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不少,纷纷拿出手机录像。
这可真是活久见,哪有当父亲的送自己女儿过来陪酒谈生意的。
就算不是亲生的,那好歹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啊。
再说了,她现在可是江家的少夫人啊。
这很难不让人想到江家如今势微,连一个夏家都可以骑在江时晏头上作威作福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夏家分分钟就能从江城销声匿迹。
陪江二爷一起出来的陆诚则是目光探索疑惑的看着她,这可不像夏知微的作风。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是一片光怪陆离车水马龙的世界。
“去医院。”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她蜷缩在后座上,头发凌乱,身上全是伤痕。
被外套包裹的她看上去像是一只没人要的可怜小猫。
江二爷薄唇紧抿:“你平时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怎么今天反而被人欺负成了这个鬼样子?”
在他面前牙尖嘴利,毫不温顺,现在却一身的伤。
夏知微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些伤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不然怎么骗得了那些人。
她吸了吸鼻子,显得有些可怜:“没办法,养育之恩总要还的。”
“而且他们有我亲生父母的线索,如果我不去,我今天就走不出夏家大门。”
夏知微明白,适当的示弱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你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想,也不想。”
二十多年来,她明明有父母,却过得像没有父母。
所以有没有也就不重要了,只是心里多少还会有点儿渴望罢了。
到了医院,护士开始给她清创消毒,她脸上挨了一巴掌,有些肿,头发也被扯掉了一些。
手臂上全是伤痕,好在都是些外伤,消消毒也就行了。
她穿着江二爷的外套,修长的双腿裸露在外面,光着脚,鞋子在逃跑的时候已经掉了。
她当然不会说,高跟鞋是砸在曾豪脑袋上的时候丢掉的。
那双腿修长圆润,男人扫了一眼。
目光瞥向一旁的司机:“脱了。”
司机:“??”
“外套!”
司机连忙把外套脱了,男人将外套系在她腰上,这才勉强挡住了那双吸人眼球的双腿。
“这身衣服不错,以后别穿了。”
那么露,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吗?
除了三点被遮住了,哪儿哪儿都没遮住。
夏知微怔怔的看向他,有些摸不清这人的心思,一方面言行轻佻,一方面却又维护帮她。
“给夏小姐叫辆车。”
江二爷似乎并没有要将她亲自送回去的打算,只是让司机给她叫了辆车,临走之前还要让她明天归还他的外套。
看来他很在乎自己的外套。
车上,透过后视镜,他看见女人站在马路边上,身姿单薄纤细,刚刚抱她的时候,那体重轻的可怜。
联想到网络上的风言风语,他才知道原来夏家对她是真的很不好。
回到庄园已经接近十点了。
江时晏在客厅等她,屋子里是暖黄的光,她的心像是忽然找到了归属一样。
原来这偌大的城市,也有为她亮起的一盏灯。
江时晏注意到她浑身狼狈,半张脸隐匿于光影中。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夏知微愣住,没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男人语气压抑着愤怒:“你就那么听话,夏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今天能让你去卖,明天就能让你去死,夏知微,你到底长脑子没有!”
她不是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吗?
“我还没有蠢到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地步。”
夏知微扯了扯嘴皮子,有些痛。
那是被曾豪打伤的,她说:“夏家不对我手下留情,我当然也不会帮他们做事。”
面具下的脸阴沉冷硬。
“所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是吗?”
“是啊,不然怎么能全身而退呢。”她叹了口气,想要把敌人拉下水,就得对自己够狠。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江时晏抿唇,她的确够狠,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过来,蹲下。”
江时晏的语气忽然就很软,软的像一片羽毛落在她的心头。
夏知微很乖,在他面前蹲下,抬头看向他。
男人的手指落在她额头,将凌乱的发丝拨开,露出那一片伤痕。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个刺头。”
心里泛起一抹异样,他的手指很暖,能驱散不少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