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西蒙前进的脚步也顿住了。
忍不住转头看向从马上跳下来的维克托,现在已经是王的维克托并没有因为伊瑟尔的责问生气。
棕眸中带着自责,他点点头。
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西蒙,心中也陡然升起了阴霾,他想到了城中正欢欣鼓舞准备着晚宴的民众。
难得脸色沉了下来,他转身朝来的方向大步走去:“我去跟他们说晚宴暂停!”
却被一只手从后面拉住,已经迅速恢复了冷静的伊瑟尔朝他摇摇头,看向维克托:“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三个应该先商量一下,交换一下信息。”
维克托点点头,在寂静的屋子里,他说了伊瑟尔离开之后的事情。
起初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十分顺利,因为他们料定了它会在三人都带兵离城,城中空虚的时候侵入王宫。
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对策,维克托秘密称王,假装出城,实际上带着兵力从城外的密道藏进了王宫。
维克托苦笑着:“那天我刚接到伊瑟尔离开的消息,城内就忽然乱了起来,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敢相信,当时王城中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已经被暗中侵占了身体。”
这一战打的很艰难,不仅仅是因为它格外狡猾,还有人心。
那些被侵占的人们,是多少士兵的父母兄弟甚至爱人,有第一个放弃抵抗的士兵就会有第二个。
王城几乎一度被它占领。
“好在,最终我们还是胜了,在城外传来捷报的时候,城里的低级种们乱了一瞬,我们才趁机反扑。”
然后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是分不出手却捕捉狡猾的它。
“把王城内事宜简单安排好之后,我就立即出发循着它的踪迹跟了出来,没想到它居然来的是弗洛雷斯。”
维克托疑惑的看向陷入沉思的两人:“这里有什么在吸引它的呢?”
小麦肤色的青年烦躁的抓了抓脑壳,不屑的哼了一声:“谁知道是来干嘛,说不定是想一网打尽我们三个,总不会是看上伊瑟尔跟过来的吧!”
这话一出,他被伊瑟尔冷静的蓝眸扫了一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安静的闭上嘴巴。
“我可能知道它是为什么而来。”
伊瑟尔放在桌下的手攥紧,手背上蹦出青筋,面上在两人震惊的注视中勉强保持着平静。
他的话不亚于一道惊雷,轰的一声砸在了两人的脑门上。
“你知道?!”两道惊喜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伊瑟尔看向维克托:“首先有一个问题我要知道,它现身时,附在谁的身上?”
从刚刚开始就对这一点有意无意避而不谈的维克托对上那双了然的蓝眸,叹息一声:“是主教大人,它应该是一直潜伏在教会,在开战之前终于找到机会……”
伊瑟尔闭了闭眼睛,心中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没想到那天迷茫的去寻找教父请教,却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脑海中回忆着当时教父苍老但慈祥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伊瑟尔,她是你的私心。”
口中的话却冷静异常,井井有条的分析着它侵占教父时间以及目的,西蒙和维克托不放过一个字认真的听着。
等到他说完,两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发青年看向窗外:“那东西侵占教父的身体之后,也许是想要通过教父杀了我得到我的身体,但是不知为何没有向我动手,反而想去靠近清……”
“清身上一定有它想得到的东西。”
西蒙大惊失色的站起来,一拍桌子:“那我们还不快去找?去晚了就完了!”
仔细观察着伊瑟尔神色的维克托,面上一副赞同的模样,放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握住了剑柄。
伊瑟尔端坐在简陋的桌子前,如同在参加最高等级的宴会一样优雅,说完之后他沉默了几秒钟。
忽然抬头对着上面朗声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对,既然来了怎么不下来见一见我?”
木质屋顶陡然间被撕裂,轰的一声垮塌下来发出一声巨响。
围坐在桌边的三人,就像是早有准备,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拔剑朝落在屋内的东西劈过去。
烟尘散开,那东西露出了真面目,外面也因为这里的状况发生骚乱。
靠近窗边的西蒙朝外大喊一声:“疏散周围所有人,不要靠近这里!”
外面的骚乱持续了一会儿,就在急忙赶过来的士兵的安排下逐渐疏散离开,这座街道开始变得安静。
站在烟尘中的它果然长着一张主教的脸,但那身体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身体了,似乎是嫌弃主教年老体衰。
它将自己原本硕大的肢节从血肉中穿刺而出,尖锐的顶端能够轻而易举的撕破屋顶,从天而降。
然而最令人他们愤怒愕然的是这东西身上居然勉强套着一条三人都十分眼熟的女仆裙。
在骑马赶来的时候,为了方便林清河没有穿,但是在城中安顿下来之后,这是妮娜给她送来的。
当时清非常高兴得意的在两人面前晃了几圈,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有人关心我给我送东西,你们没有嘿嘿。
那条普普通通的裙子穿在清身上,他们怎么看都觉得漂亮可爱极了。
而此时却破破烂烂的挂在那只怪物身上,异常的四肢,最顶端是主教大人惨白的脸,这幅场景让早已身经百战的西蒙都变了脸色。
伊瑟尔的蓝眸结了一层冰,握紧了陪他作战多年的骑士剑,这是教父在他成为骑士长那天送给他的。
一言不发,伊瑟尔的身形却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移至怪物面前,在野兽般的嘶吼中,斩断了削断了那颗摇摇欲坠的属于教父的脑袋。
落下瞬间被伊瑟尔接住安放到一侧,那只光看一眼就令人掉san的怪物,歪了歪刚刚从血肉里钻出来血肉。
身上巨大的疑惑就连站在一旁的维克托和西蒙都能看出来。
不知从身上哪个地方发出的声音,像指甲划过地板,粗糙刺耳。
“……都……你喜……欢的……为什么……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