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顺着那视线看回去，看到了刘义明和钱小芳。
她脚下不停，与身边的郑芳华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前进。
手肘却悄悄越界，轻轻撞了撞郑芳华。
郑芳华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姜楠挤眉弄眼，“快看快看，我活捉了两个谈对象的。”
郑芳华看向刘义明和钱小芳，然后转回头来，与姜楠挤眉弄眼。
“看到了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刘义明还给钱小芳送蒲公英哩！
啊！这恋爱的酸臭味儿扑面而来，熏得我都走不动道儿了。”
姜楠嘿嘿一笑，“我也是，我也被熏得走不动道儿了，咱们干脆站在这里歇会儿吧。”
郑芳华：“嗯嗯。”
两人真的停了下来，各自端着一个洗衣盆，站在原地围观刘义明和钱小芳谈恋爱。
刘义明突然觉得，手里的蒲公英好重、好烫、好想扔掉。
钱小芳的反应比刘义明还要大。
她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似的，一把拍掉了刘义明手里的蒲公英，又恶狠狠地瞪了姜楠一眼。
然后哭着跑开。
刘义明：……
姜楠和郑芳华：……
姜楠清了清嗓子，对郑芳华说道：“是他们先看我，我才看他们的。我没错。”
郑芳华点了点头，说道：“嗯嗯，她这么小气，看看就哭，那以后咱们不看她了。
不就是一男一女谈对象嘛，你想看的话告诉我一声，我拉上李建国，上门表演给你看。”
姜楠的笑容逐渐猥琐。
“那你可得先说清楚，你到底是上门表演给我看呢，还是关门表演给我看？”
郑芳华一愣，然后满脸羞红地撞向姜楠。
“要死啦，你想哪儿去了，你个臭流氓，当心别人拉你去游街！”
姜楠八字一迈，稳住。
“诶，你撞不动……”
两人把刘义明和钱小芳抛到脑后，一路上像两个幼稚鬼一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地回到知青点，晾晒衣服。
郑芳华晒好了衣服，吃掉李建国给她留的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去上下午的工。
姜楠继续缺勤不上工，躲在房间里看书学习。
时间过去一个半小时，姜楠学得累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懒腰才伸到一半，知青点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谁啊？”
姜楠问了问。
大门外的人不出声，继续敲。
姜楠又问，“谁在敲门？”
大门外的敲门声断了，但敲门的人仍旧不出声。
姜楠本想打开门来一探究竟。
动作都做了一半了，突然灵机一动，闪进空间里。
她在空间里面朝前跨了一步，来到现实中的门外边。
她定睛一看，看到了端着一盆血、蓄势待发的钱小芳。
姜楠紧紧皱眉。
从钱小芳的行为，不难看出，只要她在知青点里面一开门，钱小芳就会把手里那盆血淋到她的头上来。
姜楠很无语。
这个钱小芳，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就因为中午发生的那件小事，就特地蹲到知青点的门外，端着一盆血来戏弄她？
这血是什么血？不要钱的吗？
她从哪儿弄来的……
姜楠想了想，循着钱小芳手中那个盆子里滴落下来的血迹，一点儿一点儿地往村子里找过去。
最终，她来到了几十米外的程寡妇家里，看到了程寡妇养的那条黑狗。
此时，那黑狗正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气绝身亡。
钱小芳弄死了程寡妇养的黑狗？
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她都闯了大祸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
程寡妇守寡多年，一直靠这条狗看家护院，吓退那些别有用心的臭男人。
养的久了，这黑狗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就和她儿子刘保柱一样重要了。
程寡妇若是知道她养的黑狗被人杀了，肯定会闹起来的。
姜楠决定做做好事，把黑狗的死讯，告诉程寡妇。
怎么告诉程寡妇呢？
有了，先找程寡妇她婆婆……
程寡妇的婆婆因为长着两颗兔八哥似的大板牙，因此得了个诨名，叫板牙婆婆。
板牙婆婆有两个儿子，二儿子已经死了。
她现在跟大儿子住。
程寡妇是板牙婆婆的二儿媳。
自从板牙婆婆的二儿子病死之后，板牙婆婆一直怀疑程寡妇这个二儿媳会守不住。
她觉得二儿媳肯定会跟村中的野男人爬床，爬她二儿子生前辛辛苦苦用好木料打出来的好床。
所以她一直盯着二儿媳。
尽管程寡妇已经守寡五年了，五年来一直本本分分，没有一丁点儿乱来的苗头。
可板牙婆婆还是不放心，一有风吹草动，就往程寡妇家里跑，然后到处搜。
她是既想捉奸在床，又怕捉奸在床啊……
姜楠经常带着瓜子，与村中的大妈大婶儿们坐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闲聊。
这些信息，都是那些大妈大婶儿告诉她的。
年纪大的板牙婆婆平日里不需要上工，但要替她大儿子家做饭带孩子。
姜楠来到板牙婆婆大儿子家的大门外，也不现身，直接夹着嗓子，变着声音，在大门外喊道：
“板牙婆婆，刚才有个人闯进程寡妇家里，把程寡妇看家护院的黑狗杀了，还把黑狗的血都放干了！”
姜楠说完就回知青点了。她还得时不时应一声，拖着钱小芳，不让她离开……
姜楠实话实说，板牙婆婆却又一次想多了。
她想，什么人会去杀那黑狗？
肯定是想与她二儿媳爬床，又怕那黑狗乱叫，坏了他好事的野男人！
板牙婆婆带着个钉耙，气冲冲地朝程寡妇家跑去。
她一进院门，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黑狗。
接着，她举着钉耙找遍了程寡妇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实在找不到人，她才把注意力放在黑狗身上。
板牙婆婆循着黑狗血的血滴，来到了知青点的大门外。
她一眼就看到了端着黑狗血的钱小芳。
钱小芳不停地敲门敲门再敲门，一声也不吱。
就盼着姜楠能从门里面探出头来。
只要姜楠探出头来，她就会立即把黑狗血泼到姜楠身上。
看看姜楠这个狐狸精淋了黑狗血之后，到底会不会显出原形……
板牙婆婆确定了目标，一钉耙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