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明早将选中的仙童送到祠堂,在祭祀开始之前,所有人不得接近她们,以免触怒神仙!”
族长吩咐之后,就将村民解散了,独自垂着头,跪在祠堂中,烛火晦暗,他的脸藏在阴影当中。
懒汉得意洋洋地回到家中,向妻子吹嘘自己的灵机应变。
“怎么样,幸亏我八字改的及时吧,那可是最后一个名额!”
懒汉妻子愁眉不展,有些担忧。
“我们阿花今年都十四岁了,这样算不算欺骗神仙,神仙会不会生气啊?”
懒汉咂摸两下嘴,不在意道。
“神仙都活个几千几万年的,多个一年两年他哪会在意,嘿嘿,阿花,以后你就跟着神仙享福吧!别忘你娘老子和弟弟!”
阿花抬头朝她爹懒汉笑了笑,继续纳着鞋底。
如果跟着神仙可以像弟弟一样一天吃一个鸡蛋,她就很满足了,她可以给神仙洗衣擦地种菜砍柴,她什么都会做,阿花收完最后一针,把鞋底放下。
“我去给姐姐换药了。”
阿花拿着草药,推开木门,床上躺着一名女子,她听有人进来,撑起身体向门看去。
“阿花,你来了。”
“音扬姐姐,快躺下,你的腿现在还不能动,我来帮你换药。”阿花急忙上前扶住师音扬。
“谢谢你,阿花。”师音扬嘴唇泛白,掀开被子,左腿被绷带松松缠着。
阿花打开绷带,细细换上新的草药,又重新裹紧。
师音扬被暗流冲散,她没有洛与疏那么幸运浮上了水面,她被漩涡卷挟着带入了更深的海底,巨大的冲击下撞上了尖锐礁石,她的腿受了伤。
以她目前的修为,言灵之术一天只能用三次,卷入暗流之前,她担心洛与疏的安危强行使用了第四次,灵力完全耗尽了,她完全是凭着肌肉记忆进行自救。
海底深处迸发出一道光芒,师音扬迷迷糊糊辨不清方向,本能驱着光照的方向游去。
回过神时,已经在岸边了,她挣扎着爬上岸,面前是一片广袤的沙漠,灵气含量少得可怜。
沙漠里没有灵气补给,储物袋也被卷丢失了,师音扬又痛又乏,一时间无法恢复,好在她常年锻体,身体能够承受地住,她趴在礁石上缓了许久,才堪堪爬起来向内陆走去。
腿上的伤口有些深,一直在出血,周围都是沙质荒漠,连根草都没有,更别提止血的药了,再这么下去她非失血而亡了,这样不行,太慢了。
她扎紧伤口上方,以减少出血量,就地打坐修炼,勉强提取了一些灵气转化为灵炁以供驱使,深吸口气,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师音扬一边提气运行轻功,一边搜寻人烟,终于在力竭前遇见一个村落,她缓步靠近。
晌午时分,外面没什么人,师音扬朝里走了走,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费力地劈柴,因为发力不对,又握得太紧,手已经磨得通红,她不住地朝手心吹气。
“手不要拿这么近,拿着斧柄的尾端,木头断面朝上,用力劈下去。”
小女孩下意识按照师音扬说的做了,果然一下就劈开了木头,因为天气太热,弟弟阿虎不愿在外劈柴,所以用明天的一个鸡蛋换她来帮他劈柴,她好久没有吃过鸡蛋了。
小女孩开心地回头道谢,却发现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一时间有点瑟缩。
“我叫师音扬,路过这里,你知道鹊山往哪边走吗?”师音扬笑了笑,朝小女孩问路。
小女孩摇了摇头,垂眼看见师音扬渗血的左腿,吓了一跳,手不知往哪儿放好。
“姐姐,你受伤了?!”
师音扬感受到村落里灵气浓度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修炼个几天应该就可以赶路了。
“摔了一跤,不碍事。”
小女孩犹豫着上前轻轻拉住了师音扬的手。
“音扬姐姐,去我家吧,我阿爹阿娘可能知道你要去的地方。”
于是师音扬便和小女孩去了她家,小女孩名叫阿花,她爹娘正在陇上做农活。
阿花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水递给师音扬,又眼巴巴地瞅着她渗血的伤口。
师音扬赶了一路,口渴得很,将水一饮而尽。
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应该是阿花的爹娘回来了,皮肤黑黄的中年男子一进门就嚷着让阿花给他倒水,冷不丁看见师音扬愣了一愣。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师音扬站起来抱拳致意。
“我叫师音扬,路过此地,想问个路。”
黑皮男子眼睛一转,又看见桌上的空碗,顿时发作起来,他一边打阿花一边骂道。
“叫你浪费水,叫你浪费水,不知道现在天旱水精贵是不是!”
师音扬眉毛一皱,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但水已经喝下,总不能吐出来,当即撸下了手腕上的银镯子拍在了桌上。
“我不知道贵地正在闹旱灾,别打孩子,这镯子应该足够买下你整个屋子的家当了,不知能否抵一碗水钱。”
赶路的时候她就察觉到天气炎热,她还以为是自己灵力空虚让不适感突显了,那银镯子是她无聊时用几块银锭随手捏的,她瞧洛与疏戴了个镯子挺好看,自己也捏了一个,粗糙,但实用。
黑皮男子眼冒精光,虽说浇灌用水紧缺,但还没到短吃短喝的份上,他上前一把攥住镯子,拿到嘴边咬了一口,眉开眼笑。
“贵人您问,您问。”
“我要去鹊山,你们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师音扬的传送符倒是好好地贴在内袋里,但是她试过,好像失效了,她想尽快出去,找人去寻洛师妹。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货郎常在大山之间贩卖,他肯定知道,算算日子,应该没几天就会来。”黑皮男子语意真诚。
“我,我想给姐姐敷草药……”
阿花嗫喏着鼓起勇气说出口,这个姐姐是好人,她愿意告诉自己怎样劈柴最省力,她从小便开始帮家里做活,都是一点一点自己摸索着,做得不好还要挨打挨骂,从来没人愿意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才对。
黑皮男子这才发现‘贵人’腿上好似有伤,当即一巴掌糊在阿花背上催促道。
“别傻站这儿啊,还不快去给贵人准备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