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气,她将匕首怼到后颈处,狠狠扎下去,这种疼痛感可比咬舌尖要剧烈的多,一鼓作气,按照腺体形状用力剐下去,生生掉出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张念念颤抖着手,捡起它收进口袋,当腺体不在后颈上,身体失控的酸软感没有了,她反而没什么特殊感觉,也许是大脑屏蔽了这种痛感,怕她生生疼死。
手上重新有了力量,她甚至有些怀疑这类似回光返照,握着那把还沾着血的刀用力捅了一下锁头,果然撬开了。
得赶紧离开,不能让丁一皎再抓回来,张念念跑了一段,脖子上的血液已经没有再流了,但这种腥味儿还是引得隔壁那栋的德牧发出大叫,还是刚刚的女孩儿,她又出来了。
看到张念念满手满身鲜血的模样,她差点发出尖叫,但下一刻就自己捂住了嘴,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两人一狗都停住了,张念念眼里带着恳求,她不是不担心自己刚从狼窝出来,是不是又会被送回去,毕竟这是邻居,万一偷偷告诉丁一皎,那自己怕是彻底完了。
但她想赌一把,就赌车上时看到的那一眼,这女孩和丁一皎,至少不是什么好关系。
女孩儿犹豫了片刻,一阵凉风吹来,张念念原地摇晃了一下,女孩小跑两步扶住了她,“等我来吧。”
当进了屋子,女孩儿看见她的腺体直接挖空了以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可不是简单休息一下就能好的,必须得去医院。
张念念想起以前世界,断手断脚的,在短时间内拿去医院,说不定还能再接回去,这个腺体,万一还能接回去,那她可真是白疼了。
“这个辛苦您帮我烧了,好吗?”
女孩儿再次受到了惊吓,但是当短时间内多次被惊到后,其实很多事情就很容易接受了。
她跟张念念再三确认后,将腺体直接扔进盆里,加上一些纸和油后很快就烧完了。
“走,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女孩雷厉风行。
第二天起床的丁一皎下楼梯的时候还伸了个懒腰。
他打算看看自己这次带回来的人能画出怎样的佳作,对此非常期待。
当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儿,和门口处的鲜红后,一时间也呆愣在了原地。
半晌后发出低哑笑声,“有意思,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到了医院,张念念立刻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进去以前她特地让女孩儿打电话给醋醋,还好她拿到第一幅画钱后就给醋醋买了个旧手机,让孩子直接打车过来,抽屉里放了一点钱,全部拿上。
手术进行的还算顺利,原本是必须要家属签字才可以做的,但是张念念已经濒临休克了,只能先进去。
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醋醋在旁边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妈妈,见她醒了立刻流出眼泪,乖巧说:“妈妈醒了,不要着急,醋醋没事。”
女孩儿听到声响也过来了,张念念让醋醋先到一边去,她要和姐姐说事情。
他乖乖过去了,女孩看着醋醋这样,感觉怪招人疼的。
“谢谢你,我叫张念念,请问怎么称呼你呢?”她问。
“我叫观畅,你可以叫我畅畅,”女孩回答,她接着立刻问起来,“你这个伤是不是和丁一皎有关系。”
“是。”
“那你原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张念念一点点讲着这件事情,从进入那家画廊,到昨夜他的信息素诱导。
观畅咬着牙,紧握着拳头,“这个人真是坏透了,你不是第一个进了他房子的人,但是第一个用这种自残方式,逃出来的。”
观畅是真的被她吓到了,但是也佩服她的勇气,所以才管了这事。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没有腺体的人其实等于是残疾的。”她想委婉点说,但是发现委婉不起来,
张念念却觉得腺体消失其实对自己而言是必定会发生的,现阶段她没有办法进入研究院去研究这一方面的解决办法,没有直接挖腺体算是一劳永逸,而且很快捷。
就是疼了点,她现在回忆起当时的痛感,还会吓得汗毛直立。
想了想回答道:“我没有想好后续要怎么办,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观畅掏出手机翻看着家里监控,突然皱起眉:“他出门了,我特地装了几个监控,在某些角度是可以看到他家的院子和门口的,希望他能放过你。”
张念念对此不置可否,听这个男人当时说的话,还有墙上挂画风格,她可以断言,他是个疯的,即使现在还不是,他也离疯不远了,对于唯一逃脱了他的控制的人,很难轻易放手。
为今之计可能要去其他城市,先躲远点,她突然想起什么:“畅畅,那你送我来这里,回去后,他会不会发现什么,对你下手?”
观畅脸色一变,语气无奈:“你以为我养狗是为什么?他以前不是没有尝试过下手,但是我直觉挺准的,所以躲掉了,我跟爸妈说过想搬家,但是他们一直不在意觉得我胡说,从小到大都是住的这个家里,我也不太舍得走,不想再麻烦哥哥帮我换房子,才养了毛毛。”
“那报警有用吗?”
观畅无奈摇头,“这种事情,报了警也没用,何况他也算有些地位,omega只会被人骂往他身上贴。”
她看着张念念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两人突然对视后,观畅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她问:“我有一些群,全都是o,也有几个跟你一样,腺体被摘除的,你愿意进来吗?”
张念念伸手摸口袋,表情无奈:“遭了,手机还在他那。”
“没关系,我把号码写给你,回头换了号码再进,好了,那我先回家了。”
观畅看了眼时间,等会父母可能会回来,她得提早回家,以防父母担心。
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张念念临走时候才发现,观畅还给自己枕头底下包了个红包,数额不小,背面简单写着一句话——加油,都会好起来的。
一刀扎进肉里的时候,她都没有哭,但现在看着手里红包,张念念说不上来原因,眼泪流的停不下来。
在这种无依无靠,遭遇各种不公待遇,突然接收到一个陌生人毫无保留的善意。
她转身抱着醋醋,觉得心脏被狠狠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