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芳被妹妹出卖后,被关到据点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暗无天日,时不时就会有老鼠和不知名的虫子,爬到她的身上来。
她害怕极了。
等哭过闹过,渐渐冷静下来,她才想起来。
她的生命对于天仙教来说,还有用处。
这个狗屁天仙教还需要她用生命,去进行一场愚弄群众的死亡表演。
倘若她在表演开始之前,先自寻短见,天仙教没了她这个演员,他们的第三步计划,就不得不中断了。
随后,吴清芳用自己的生命为筹码,换取了一定程度上的行动自由。
人生自古谁无死?
不过早死与晚死。
黄泉路冷,能在死之前的这些日子里,多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总比一直被关在阴冷的地下室里强。
这是她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待遇了。
虽然此后,无论她走到哪里,身边总会跟着两个没有感情的左右护法,左右护法的手上,还总握着冰冷的枪……
……
黑省红旗乡。
清除了潜伏的特务分子,公安同志终于有空细细追查陆延庆他们一行人失踪的事情了。
在陡崖下找到的那些尸骨,只能证实他们一行人的确进了山,还在陡崖底下遇到了野兽,死了人。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进山,进了山后又是如何跌入陡崖的,死的是哪几人,还是全死了……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待深挖。
陆正清与李建国这两个当事人,被提审过好几次。
李建国对后续的事情,是真的不知情。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而陆正清,早就已经把编好的台词背的滚瓜烂熟。
背的多了,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了。
周队却不信陆正清。
“那么多人追你一个,你没掉下陡崖,他们全掉下去了?一听就知道你小子有问题。”
可惜,这小子嘴太硬,心理素质也好,任他怎么诈,都诈不出半句有用的。
“夜游神”大人给的那种吐真剂,又全被军方的人给带走了。
要不,周队高低得给这小子喝一壶,把他嘴里的真话掏个干干净净……
周队怀疑陆正清,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把他放了。
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线索都被冲淡了……
另一边,身为陆延庆妻子的李云鹊,非但不急着查清真相,还给周队他们施压,让他们根据现有的证据,尽快结案。
李云鹊怕啊。
她仗着堂姐的地位,做过不少中饱私囊的事情。
陆延庆的手脚也不干净,常常借着她的名头、借着他们李家的名头,在外面大捞特捞。
万一公安同志没能查出陆延庆他们的行踪和死因,却阴差阳错查出了这些事情,那就不妙了。
堂姐最近的处境很糟糕,属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个时候,她这边若是爆雷了,就没人能救得了她。
李家的家主还特地给她打过电话,告诫她——
若她这边真的爆雷了,让她务必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扛住,不要连累到她堂姐。
她堂姐正渡劫呢。
这不仅是她堂姐的劫,也是他们整个李家的劫。
她堂姐若是渡过去了,那他们整个李家,就还能继续靠着她堂姐,吃香喝辣。
否则,整个李家,难逃一个树倒猕猴散、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全部被收回,小命也可能玩完……
为了顺利结案,李云鹊不惜动用起钞能力,高价收买了陆延庆一事中的其他死者家属,让他们跟着她一起,去给周队等人施压……
李云鹊的行为,无意中也算是帮了陆正清一把。
案子一结,陆正清身上的嫌疑就算是彻底被洗清了。
加上陆爷爷又主动上交了事先准备好的那两箱东西。
至此,陆家祖孙,又成了大家眼中的良民。
……
彻底洗清嫌疑的第二天一大早,陆正清就兴冲冲跑到知青点来,想问姜楠要个名份。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姜楠正蹲在门前刷牙。
陆正清跟个大狼狗似地蹲在她身边,还拿火辣辣地眼神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姜楠有点儿慌,把牙刷刷得飞快。
心里则在想:这就要开始,与一个男人携手共度一生了吗?
是不是太快了?
要不,找个借口,再往后拖拖?
刚这么想着,郑芳华拿着端着脸盆出来了。
“哟哟哟,你们两个,终于决定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在一起了吗?”
姜楠还没回答。
陆正清这个心机狗就说了:“是的。我们本来就是签过婚书的娃娃亲,年纪到了,自然该结婚了。”
今天这个名份,他是要定了。姜楠不说,他就自己说。必须把两人之间的关系绑死。
别以为他不知道,自从姜楠一人打下了五头野猪,那个周建军周知青,对她可崇拜可崇拜了。
再崇拜下去,他大概就得多个情敌了……
郑芳华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们两个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陆正清点点头。
郑芳华恍然大悟:“姜楠,原来,你来东方红大队,不是来下乡插队的,是来履行婚约的啊?
难怪你刚来没两天,就对我们说,你看上了陆正清……”
姜楠:……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她还不好反驳。
反驳就显得她当时挺色的,刚来,就盯上了村里的男同志。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但她发乎情、止乎礼,没有直接上手占便宜。
所以,她也没有很色,对吧……
郑芳华一边去厨房打水洗脸,一边隔得老远,高声问姜楠:
“既然早就定过亲了,那你们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摆酒?”
领证?
摆酒?
谁要摆酒?
郑芳华一嗓子,把知青点里的知青全给炸了出来。
他们跑到姜楠和陆正清这两个主角身边,一个劲儿地道喜。
一副恨不得他们两个立即原地结婚的样子。
姜楠可太清楚他们了。
有一个算一个的,嘴上虽然在道喜,心里全都在盼着吃席呢……
就算有人抬着拱着,姜楠也没有点头答应陆正清。
她找个了借口,说是婚姻大事,无论如何,也该回一趟安市,请示一下她的父亲。
她自以为这个拖延的借口找得十分完美,却不知,陆正清能听到她的心声……
最终,陆正清兴冲冲地来,带着失望而归。
回到陆家后,他找了个镜子,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一边照,一边自我怀疑:“难道我这张脸垮了?不好看了?对她没有吸引力了?不然,以她以往的性子,她怎么舍得拒绝我?”
窗外,一只羽毛鲜艳的雄鸟在枝头跳着舞,试图用优美的舞姿来吸引面前的雌鸟。
陆正清心里闪过一个主意,随即,他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