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岩濯站起,朱洙心底闪过一抹着急,
若是夫君真的把朱兰砸死了,那就是要被关起来的…
听说里边黑乎乎的,很吓人的…
岩濯把朱洙按在椅子上,
“不要担心,你在屋里等着…”
朱洙怎么能不担心,看着岩濯的背影,朱洙踩着凳子,去柜子里取了好些蜡烛出来,
取完了拉着,朱洙还叫丫鬟去取了火折子。
用一块床单包住所有的蜡烛,
朱洙又去柜子里取了几件岩濯平日里,爱穿的衣袍出来,一并包了进去。
干完这些,朱洙就有些累了。
另一边,岩濯去到前厅,
“人没死,你着什么急?!”
岩濯是不着急的,他赚下的银子,买下整个宣城人的命都是够够的,
还怕买不来朱兰一条贱命?!
小厮颤了颤,气势上明显弱了好些,
“小的怕血…”
岩濯也是没想到,朱兰这般都没死的,
这样的人不死,日后也是一个祸害。
他看着朱兰的眸底,是愈发的黑了…
抽出匕首上前,冰冷的刀尖,刚碰上朱兰的脖颈,
“夫君,不要。”
朱洙是快步走过来的,
所以,额头上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面色也变得红润了不少,
回头,
对上了朱洙的眼眸,岩濯面上神情稍动,
收起了匕首,他眸光柔和似水,
“朱洙,你怎么来了?”
拿出帕子帮朱洙,擦了擦额头的汗,
朱洙捉着岩濯的手,
“夫君,不要杀她。”
岩濯不解,“她都这般想你死了,你还这般袒护她?”
“不是的,死是很容易的,活着不容易…”
母亲之前,是说过这样的话的…
岩濯还是放心不下,
“那日后,若是她再如今晚这般,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又该如何?”
“夫君,你不是要给朱洙做镯子吗?
有了镯子就不担心了…”
虽然话是这般说,
但是,岩濯的心还是没能放下来的。
朱洙拉着岩濯的手,
杀人总归是不好的,被关进黑乎乎的地方,也是不好的,
若是,
朱洙生了崽崽,夫君还被关着,那朱洙该有多累呀…
简直难以想象…
好说歹说,岩濯总算答应,饶过朱兰一命了。
另一边,
宁颜颜正一脸不甘地,在屋内来回踱步走,
绿翘是站在屋内的,
彼时,她整条身子因为恐惧,几乎整个缩在了一旁的花瓶后。
宁颜颜一脚踹翻了那花瓶,绿翘哎呦一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腚,模样痛苦。
宁颜颜瞪了绿翘一眼,绿翘尖叫了一声,
吓得绿翘冷汗直飙,
宁颜颜快步朝一旁的桌子走去,拿过桌子上的杯具茶壶,全部砸在了绿翘身上,
看着满身狼狈至极的绿翘,宁颜颜心底才愉快了几分,
坐下了呼呼喘了几口大气,
可恶!
那个朱兰还说什么和那个朱洙的交情,是世间独一份的,
还说朱洙最喜欢的,便是她这个姐姐,
她信以为真,把朱兰带回来,
她才发现,朱兰就是在撒谎!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说谎骗她!
该死的!
小厮匆匆从门口进来,
“小姐,那个朱兰没死。”
“什么?!”宁颜颜吃了一惊,“这都没死?!”
她可是见着了,那宛若喷泉一般流下来的鲜血,
还有那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被尽数沾湿了的衣料…
“你可有看错?!”
“小的没有看错。”
宁颜颜捏紧了手指,忽然极其怪异地笑了一声,
笑声阴阴凉凉地,笑得一旁的小厮,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勾了勾手指,宁颜颜示意小厮过去…
早晨,
岩老夫人是真被吓着了,
所以,早膳也没心情用了,
宁颜颜也没有出来,听说是去了岩老夫人房间帮忙安抚。
岩濯自然不愿意去的,
说来,他曾经还是挺敬重,他的祖母的,
如今,倒是愈发觉得自己的祖母,糊涂了…
如今,两个让自己看着心烦的人,都没有出现,
岩濯的心情还算不错。
去看完了夏阳,
岩濯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去了一趟酒楼,
朱洙也是乐意跟着去酒楼的,
因为酒楼来了一个新的糕点师,做得糕点香喷喷的,朱洙很喜欢吃。
热乎乎的糕点端上来时,朱洙的小嘴忙得不停…
“吃慢些,别吃那么快,都是你的…”
帮朱洙擦了擦嘴,
岩濯看着朱洙的肚子,又开始担忧先前的担忧了,
生孩子是很痛的,
但是,他目前也没能找到,能缓解女子生孩子疼痛的方法…
眼见着,
朱洙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
岩濯的担忧,就一日比一日深。
若是,等到朱洙生孩子那天..
“啊!”
一声尖锐的声音,从隔壁钻出,
“快生了!快生了!”
是一个男子焦急的声音,岩濯看向隔壁包厢的方向,眸色稍顿。
“快!去医馆生,抬去医馆!”
“不,来不及了,就在这里,快,快去隔壁寻一个稳婆过来。”
“隔壁的稳婆不在,说是去村里帮人接生了。”
岩濯的心,莫名提到了嗓子眼,
扫了一眼也有些吃不下糕点的朱洙,
岩濯当即命小厮王一,骑着快马去几里外的茶汤铺子,寻李婆过来。
王一也是不敢反抗,当即骑了马就去。
不到一刻钟,
李婆拿着东西,从马上下来,
弯着腰伸手撑着一旁的树,呕得一个天旋地转。
“快!快把人带上来!”
王一忙扛起李婆,上了二楼包厢。
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喊声,宛若一根根针,直接刺在了岩濯的心脏上,
疼得一抽一抽的,
岩濯满眼心疼地看着朱洙,他是真的不想,让她受苦的…
倒下一杯热茶,
岩濯的嘴唇有些发白,拿着杯子的手都是在发抖的,
但是,他极力保持着自己声音的平静,
“朱洙,你害怕吗?”
朱洙点了点头,
“朱洙害怕,生崽崽太恐怖了…”
“大出血,大出血了!”
李婆的声音,带了几分慌张,
不多时,
隔壁包厢的门,被推开,
李婆沾了一手的鲜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向那女子的夫君,
“你想要保大还是保小?”
那男子的声音很大,甚至带了几分欢喜,
“保小!我保小,
这是我们老王家第一个孙子,我祖母还等着抱孙子呢。”
察觉到朱洙有些不开心,岩濯立马开口,
“朱洙,我保大,一定保大。”
说罢,
岩濯松开了朱洙的手,出了门口,他一把拽起了那还开怀笑着的男子,
朝他脸上招呼了一圈,又是踹了一脚,
看向李婆,“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