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河对教会有所怀疑,那群人深入简出但在王城的地位不比骑士团差多少,就算成为它的侵占目标,被发现的几率也很小。
晚上当伊瑟尔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只为了和自己吃个晚餐,等会儿还要去军营的时候,她有些犹豫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伊瑟尔,你觉得教会是怎么样的组织?”
撑着下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清河亲眼看见坐在对面的青年手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就非常正式的放下刀叉。
脸色非常认真的看向自己,询问:“你怎么会问这个?”
林清河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茫然。
“教会代表着一个国家信仰,我们一直信奉君权神授,只要教会存在我们的国家就不会彻底灭亡。”
这一通话说下来,林清河差点以为伊瑟尔已经被夺舍了。
但是对上那双干净正直的眼睛,她忽然想到伊瑟尔是在教会长大的孩子,对教会有这种感情也是正常的。
将想要说出的担忧咽下,她笑着与伊瑟尔对视:“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我还是希望在战场中伊瑟尔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毕竟人还在的话,什么都还可以重来嘛。”
不断被各方压力压的喘不过气的青年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认真的点点头。
那些不断或者试探或者命令或是恭敬或是卑微的话,都不停的在他的耳边的说着一句话:一定要赢啊。
我们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伊瑟尔只有用自己作为承诺,这些人才会满意的离开。
只有眼前的少女,她是第一个对自己说胜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这样的话。
心头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来,他起身在少女陡然放大的瞳孔中,倾身将她虚虚的环抱进怀中。
金色的长发从身后垂落到身前,与清漆黑的长发交缠在一起,蓝眸注视着这一幕,不可避免的心情又好了点。
【滴!目前攻略进度为88%】
林清河已经对这人似乎开窍之后,只要和自己相处一会儿,就会涨好感度的行为感到麻木了。
她鼻尖是青年身上独特的清冷味道,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也是克制的。
只有落在背上的触感正不断提醒着自己正在被拥抱,她眨了眨眼睛,自下而上的伸出手环住他的肩膀。
在他陡然僵直的身体中,仰头在他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希望我们都能胜利,平安归来。”
终于控制不住收紧手臂,将心爱的少女抱进怀中的金发青年,胸膛震动,含含糊糊的应和了一声。
林清河忽然感觉到脑后头发上覆盖上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晚饭后伊瑟尔果然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桌上的餐具被留在楼下的侍者争抢着清理了,对方叫她清医生。
眼神中的神色是恭敬又信赖的,好像她已经是战场上的功臣了一样。
终于略微体会到伊瑟尔感受的林清河笑了笑转身上楼了,心里却沉重起来,这些人盲目的信任有时也会成为压力啊。
她在深夜终于整理好药物和医疗用品之后,解开头上的发带,指尖却忽然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束在发间。
茫然的取了下来,对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查看手中镶嵌着蓝宝石的发带,发起了呆。
正中间纯正的蓝宝石闪烁着漂亮的光芒,就和它主人的眼睛一样,收紧了手指将蓝宝石握进手心。
原本不打算回来休息明天一早直接出发的伊瑟尔,还是出现在了二楼,他调动着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只为了不吵到房间内的少女。
躺进被窝的瞬间,饶是刻苦修行的骑士长也不禁发出一声喟叹,全身上下紧绷的肌肉仿佛瞬间就放松下来。
身上的被子被贴心的换成了自己的被子,只是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板板正正躺在地铺上的骑士长呼吸着鼻尖的味道。
这下忽然又睡不着了。
他脑海中思绪纷杂,在外面作战队的西蒙和维克托不知状况如何,新的战报实在是难以传递。
即将面对前所未有强大的恶魔,他们的准备是否真的充足,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把清带回来。
这仿佛是一块巨石,让他战意高涨的同时,也心生茫然。
恍惚间,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伊瑟尔浑身一凛,闭上了眼睛手悄然握上床边的剑柄。
那人似乎极为清楚二楼的布局,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自己的位置,径直朝着对面的隔间走去。
就在他背对着自己的瞬间,伊瑟尔陡然拔剑而起,一剑刺向那人的心口,那人行动异常灵活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扭曲姿势躲过了致命一剑。
疯狂的向窗口跑去。
伊瑟尔抬步就追,却在来到窗口的时候失去了那人的踪迹,隔间的门咔嚓一声被人从门内打开。
林清河被外面的动静惊醒,这段时间一直都抱有警惕的她立即醒了过来,开门出来却只看见了单手持剑的伊瑟尔。
以及弥散在空气中腥气。
“……伊瑟尔?”
站在窗边的青年终于动了,他还是一身就寝的打扮,宽松的白色袍子挂在身上,却掩盖不了身上凌然的气势。
冰冷的像某种无机质宝石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时立即融化成一汪海水,快步走到她面前:“没事吧?”
摇摇头:“他都没能进隔间就被你赶跑了,我能有什么事。看清楚那是谁了吗?”
伊瑟尔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他原本是不打算回来的,心中如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她没事。
看清楚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白天的时候,为什么问我对于教会的看法?”
林清河大概有了点计较,今晚来的很有可能是它,它果然隐藏在教会中!
她没有再犹豫,将自己对教会的看法全盘托出:“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话,教会中的人若是被恶魔侵占,被发现的概率很小吧。”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教会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那是为什么?教会中有特殊手段吗?”林清河反问道。
也许是其他人或许真的会这样想,但对于从小在教会长大的伊瑟尔来说,有没有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闭了闭眼睛,或许以前都是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