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喆回忆着过去，双眸失神的望着顾愿，眼角倏然滚下一滴清泪。
顾愿惊的收回两只胡乱的爪子，她她她……把夫君姐姐摸哭了！
顾愿慌乱伸出指头擦掉瑞喆的泪水，心里紧张极了。
干巴巴的安慰道：“我不欺负姐姐了，姐姐不哭不哭。”
瑞喆微微摇头，想要开口解释，张口便哽咽的说不出话。
顾愿急的耳朵都冒出来了，手足无措的抱住瑞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软声安慰，“姐姐不难过喔。”
瑞喆闻着小狐狸身上的气息，安心之余，无声落下眼泪。
一双漂亮的眸子盈满水光，眼尾泛着红，清冷的容貌添上几分脆弱。
顾愿看呆了，默默咽了咽口水，夫君姐姐看起来很难过，但是哭起来眼睛红红的，好诱狐狸嗷——
顾愿勉强的别开眼，极力克制住想咬一口的冲动。
此时，两只小狐狸在顾愿脑海中争执不休，大打出手。
——夫君姐姐正难过，现在不能亲她。
——亲一口也没关系，亲亲就不难过了。
——不行不行！
——夫君姐姐都碾过我了，我稍稍亲一下也是可以的喔。
——不行不行，不可以！
……
最终，好色狐狸打败了纯洁狐狸，顾愿最摇了摇尾巴，眼巴巴的凑近些，轻轻舔了瑞喆的脸颊。
“咸咸的眼泪。”顾愿咂舌，她再次靠近，张嘴咬了咬瑞喆的脸颊，眼睛亮晶晶的，“也是咸的。”
“……”
瑞喆被顾愿的傻劲气笑了，顾愿见瑞喆笑了，心里的愧疚感也少了些。
她心虚的抱住瑞喆，小声保证道：“夫君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摸你了。”
瑞喆在心里深深叹一口气，伸手回抱住顾愿，把头埋在顾愿脖颈处。
瑞喆疲惫的闭上眼，轻声道：“没关系，阿愿想怎么都行。”
顾愿忽地怔住，夫君姐姐好像更难过了。
……
在顾愿眼里，瑞喆只是因为自己轻薄的举动而落泪。
她不知道瑞喆为自己险些入魔；不知道瑞喆为了找到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也不知道在她消失的万万年中，瑞喆独自一人度过了怎样的漫长岁月。
瑞喆藏着万万年的爱意，装作久别重逢，克制住发了疯的想念，被迫披上不属于自己的面具，演着违心的戏，任由爱意在心底腐烂，散发出灼人的气息。
……
阿愿，我迫切的希望你知道我全部的心意，我极度的追寻你与我等同的欢喜。
同时，我又祈祷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刻意遮挡住的过往。
我想你开心，无忧。
我自私的剥夺你的过去，寻觅灰烬中的一点光亮，汲取它微不足道的温暖。
阿愿，你的过去一旦被揭晓，等待我们的只有“两个人深爱对方，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再也不能相拥入怀”的命运弄人。
阿愿，姐姐想和你如同普通夫妻那样，守着一寸欢喜，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一如在重殊殿那样，一如重逢之时那样。
这一世，就让姐姐自私一回吧。
……
【小狐狸现在记忆不全，在她看来，她与瑞喆只是简单的下凡历劫，渡劫后，就可以回到仙界和瑞喆成婚。所以她不懂瑞喆的悲伤。】
【小狐狸不能知道真相，前面解释过了。】
【下面是凡间的日常，小狐狸说过，她对人间的勾心斗角很很感兴趣，渡劫的时间还很长，瑞喆乐意陪小狐狸演“深情王爷悲惨王妃”的狗血戏码。】
【虽然很幼稚，于瑞喆而言，能和小狐狸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值得纪念的。】
……
一日，顾愿舒服的窝在瑞喆肩头，听着细微的翻书声，惬意打盹。
“殿下，江梣姑娘求见。”门外突然有人朗声禀报。
顾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慢吞吞的爬到瑞喆手腕上坐好，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声音，“夫君姐姐……”
瑞喆低头望着晕乎乎的小狐狸，把她圈在掌心里，抬头回了话，“让她进来。”
伴随一声开门声，江梣款步进来。
几日不见，人瞧着清瘦了些，身形如弱柳扶风。
江梣眼圈微红的望向瑞喆，欲语还休般开口，“奴家江梣，见过殿下。”
瑞喆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小狐狸的小爪子，还要继续玩吗？
顾愿一听宋瑄的声音，睡意立马散了干净。
小狐狸精神奕奕的翻个身，露出毛绒绒的肚皮，用尾巴缠住瑞喆的手指，要玩要玩。
江梣眉间满是忧思，一脸关心道：“殿下昏睡多日，如今总算醒了，奴家身份低微，不能探望殿下，今日难得寻到机会，冒然来见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顾愿竖起两只耳朵，认真的听着江梣讲话，表情严肃。
经过夫君姐姐上次的提点，顾愿知道江梣不是她眼中单纯热情的好人，她紧紧皱着眉头，细细分析江梣的每一句话。
瑞喆勾住小狐狸的尾巴，淡声道：“本宫已无大碍。”
瑞喆的态度疏离，江梣顿时有些局促，神色惴惴的立在原地，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小狐狸暖烘烘的趴回瑞喆掌心，懒洋洋的打个哈欠。
瑞喆微微收起手指，好让小狐狸躺的舒服些。
只听江梣又道：“……殿下自小尊贵，奴家实在送不出相称的探礼，唯有这几碟点心勉强入口，手艺浅薄，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江梣神色小心翼翼，隐隐期待的望着瑞喆。
瑞喆淡淡道：“放着吧。”
顾愿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江梣不是喜欢夫君姐姐吗，怎么会给夫君姐姐吃有毒的糕点。
凡人的心思好难猜嗷。
江梣端出几碟精致的点心，一一布在书桌上，顾愿动了动鼻子，馋的口水直流。
江梣羞涩的望了一眼瑞喆，眼波流转，正要开口介绍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道稍显急促的声音——
“殿下，宋瑄姑娘有要事求见。”
话音刚落，一道女声慌乱插入道：“殿下，宋姑娘祖传的玉佩不见了，请殿下主持公道。”
江梣眸色微凝，神色的自然放下手中的点心，也不知避嫌，忧心道：“这……奴家往日与宋妹妹浅谈过几句，十分投缘，如今宋妹妹丢失重物，于情于理，奴家都该去看看。”
小狐狸啃了啃瑞喆的指腹，瑞喆轻声同意。
江梣走后，顾愿抱住瑞喆的耳朵，不解的问道：“夫君姐姐，为什么丢东西了也要来找你？”
夫君姐姐是景国长公主，手握重权，经手处理的都是事关朝廷的大事。
丢东西，不应该去问管家吗？
瑞喆不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笑道：“她们冲阿愿来的。”
顾愿用尾巴挠了挠脑袋，“？”
……