直就是老师们的心头爱。
就连沈归辞也不能幸免,他的情窦初开,就在初二那年颁奖典礼上,姜落献上一场独舞。
从此,她便成了许多情窦初开的少年的白月光。
沈归辞总觉得,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有闪光点,那这个人便会频繁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视野里。
他们经常偶遇,在图书馆,在走廊,在操场上。
少女姜落和现在的姜落截然不同,或许姜落的小傻子朋友林星没发现,但是沈归辞只要一搭眼皮就能看得出来,姜落现在的局促,拘谨,不安,敏感。
曾经的姜落,是一个发光的小太阳。
自信,爱笑,爱闹,人缘超级好,哪怕漂亮的夺目,也没有女生嫉妒她,大家都喜欢她。
姜落有点偏男孩子性格,大大咧咧的,爱打抱不平,明明是跳芭蕾舞,学小提琴的,却喜欢滑板。
总之,姜落不温柔,也不淑女,不是白莲花,更像假小子。
可沈归辞喜欢这样的她。
沈归辞到了姜落家楼下,那里有两棵梧桐树,风吹过来,发出“沙沙”的声音,格外惬意。
沈归辞对着独栋小别墅三层还亮灯的那个房间,目光渐渐柔和。
那里是浅蓝色的窗帘,上面印着几只卡通小猫,在窗外能看的一清二楚。
沈归辞拿出手机给姜落发了微信,【看窗外。】
姜落不一定能看到,但是沈归辞还是那样做了。
或许曾经桀骜的少年面对爱情会踌躇,尤其被人拒绝的时候,更不敢出现在对方身边,但现在的沈归辞是成年人,他知道,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姜落。
厚脸皮一些,又或者缠着小姑娘一些都没什么。
姜落正在放松式学习,宋立夏出去后,她便在抖音上看起了数学课直播。
有一些很常见的题型,还有一些不太常见的,需要绕弯子的。
正看的津津有味,屏幕上方划过一条微信,【阿辞:看窗外。】
姜落忍着不适,翻了个白眼。
这个称呼,真是让她浑身难受啊。
姜落点开微信,把沈归辞的名字改回了:“沈归辞”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问,让手机烂在他那里!”
气鼓鼓嘀咕了一句,姜落不禁有些好奇,窗外怎么了。
没过一会,沈归辞看到那紧闭着的窗帘,嵌开一点小小缝隙。
那缝隙慢慢变大,一颗圆圆的小脑袋,出现在了窗台上端。
沈归辞直接被逗笑,他能想象得到姜落在窗帘后面是怎么蹲着的,也能想象得到,那双明亮的眸子在如何打量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