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着吹着,穆然的脑袋又歪向一边,祁锦没有不耐烦,而是有耐心地轻抚着她的头,继续吹着,直到头发吹干。
这次,穆然是睡熟了。
祁锦把她抱回房间,同之前一样,被子盖着肚子,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并轻掩上门。
出来去了阳台接了个电话,谈了些公司里的事情。
没多会儿,挂断了电话,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那俩人要玩儿到什么时候,要是晏易带着她去了酒吧,那可就难说了。
给晏易发了消息过去,祁锦回了另一个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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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晏易说完就把酒杯往嘴边送。
竺寒也不示弱,跟他一样,酒杯到嘴边,一饮而尽。
两人看着穆然他们上车离开后,在选择去哪儿玩儿的时候,想法出奇得一致——酒吧。
打车去了比较有名的酒吧。
进去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点杯酒喝着。
竺寒的酒量可以,一点儿也不虚。
“今晚通宵?”晏易在跟她说话,眼睛却看的是舞池中那些热舞的美女。
“年纪大了,不经折腾了,我就不陪你熬了。”竺寒也在看舞池的方向,只是没将视线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你多大?”晏易惊讶地问她,“我30了,你没我大吧。”
“快了,在等两个多月,我就到你这个年龄了。”
“多锻炼啊,看你身体不行啊,”晏易对自己特别自信,对她说,“你看我就很有活力。”
说话的时候,晏易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是祁锦发来的:
【别玩疯了,保护好徐希的朋友】
既然他哥发话了,他哪能不听,回了消息过去,转过头,对之前说的话改了口,“我比你大点儿,更禁不起折腾了,还是要多爱护自己的身体,我也熬不起了,我们再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竺寒对他说的这番话挺意外的,刚才看他说话的那样子,那是不玩个通宵不罢休呢,怎么一下就态度大转弯了……
两人也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竺寒直接回了房间。
晏易送人回来,转身又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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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祁锦口渴,出来喝水。
喝水的时候,祁锦隐隐约约地听见一阵啜泣声。
皱眉环视了眼屋内,哭声像是从穆然睡的那件屋子传出来。
她做噩梦了?
祁锦走到门口,轻推开门,透过外面昏黄的灯光,虽然不清晰,但屋内的情况还是能看到个大概。
床上的人蜷缩着,发出嘤嘤哭泣声。
走到床前,开了光线柔和的床头灯。
他能看见穆然脸上的泪水。
祁锦半蹲着,伸手轻晃了晃穆然,为了不惊吓到她,祁锦声音放得极轻,“徐希,怎么了?”
谁知,这一晃一出声,穆然双手紧握成拳,哭得更伤心了。
她这是梦到什么了?
眼看叫不醒,祁锦只好坐在床沿边上,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没事,没事。”
“优优!优优!”
忽然,穆然侧过身子,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晃动,想极力去紧抓住什么一样。
祁锦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被她双手一下挥在了脸上,力道大得他脑袋都侧了个边——
顿感脸上火辣辣地疼,头也疼,脸都麻了——
闭了闭眼,祁锦忍着疼挪了位置,离她手伸不到的地方,但又想起那晚的情景,他干脆直接站了起来,与穆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人睡着了的战斗力简直了——
祁锦都感到头疼。
看吧,现在手脚都并用了,手使劲儿挥,脚也不停乱动。
还好他提前预料到了,要不然挨了手打,还得挨脚踢……
“你们放手!优优快跑!回家!”
穆然哭喊着。
祁锦在一边无奈的看着,这人是梦见那晚的事情了,怪不得反应这么大。
犹豫了一会儿,祁锦还是上前一把抓住她胡乱晃动的手,音量提高了些,“徐希,醒醒。”
穆然双眼慢慢睁开,两颊泪水明显,一双漆黑又湿漉漉的眼睛,模糊看向眼前的人,声音略带嘶哑。
“做噩梦了……”
像是在自我安慰,也像是在解释。
“嗯,优优没事,你也没事。”
这场梦,祁锦知道她对那晚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如果当晚他不是被优优引到那边去,他也不知道穆然会发生什么……
没事?
穆然疲惫地闭了闭眼,她也知道,拿不到钱,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险人也不知道在哪儿,肯定是不见人影了,那些人才会找到她来讨债的。
那个王八蛋——
不过,还好的是,他们不知道简婶在哪儿。
她也想不通,周险都消失多少年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哪儿的……
越想越觉得奇怪,难道这些年,他都没走远,一直在他们周边生活?
可是不对啊,要是那样的话,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会去打扰简婶的生活,不会一直不露脸。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然现在出门都很警惕,生怕再碰上那些人。
她现在也担忧,结婚那天有媒体在,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看到,要是看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你睡相确实有够差的,”看她还沉浸在梦后的情绪里,祁锦故意将脸凑过去,给她看,特委屈,“你看我这脸,还有你打我的红印子。”
“……”
穆然不睁眼了,装睡,还故意打呼。
“……”
“醒来负责。”祁锦偏要戳穿她。
骗不过,穆然只好闭着眼将脸凑到他跟前,弱弱地来一句,“下手轻点啊,你可是清醒的。”
“谁说我清醒的,梦游呢。”看她半躲不躲的样子,祁锦就喜欢逗她。
穆然嘟囔,“……我可没见过梦游说话还这么清醒的。”
祁锦轻笑出声,轻拍两下她的脸就算还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记着了。”
穆然也不想记着,但脑袋不受不控制,况且她总觉得那些人还会来找她的。
虽然那笔钱在她手上,但她不愿替周险还债,可不给,她自己的安全可就没法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