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然先生!”
宋宴深挺直了腰板,纵使需要仰着头才能对上柳逸然的视线,却也依旧气势十足。
对于柳逸然能够猜到他的身份,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毕竟,对方当年也是见过他和母妃的人!
听了宋宴深的一句回应,柳逸然心情激动,“你果真没死。”
先前听说九皇子路上遇到刺客,命丧野兽之口,本来他还觉得不可能。
如今看来,倒是皇城里的那群人瞎了眼。
尤其是龙椅上的那位,简直是眼瞎心盲,旁人说自己儿子死了,居然真就信了。
宋宴深淡淡开口,“侥幸被金家人救了,捡回了一条命。”
“那你为何不回宫?”柳逸然不理解。
回宫?
宋宴深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回了宫就可以不用死吗?我从出生就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会有人希望我活下去的。”
一席话落,柳逸然就算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了。
顿时,他瞳孔震惊,“你的意思是……”
皇上想杀了九皇子?
不!
这怎么可能!
皇上可是九皇子的亲生父皇啊!
相较于柳逸然的迷茫不解,早已经认清了现实的宋宴深毫无波澜。
“我之所以隐姓埋名,就是不想再卷入朝堂斗争,你就当从未见过我。”
说罢,宋宴深大步离开,徒留柳逸然一人在原地,久久平复不了复杂的心情。
果然啊!
宫墙之内只有利益,没有情谊!
就连所谓的血缘关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大院里,也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柳逸然无奈叹一口气,幸亏他逃离了那个地方。
否则……
就凭他这固执的性子,怕是也活不长久。
宋宴深回到药房以后,赵婉儿和月姨娘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知府命人唤来了太令,月姨娘只好灰头土脸的离开。
只是,在太令眼中,依旧没有赵婉儿的存在,她就像是那个被人落下的。
望着太令离去的背影,赵婉儿眼底划过一抹心酸,甚至是自卑。
十多年同床共枕,换来的竟是夫君的宠妾灭妻。
赵婉儿只觉得没脸见人,垂下了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状,豆豆上前安慰,“没关系哒,一个男人而已,你长滴好看,人又温柔,窝要泗男人,窝肯定娶你。”
她可没说谎!
赵婉儿出身名门,乃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未出阁之前,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可惜后来嫁给了这么个傻缺男人!
居然宠爱一个青楼里出来的小肚鸡肠,也不愿好好疼惜自己的正牌妻子。
真是傻缺!
奶团子忍不住在心底又骂了一句!
这般童言无忌的话,使得赵婉儿的心情好了许多,扬起了嘴角。
“你这小丫头,嘴可真甜。”
说话之余,她从手腕上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镯子摘了下来,送到了豆豆手中。
“这个给你,就当是我感谢你们今日相助了。”
虽然回府以后,月姨娘肯定会给太令吹枕边风,折腾她一番。
但若非豆豆母女和知府大人,方才她怕是少不了吃亏。
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望着手中成色上乘的镯子,豆豆拒绝道:“不要,窝不能拿。”
她什么也没做,不可以接受别人的馈赠。
更何况,这镯子在赵婉儿手上带的久了,已经生出了点灵智,是个知道认主的。
如果赠人,或被人强行夺了去,定然会自毁而亡。
金老太也应声附和,将镯子还给了赵婉儿,眼里满是心疼。
“你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之后如何,也还不知道呢,这镯子,你自己留着,说不定将来能应个急。”
赵婉儿看似身为太令夫人,光鲜亮丽,遭人羡慕。
实则,是个苦命人!
同为女子,金老太着实是不忍心。
赵婉儿鼻尖一酸,像是碰到了亲姐妹,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已经散去。
豆豆站在金二虎身旁,望着赵婉儿和自家娘亲聊天,却突然发现宋宴深不见了。
嗯?
小哥哥去哪儿了?
豆豆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归来的宋宴深,连忙跑了过去。
“深深嘚嘚,你干神马去啦?”
宋宴深将他买来的糕点递给了豆豆,“吃吧。”
见状,豆豆眼前一亮,“原来深深嘚嘚是给窝买次的去了。”
“嗯。”
宋宴深轻轻应了一声,并未将他见了宋秦和柳逸然的事情告诉豆豆。
金老太跟赵婉儿聊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告辞离开。
“赵夫人,我们该走了,有缘再见。”
闻言,赵婉儿心中生出了不舍,“不如留下来,我请你们吃茶?”
刚说罢,小绿在一旁提醒,“夫人,我们得回去了。”
若是太晚回府的话,又会被月姨娘抓住把柄,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一顿阴阳怪气。
金老太也能理解,安慰道:“回去吧,有机会我带着豆豆登门拜访。”
若是日后金二虎在抚州出息了,她肯定还要再来一趟的。
赵婉儿虽然无奈,却也只能答应,“也好,那就再会。”
“再会。”
同赵婉儿分开以后,金老太便领着豆豆他们回了柳逸然的住所。
如今天色已晚,夜里赶路着实有些不太安全,便打算明日一早出发。
金二虎很是放心不下,“娘,要不让我送吧,看你们安全到家了以后,我再回来。”
桃花树妖的事情还让人心有余悸。
万一……
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金老太一时也有些为难,她也担心再遇到危险,可又不想耽误金二虎的学业。
这时,宋宴深开了口,“有个人或许可以跟我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