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退下，稠雾慢慢消散。
天色蒙蒙亮时，房里的声响才渐渐小了。
床纱如雾，顾愿生无可恋的软趴在被褥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的耳朵，一抽一抽的委屈哭着。
“呜呜呜……阿愿不活了……”
“阿愿被欺负的好惨呜呜呜呜……”
“呜呜呜阿愿好可怜……”
瑞喆往上扯了扯被子，好笑的摸摸顾愿的头，轻声问道：“天快亮了，阿愿要睡会，还是要起来吃点东西。”
“嗷——”顾愿往旁边挪了挪，哭的更大声了，“呜呜呜呜……夫君姐姐一点都不关心阿愿呜呜呜……”
“呜呜呜阿愿死了算了……”顾愿哭的不能自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
瑞喆神色顿住，顾愿悄悄瞅了一眼瑞喆，见状，顾愿哭的更大声了。
什么夫君姐姐得到阿愿了就不珍惜，什么阿愿已经没有可以碾的价值了……
瑞喆听的哭笑不得，眉梢悄然覆上暖意，“不睡觉也不吃东西，那阿愿要去做什么？”
瑞喆语气十分温柔，顾愿心里更加拧巴了，那股闹腾劲儿也上来了。
顾愿还在呜呜大哭，瑞喆妥协的环住顾愿的腰，帮她系好凌乱的衣服，温声哄道：“阿愿乖，不哭了。”
顾愿嘴角下瘪，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腰带，警惕道：“嗷，夫君姐姐你放开我，我要回柴房睡觉。”
瑞喆拒绝了顾愿的要求，顾愿更加委屈了，总觉得瑞喆在欺负自己。
顾愿眼泪汪汪的趴在瑞喆怀里，时不时抬眸偷瞄一下瑞喆，表情贼兮兮的，丝毫看不出伤心的意味。
瑞喆心情甚好，软声哄着闹腾的狐狸，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绕着顾愿的头发。
顾愿心里越发来劲，一赌气，胡乱穿好衣服，固执的跳下床榻，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顾愿一副承欢过后的模样，瑞喆哪里肯让她出去，往后扯了扯红绳子，将顾愿忽地拉回床上。
顾愿一愣，随即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瑞喆无奈，俯身轻吻上顾愿的唇角，辗转反复，徐徐探入。
哭唧唧的小狐狸抖了抖耳朵，立马闭上嘴巴，乖乖的顺从瑞喆。
“嗷，还要还要——”顾愿把右脸凑上去，喜滋滋道：“这里还要。”
瑞喆起身，右手掩唇，一阵沉默：“……”
顾愿垂下耳朵，眼神闪烁，将尾巴探到瑞喆掌心，别开眼，用力挠了挠。
嗷嗷……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瑞喆不为所动，不咸不淡的望着顾愿。
“阿愿知道错了……”顾愿心虚的低下头，小声道。
姑姑说的对，她脑子不灵光，聪明劲儿全部的放在如何碾夫君姐姐身上了。
瑞喆摸了摸眼前两只晃悠悠的耳朵，眼神中柔情成缱绻，问道：“昨夜闹了一晚，阿愿还有精力哄骗姐姐，不想休息吗？”
提起昨夜，顾愿脑子里闪过乱七八糟的画面，羞涩的点了点耳朵，“阿愿是神仙喔，体力很好的。”
“夫君姐姐方才给阿愿上过药了，阿愿早就不难受了。”仙侍送来的药，效果出奇的奏效。
“阿愿下凡时，听说姐姐一夜八次……”顾愿暗戳戳的蹭了蹭瑞喆的肩头，开心道：“姐姐果然名不虚传。”
“……”
一夜八次嗯……瑞喆说不出该高兴，还是生气。
瑞喆吸收着顾愿话里的喜欢，唇角止不住勾起，抬手轻拍了拍压在身上撒娇的人，“阿愿听谁说的一夜八次？”
顾愿摇摇耳朵，想起初下凡的那天，“说书先生。”
瑞喆道：“说书先生可还说了其他？”
顾愿嘿嘿一笑，满满的心眼子，“还说了——夫君姐姐喜欢红色的小狐狸。”
瑞喆神色温柔，垂眸认同道：“此言非虚。”
某只红色狐狸高高的翘起尾巴，故作矜持道：“真的吗？”
瑞喆面不改色的压下顾愿的大尾巴，“自然是真的。”
顾愿不依不饶，尾巴绕到瑞喆肩头，轻轻点了点，“真的有多真？”
瑞喆耐心回道：“很真。”
顾愿还不满意，刨根问底，“很真有多真。”
瑞喆面色淡定，缓缓凑近顾愿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
顾愿听后一怔，脸色忽地涨红，着了魔似的抱住瑞喆，小声的说着喜欢，咋呼呼的蛮横狐狸顿时变成乖软的可爱狐狸。
瑞喆满意的将顺好毛的顾愿按在床上休息，起身上朝。
窝在床上的顾愿羞答答的望着瑞喆的背影，两只眼睛雾蒙蒙的，俨然是一只等待夫君姐姐回来的深情狐狸。
嗷嗷嗷……
……
公主府的马车轱辘轱辘碾过青石板，瑞喆单手撑着额头假寐，神色慵然。
行至半路，仙侍不好意思的现身，欲言又止的望着小桌上的茶点，又张了张嘴，无声吐出几个字。
瑞喆睁眼，放下右手，眉眼间稍稍倦态。
仙侍单手握拳，难为情的放在唇下轻咳一声。
瑞喆淡淡道：“说。”
仙侍似乎被吓到了，浑身抖了一下，心里一紧张，飞快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上神与小殿下应当节制。”
瑞喆微微蹙眉，见状，仙侍心里一紧，“咚”一声跪了下去，“小仙知错。”
“……”她并未动怒，仙侍倒不至于下跪。
瑞喆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仙侍继续说。
“上神虽为凡人，体内神魂之力仍然磅礴，小殿下如今神魂不全，受不了上神的……”仙侍一顿，不知该如何形容两人的结合，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电光石火之间，仙侍终于想到一个恰当的词，忙不迭地脱口而出，“疼爱！”
瑞喆放下到口的热茶，面色看不出其他。
仙侍见瑞喆面色如常，并未太介意，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每每上神与小殿下胡闹，两人的神魂便会格外震荡。
长此以往，小殿下堪堪稳固的神魂会再次动荡。
神魂动荡，最直白的反应：小殿下不久后会表现出“纵欲过度”的亏空模样。
“可有解法？”瑞喆浅呷一口茶，润了润干燥的嗓子。
瑞喆抬起手腕时，隐隐可见小臂青红的咬痕。
瑞喆的意思显而易见，仙侍为难的低下头，吞吞吐吐道：“有，但是最好的方法…还是上神与小殿下节制。”
上神之力非比寻常，小殿下神魂脆弱，两人实在不适合频频深交，这有方法他也不敢说。
瑞喆没有说话，目光无意投向茶杯里的阴影，指腹微微收紧，显然在犹豫仙侍的提议。
小狐狸最近很喜欢解锁新姿势，如今看来，怕是要缓一缓了。
仙侍生怕瑞喆乱来，硬着头皮，苦口婆心的举例子，从各个方面劝导瑞喆“使不得啊上神。”
直到马车到宫城门前，瑞喆才淡淡“嗯”了一声。
仙侍不知瑞喆听进去多少，只得忧心忡忡的跟在瑞喆身后，等到瑞喆空闲时，才提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